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他身形一動,三四十米不消幾秒鍾就奔了過去,接著抓住下手最狠的一個後衣領往外猛的一趔,這人打著滾便出去了,比那繡球飛的都遠。


    轉即又是左右開弓一邊一腳,把第二、第三個踹到一邊,下一招則是雙手齊出向前推,將最後的兩個推翻在地,


    這幾下都不是為了傷人的,所以趴下的五個大多很快又站了起來,項驁知道這點也不理旁的,直奔第一個扔出去的那人就去,一步踏在其背上,將他站到一半的身體再次踩了下去,然後指著衝過來的四人喝道:


    “來!我你媽看哪個想死?!”


    打這種“低端局”,往往不需要太多實力,把夠兇的架勢拿出來便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比如這次正是。


    對麵四個就這樣被眼前大漢給嚇住,內心活動仿佛在當陽橋上碰見張飛的夏侯傑,站在原地不知進退。


    “麻煩諸位誰找一下園區保安,有移動警務室更好!”項驁見穩住局麵後又對四周高聲喊。


    聞言者則和當初在校門口讓王奮道歉的學生們一樣,一群互不相識的觀眾們起初看五人這麽橫,誰也不敢管閑事,可這會兒發現有高手出來給製住了,那正義感各個爆棚,如何報警自不必說,甚至自發的組成人牆防止他們逃跑。


    直到鬧事者被帶走,男演員也將將被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勢,過來拱手道:


    “謝謝,謝謝,真是太謝謝您了!”


    “不用不用,沒多大點事。”


    “是我有眼無珠,還給您要繡球的錢,今兒個要不是您在這,我恐怕得被打死。”


    “打死是不至於,但肯定有番苦頭要吃。”


    “不說了,多了沒有,這算是我的一點感謝,一定拿著!”


    他從包裏裝著整錢的那一層裏抓了一把就往前塞,項驁自是不能要,幾番推脫硬是憑著力量優勢把錢順著原道給塞迴去了。


    “要真想謝謝我,就給我倆講講怎麽迴事吧?那幾個小痞子為什麽打你?”


    水歡此時也到了跟前,趕上了個聽始末原委的好時候。


    “這幾個孫子太操蛋了,他們裏有一個抓到了球,然後按照規矩我就給了一百塊獎勵。


    結果拿錢的那個卻說來了五個,得一人一百一共給五百,您說哪有這樣的道理?


    扯了幾句皮他們也沒堅持,隻是說不給錢也行,得每個人和女演員合影一次。


    我一看行吧,照相反正沒什麽成本。


    結果事兒便是從這裏起的,前兩個手還算老實,從第三個開始,那爪子就往姑娘屁股上放,要不就把摟腰摟的死死的還捏來捏去;姑娘不樂意說了兩句,他們便急了,我過來拉架,但話都沒出一句半,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您說現在這些小年輕兒,怎麽這麽渾呢?”


    “哎!大叔你這話我不同意,我們也是小年輕兒,不比這些人強多了?”水歡道。


    “那是那是,是我口誤。”


    項驁則撓了撓鼻子,說:


    “林子大了什麽鳥也有,以後碰上這種無理要求的,拒絕的幹脆點,千萬別讓他們覺著你好欺負。”


    “是是是,我是這個節目的班主,沒事就客串一下,走過不少地方,也遇到過不少磕磕絆絆,但像今天這樣明目張膽耍流氓打人的,還真是少見。”


    “嗯,那你快去到警務室那邊說說情況吧,怎麽著也得討個公道,把損失要迴來。”


    “好,謝謝小英雄,謝謝你們!再會!”


    自稱班主的男演員二次拱手道謝後帶著鼻孔上的兩團止血的衛生紙就走了。


    “又耽誤了點時間,要不走快點?別落下什麽精彩的沒看著。”這邊道。


    “這才幾點?還早著呢,再說哪有表演能比跟著你抱打不平精彩?”


    離開了這一片,兩人看到的第二個大型演出是“賈府風雲”。


    水歡前後瞧了瞧,說:


    “這不是個《紅樓夢》主題的角色扮演嗎?”


    “好像是,這不上麵寫著:10塊租半小時的衣服,能進去演一段喜歡的角色。”項驁指著牌子道。


    “想不想試試?”小姑娘亮著星星眼問。


    “嘶——你是沒問題,紅樓裏美女眾多,你去了管她什麽林黛玉薛寶釵的都可以上,可我不合適吧?”


