經過這麽一段小插曲後,剩下的路相安無事,抵達山頂的酒店時非常好找,因為建築最氣派,硬件設施最好的那個就是。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高強度體力消耗,肚子也餓了,水歡隨即叫來客房服務,很老練的點了雙人份的夜宵。


    項驁吃了一口牛排後道:


    “快去洗澡吧,早點睡,明天我叫你起來。”


    “來時說的可還是算數的喲,對你的懲罰該兌現了!”


    “看來又得是硬邦邦的一夜了;行吧,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遭得住。”


    事實上小姑娘的確是洗了個香香淨淨後鑽到了他的懷裏,兩人的肌膚就這麽毫無阻礙的貼在一起入眠;而在睡著之前,他隻覺著自己的每次唿吸都已經灼熱到能把被褥點燃......


    翌日,在最佳觀景時間到達前的20分鍾,水歡被準時喊醒了。


    隻是這個過程稱得上艱難,20分鍾裏反複叫了幾次又睡著了幾次,每次都說“你再讓我睡會兒”,說到最後一遍時項驁看了看表知道再耽誤下去該來不及了,便直接把人從床上打橫抱起來,一邊搖晃一邊說:


    “小懶豬,要是起不來前麵三個小時可都白爬了,不然我再續訂一晚,咱們再等一天?”


    這話居然比任何話都管用,小姑娘忽的睜開迷蒙的眼睛,然後摟住這邊的脖子一翻身腳著地站了個穩當,並道:


    “不行不行,我趕緊去刷牙,馬上就走!”


    看著在衛生間裏忙碌的嬌小身影,早已洗漱完畢的他抱著膀子倚在門框上笑道:


    “怎麽說別的不管用,唯獨這句讓你跟被啟動了‘彈射起飛’一樣?”


    “廢話,這裏一晚8888塊,我又不是不會查。除非你能讓我交房費,否則絕對不住第二晚!”


    “讓你交肯定不成。”


    “那不就得了。”她學著他的口氣道。


    而這家酒店收費高除了設施條件、服務品質物有所值之外,還有一個附加項,那便是擁有整個老君山主峰最好的觀景台,站在上麵可以以一覽眾山小的姿態將所有美景盡收眼底。


    等水歡醒過神來後滿心都是看日出,完全忘了還有雪景的事情,結果等一出門,整個人當場傻了,經過一夜的洗禮,現在目所能及之處已經被皚皚之白蓋了個嚴嚴實實,舉目四望,簡直美不勝收。


    但這還不到最好看的時候,隨著一輪紅日從地平線下緩緩升起,淡金色的光芒灑滿大地、山巒、樹木,尤其是雪層有了這層加持不僅清晰度和飽和度大大增強,質感也上了很高的一層。


    萬物在這一瞬如同都被鍍上了一層金箔,璀璨而耀眼。


    小姑娘情不自禁的“哇”了起來,然後蹦蹦跳跳的指著太陽道:


    “你看你看,太漂亮了!”


    “我看著呢,不照兩張?”


    “對對對,你看我光顧著欣賞了,這景致不照絕對會抱憾終身的!”


    話音未落,手裏已經一沉,低頭看去是項驁將單反相機放了上去。


    更絕的是當端起機器用鏡頭對準時,發現焦距、曝光、白平衡、光比大小等一係列數據均已被調到了適應當前環境下的最佳狀態。


    接下來沒有二話,一通“哢嚓哢嚓哢哢嚓”,日出的全部過程幾乎是被以連環畫的方式保存下來的。


    等到太陽高掛於半空時,她才驚喜道:


    “你什麽時候準備好的?”


    “叫你起來之前就弄完了,要是等你想起來我再迴去拿,然後拿了現調,肯定要錯過不少好景的。”


    “你也太貼心了,而且居然調的這麽精準,這得是做了多少功課呀?”


    “我來之前專門去全國最大的攝影論壇上查閱資料,把老君山的風景照全看了一個遍,將評分、人氣最高的那些都單獨拎出來,再一張一張搜集當時拍攝它們時的相機參數。


    又計算了一番,得出一個最優方案記下來,到這裏正好用到。”


    “項驁,我覺著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你的話,我一定會被活活疼死的。”


    “我覺著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嘻嘻,我也是這麽覺著的。”


    接下來一個白天自然不能浪費,退掉房間兩人再踏行程,這次的主要目標是山上的其它景點。


    舍身崖、朝陽洞、仙人橋、寶亮台、君山瀑布等等等等一個都沒放過。


    沿路水歡的相機就幾乎沒有放下了來過,因為可以拍、值得拍的地方實在太多太多了。


    尤其是大片大片的霧凇,配合上山巔附近的雲海,讓人感覺哪怕是仙境與之相比也不過如此。


    在陽光、白雪、雲朵、藍天這幾個要素集齊的位置,水歡道:


    “我要是個詩人此時一定會詩興大發的,但我不是詩人,所以有點想畫畫,如果能在這裏支起畫板描摹幾筆,絕對是作為一個美術生的高光時刻。”


    她發現項驁在笑,便道:


    “你別說連這個你也帶了,可是...不太可能啊,畫板畫架這麽大的東西要是帶著我早看見了,沒有的話你怎麽又笑的這樣胸有成竹的?”


