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杭戴著副高檔墨鏡,一邊嚼口香糖一邊問:


    “兄逮,攢你這麽一輛小車兒幾個大子兒?”


    宋大頭聞言一臉自豪的迴道:


    “400多塊呢,妥妥的高配炸街神器!”


    這邊輕哼一聲,扭頭對趙佗道:


    “駝子,你輸了,拿錢吧。”


    後者一臉懊喪,邊從兜裏往外掏邊說:


    “媽的知道你這破爛兒便宜,沒想到這麽便宜!”


    “你們在說什麽?”作為車主的那位一臉懵逼的問。


    “我賭你這車沒有我的墨鏡貴,駝子不信,結果真是這樣。”


    “你這墨鏡有500?!”


    “500?能買你兩輛還得饒我一對兒條輪胎。”


    “行了,閑言少敘,人既然都到齊了,那咱們熱熱身然後幹正事?”項驁站起來抱著膀子道。


    費用方麵,每個人180元,時限是3小時,如果裝備有所損壞則要另行賠償;本來誰發起的賭約誰得負責全部,但宋大頭囊中羞澀,和這邊商量了半天才暫時達成一致:aa製,各管各的人。


    不過餘杭在談妥後插嘴道:


    “驁哥隻是看你窮才暫時幫你墊上,可不是陪你來玩的。話說清楚——假設我們輸了,那這錢不用還了,可要你們輸了,不僅墊的那部分你得一分不差的交過來,12個人一共花了多少你就給多少,等於把另外一半當做添頭;如何啊?”


    項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沒這個必要,能還錢我已經燒高香了。”


    餘杭反應了一下,隨後說:


    “也是,這大頭要能交得起這份錢也不用這麽為難了。”


    說定了這個,眾人開始選擇裝備,聽完工作人員的一番介紹,水歡讚道:


    “比我想象的還專業。”


    “那是,連定位器和發煙裝置都有,這可是正經軍演時才用得到的東西。”他掂著一個要固定在頭盔上的筒狀物道。


    “這倆是幹什麽的?”


    “定位器是讓每個人能看到自己隊友的精確位置和對手的大致位置,以防在太大的區域裏找不著人;發煙裝置是被擊中後冒煙,表示中彈、陣亡,必須強製退出戰鬥的。”


    “以前咱倆玩,隻有激光對抗能實現這種功能,想不到水彈現在也可以了。”


    說話的是王婭迪,她對器材的進步速度也挺驚訝。


    “這套衣服裏在每個要害部位都裝了壓力傳感器,水彈在有效射程內打中就會觸發煙霧,同樣的功能實現起來比激光可難多了。


    不過這些倒還好,比較絕的是這個。”


    項驁指了一下水彈槍手提柄後麵的一個方塊,王婭迪問:


    “這裏怎麽了?”


    她說著就偏頭去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把臉湊的很近,幾乎能與對麵貼到一起。


    這邊剛意識到不對勁想要拉開距離,隻覺著中間冒出一個人來,這人用俏生生的語氣道:


    “什麽什麽?我也看看。”


    來者無疑是水歡,小姑娘硬擠進來的目的為何誰都看得明白,項驁隻是笑問:


    “求知欲這麽強?”


    “那是!”


    她說這倆字時不看對麵而是去看王婭迪,那樣子頗有種在宣誓主權的意味。


    後者氣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頓了好半天才選擇無視道:


    “剛才還沒說完呢。”


    “這是個模擬後坐力的裝置,每開一槍均會由電機驅動向後彈一下,為的是盡可能把體驗感向真槍看齊。”


    “難怪每個人180還限時;外麵大多是50塊錢玩一天,看來的確是一分錢一分貨。不過水彈的射程肯定不能和實彈比,這個用激光更好,再配合上模擬器,應該更貼近現實吧?”


    “那樣就沒法體現出換彈過程了;而普通人來玩交戰距離也都近的很,所以激光的優勢發揮不出來。”


    “確實是好貨,手感和那些輕飄飄的玩具完全不一樣。”這話是老杆說的,說的同時把槍抬起來做向前瞄準的動作,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而項驁一時技癢也比劃了兩下,站在一旁指導如何使用裝備的工作人員見狀讚道:


    “兩位同學的踞槍動作好專業,如果你們年齡再大一點,我一定會認為你倆當過兵,但看起來還是學生模樣,是跟什麽人學過嗎?”