    “我胸有成竹是因為我攻略做的夠足。”


    “什麽意思?”


    “山下有一家叫‘麓溪’的美術工作室,規模很大,他們每年會在山上第一場雪後組織學生上來寫生,昨天晚上就是這裏今年的初雪,然後我租了一套畫具,你要想畫的話我現在便可以去拿。”


    “這都能讓你想到?你怎麽跟人家說的?”


    “我說我女朋友是個頂牛逼的大畫家,一會兒可能來了興致當場搞出一幅曠世名作來,他們一聽這樣跟業內大佬拉關係的好機會怎麽能放過?於是爭先恐後的要來與我合作,但我這人你也知道,不喜歡占人便宜,所以最後還是租的。”


    小姑娘被這套詞兒逗得笑彎了腰,等笑過了這一陣才使勁兒拍了麵前的胸膛一下,道:


    “又上來那貧嘴勁兒了是吧?真是一天不胡扯兩句就過不去,到底怎麽說的?”


    “哎呀,還能怎麽說,看在票子的份上就租給我了唄。”


    “你給了多少錢啊?”


    “也沒多少,300,一天。”


    “這個價格買全套新的也用不了,我怎麽覺著你搞得好像錢不是掙來的是搶來的,所以隨便花一點也不心疼呢?”


    “其實我一開始也想把你的給背上來的,但不確定用不用得到,萬一用不到增加那點負重倒不算什麽,主要是背著它就不好背你了,所以這個方案最後被否了。”


    “背我?為什麽會想到背我?”水歡笑眯眯的問。


    “要是你累了爬不動了我背你上去不很正常嘛?”


    “咱倆又不是第一次出來爬山了,怎麽對我的體能還這麽不信任呢?”


    “因為在我的潛意識裏,你一直是那個需要我這個騎士時時刻刻嗬護的公主。”


    “那你的潛意識可要保存好了,不要亂更新。”


    “必須的。”


    隨後項驁聯係了那家工作室,確定了位置後便去拿了畫板,她就在原地展開了一場寫生,雖然是畫固定的景色,但因為融入了很多的“意”在裏麵,讓它顯得更像是一場即興發揮。


    不過租賃時間是一天但不可能真的在這裏畫一天,水歡用了半個小時完成構圖,貼好每一塊需要上什麽色的標注後便與他一起還了東西又取迴了押金,接著旅程繼續。


    “下山的時候我不想再坐索道了,咱們一步一步走下去好不好?”


    “嗯,但上山容易下山難,你可做好準備。”


    “我的準備不就是你嘛?”


    “這話沒毛病。”


    當吃過午飯,下午又逛完最後兩個“必玩”景點時,原本陽光普照的天氣有了變化,雲層正在快速堆積,光線也眼看著暗了下來。


    “這是又要下雪了嗎?”


    “不像,這些雲又厚又低,是降雨時才有的類型,咱們得加快點腳步了,要是被淋在半路上可不是鬧著玩的。”


    “怎麽了?”


    “要是在這個氣溫下被澆透了,很有可能會和‘龍鬥峰’那六個死鬼一個下場。”


    “啊?沒這麽誇張吧,好多人在下山呢,肯定大部分都沒帶雨具,要是真能凍死人,豈不是還在路上的都很危險?”


    “問題是預報裏也沒說今天會下雨,最好是不下,或者趕在下之前能抵達山下;如果實在躲不開得被淋的話那要是暴雨還好些,小雨就更麻煩了。”


    “這是什麽說法?怎麽越大越好呢?難道暴雨不比小雨更危險嗎?”


    項驁搖頭道:


    “不,假設是暴雨,那沒人會冒雨下山,都會盡量尋找避雨點,這樣反而安全;但要是小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那種,就會有抱著僥幸心理或者不在乎的頂雨繼續走,可幾個小時的路程,再小的雨也能把人淋透,等感覺冷了、走不動了,也晚了。”


    “真要下小雨咱們怎麽辦?”


    “我先看看沿途能不能找到可以防水的東西,找不到的話隻能躲起來等雨停了再走。


    唉,我準備了這麽多感覺已經夠充分了,唯獨把這一項給漏了。”


    “沒事沒事,智者千慮還必有一失呢,再說誰能想到大冬天的這裏能下雨啊,天氣預報都搞不定的事,你也別為難自己了。”


    “嗯,聽你給我寬心比吃什麽靈丹妙藥都管用。”


    至此,因為天氣原因,外加該去的一個沒落,所以兩人決定盡快下山。


    而有頭頂的“黑雲壓城”,所以下山的步伐要比正常快不少,但再怎麽快即便到索道乘坐點也是三小時的路,可雲層顯然已經等不及了,走了一個小時後空中開始有零星的雨點飄下來。


    大約五分鍾後,雨水的下落強度達到飽和,正是一場延綿不絕的小雨。


    他看著水歡外套兜帽和肩膀上已經被打濕了,遂環顧四周找了起來。


    “你在找什麽?”


    “能避雨的東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濤起微瀾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有骨難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有骨難畫並收藏濤起微瀾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