    “我爸爸以前在海軍陸戰隊服役,當到二期士官因為受傷被迫退伍了;這些都他教的。”老杆道。


    “我沒跟誰學過,頂多算是個軍事愛好者,看書看多了就買了把橡膠槍沒事跟著學學,模仿了點皮毛,讓你見笑了。”項驁道。


    “看來令尊當年也是位精兵強將,不然不能調教出這樣的手法;而你太謙虛了,豈止是皮毛,我在泰國考射擊教練證書的時候接觸過很多同行,那都是玩槍最少五年多則十多年的老手,但即便把你倆扔到他們當中,也絕對不會見絀的。”


    至於趙佗和王婭迪,兩人雖然沒有這麽專業但也有模有樣,尤其是後者作為真人cs的資深玩家,所以一眼便能看出和普通路人的區別。


    餘杭和水歡算是實力最弱的,不過前者愛好第一人稱射擊遊戲,有一些諸如“三點一線”的基本常識;至於那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明顯是來陪跑玩票的,做出類似把槍托架在肩膀上的動作也並不奇怪。


    但她學習能力很強,項驁過來簡單講了講就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再看時一種不愛紅裝愛武裝的颯爽勁兒已經油然而生。


    工作人員隨後又轉臉看了一下那邊,這幾位的畫風和對麵堪稱完全相反,從領頭的到其中每一個,六人能擺出四五種不同的踞槍動作,堪稱五花八門。


    宋大頭的女朋友怎麽擺弄也感覺不舒服,遂埋怨道:


    “你看看人家,這麽細心的教對象怎麽用,你就知道自己瞎鼓搗,也不管我!”


    “我自己都不會怎麽教你?等下我弄明白了再告訴你!”


    “你們兩隊要打對抗的話,我覺著實在沒有什麽可玩性。”


    工作人員道。這話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便是宋大頭這邊實在太差勁,兩幫人對對打起來會處於不堪一擊的境地。


    趙佗笑著接話道:


    “我們隻是應約而來,是這大腦袋提出的挑戰,不給他剃個光頭豈能表達對對手的‘尊重’?”


    “但是那樣的話遊戲性就太低了,我從商家的角度講,自然希望顧客能有更好的娛樂體驗。”


    “那你有什麽建議嗎?”項驁道。


    “我看不如這樣:兩隊合一隊,然後和這裏的主場陪練隊打。”


    “你的意思是說和你們場地裏的人打?”


    “對;如果同意的話,肯定會變得更有挑戰性。”


    不等別人迴答,宋大頭率先迴道:


    “我覺著可以!但費用怎麽算?不會還要加錢吧?”


    “那不用,本來是多少換了模式還是多少。”


    “這樣我投讚成票!”


    這家夥說完看了一眼自己這邊的另外五人,那五人中的四人紛紛應和合同,唯有他女朋友嗤之以鼻道:


    “你是怕打不過人家丟了麵子吧?”


    “嘖,能不能說點中聽的話?趕緊舉個手表個態!”


    女生不情不願的也加入了其中後,項驁這裏直戳賭約的本質道:


    “你可別忘了這是比賽,輸贏勝敗是有後果的,合成一隊那怎麽算?”


    對於這個尖銳的問題,宋大頭是沒有想好如何答對的,但又是工作人員給出了建議:


    “要是必須分出高低的話,那我們場地裏的隊伍可以作為防守方駐守山頭陣地,你們兩隊一起作為進攻方,誰隊裏的人能率先拔掉位於山頂的旗子,誰就算最終的勝者。


    當然,不論誰,隻要能拔了都是攻方獲勝,我加的這一條是為了在分的更細一點。”


    項驁迴頭看了看自己這邊,趙佗道:


    “驁哥,這麽打他們是沾光的,到時候主攻的肯定是咱們,那幾塊料能不能把醬油打好都得兩說,別在躲到後麵當那個不想種樹隻摘桃子的。”


    “那就讓他們必須跟著一起上,如果消極怠戰直接判負;宋大頭,你不是想這麽打的嗎?要是同意這條,我們還可以考慮。


    驁哥,駝子,這樣你們說怎麽樣?”老杆道。


    “嗯,我原則上沒問題。”項驁道。


    “行——吧,反正到時候我會盯著他們的,休想撿便宜。”趙佗道。


    輪到宋大頭表態了,他嘬著牙花想了想,最終拍了板:


    “那就依了你們,都是七尺高的漢子,誰怕誰啊?一起上就一起上!到時候誰特麽後退一步誰就是孫子!”


    “好,既然達成一致了,那什麽時候開始?”


    這後半句是項驁問工作人員的,他道:


    “我馬上去安排,很快的,最多二十分鍾。”


    實際上用了不到20分鍾場景便布置好了,12個人被帶到地方時就看到一個坡度很緩但很長的土路向上延伸一直到一座矮山的山頂,山頂上立著一麵沒有任何標誌的紅色旗子,很大很鮮豔,在陽光之下非常乍眼。


    而在通往上麵的途中,防守方有各種掩體,包括廢舊汽車、沙袋、戰壕,甚至是一些拆掉關鍵部分的退役武器,它們讓歲月鏽蝕後的殘破樣子很有種被摧毀後感覺,這讓場景更加有戰場的意思了。


    進攻方也有很多掩護可以利用,比如一些人工運上來的巨石,包括挖出來模擬彈坑的大坑等等;當推進到一定程度時,反向利用對麵的工事也是可以的。


    接著兩邊人員齊聚休息區,有裁判出來講了一下基礎規則和傷亡判定後,再用五分鍾各就各位,這遊戲便正式打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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