    “我已經在腦補你演賈寶玉的樣子了,我的天,這一定是‘史上最強寶玉哥哥’,要是他有你這麽厲害,那《紅樓夢》就得變熱血番了。”水歡說及此處,笑的花枝亂顫。


    笑了好一陣,又忽的嚴肅起來,並道:


    “是不行,書中評價他是‘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這評價簡直是低的沒法再低了,換句話說就是除了長得好看點以外其他方麵一無是處。


    你可不是,你身上到處都在發光,歘歘的。”


    項驁被最後這個擬聲詞給逗的也笑了,道:


    “我是閃光燈嘛還‘欻欻’的?不過非要讓我陪你過把戲癮也不是不行,我演這個吧。”


    順著他眼神看過去的方向,看到的是另一塊牌子,水歡這才發現這裏不隻有《紅樓夢》主題,確切的說是四大名著全都有,隻是另外三個的場地沒有它大,過來時沒有一下看見。


    “水滸、三國、西遊,這三個每一個都有很多能讓你發揮的角色,你想演哪個?”


    “要不二郎神吧?”


    “西遊啊?我還以為你會選水滸呢。”


    “為什麽?”


    “因為你的性格和那裏比較接近,如果你活在宋朝,一定會上梁山當好漢,說不定有你這麽一個人才加入,曆史就改寫了呢。”


    “改寫啥曆史啊,那是小說內容;一百單八將裏武鬆可能是最符合我的,但沒法和你配合,難道你演潘金蓮?”


    “去去去,你才潘金蓮呢,要不你演西門慶去得了。”


    “所以吧,還是二郎神。”


    “那我演誰能和你這神仙配戲啊?”


    “三聖母?”


    “這...行吧,起碼不是那麽狗血。”


    可等兩人去了交了錢才發現不管二郎神還是三聖母,因為戲服和場地有限,兩個角色早被選走了,剩下的也已經不多,且大多是一些不怎麽受歡迎的角兒。


    水歡噘著嘴看了半天,氣道:


    “應該早點過來的,在那兒聊了這麽久讓人家搶了先。”


    項驁看了看唐僧的標簽,道:


    “算了,我當一迴金蟬子吧。”


    “啊?那我呢?別告訴我是孫悟空,你敢讓我演猴子我保證不打死你!”


    “女兒國國王,就這麽決定了!”


    “哎,這個不錯!你來當我的禦弟哥哥。”


    然後倆人各自穿戴整齊,又多交了點化妝費上了上妝容,就拿著寫有台詞的本子開始了,那年劇本殺還沒流行起來,但不妨礙一幫人玩的嗨起,在說道:“不敢睜眼看我,說什麽四大皆空呢。”時原本緊閉雙目的項驁一下抬眸看了過去。


    “哎,你怎麽不按劇情來呢,你接下來得說‘來世若有緣分’才對。”


    “我隻想今生,不講來世。”


    水歡聞言嗔道:


    “你這搶詞兒啊,這是我的台詞。”


    “因為我就是這麽想的。”


    小姑娘反應了片刻,紅著臉扭捏道:


    “《西遊記》要按照你這麽演,到女兒國這一難便該結束了,還取什麽真經。”


    “在娶你和取經之間我覺著不難選。”


    “你再這樣我可演不下去了......”


    “就得離經叛道才有意思,要是完全按照本子上寫的來,最後豈不是一場悲劇?”


    “但沒了真經,難道不也是一種悲劇嗎?任務完成不了了呀。”


    “那唐僧西行取經的目的是什麽?”


    “我記得原著裏是說用大乘佛法度化東土大唐的眾生,沒記錯吧?”


    “沒錯,可書裏又寫越是靠近靈山,妖怪越兇惡殘暴,如那八百裏獅駝嶺人肉成泥,毛皮做氈;哪怕進了大門還被阿儺、迦葉勒索紫金缽盂。


    即便是大聖告到如來那裏,如來卻說這經書是無上至寶,還嫌他們要的少了。


    所以這等真經,不取也罷;不如尊重自己的選擇。”


    “明白了,但有一個問題需要你迴答一下。”


    水歡隨手拿起一個圓柱狀的道具假裝話筒放到項驁嘴邊道。


    “什麽?”


    “你說尊重自己的選擇,那這個選擇是對取經的不屑呢,還是對眼前人的留戀呢?”


    看著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男生幽幽的、語氣有些誘惑的道:


    “當然是後者。”


    “看來禦弟哥哥佛心不穩呀,竟被美色所惑。”


    “非也,我隻是堅信平生有兩件事不可辜負。”


    “哪兩件?”


    “自由與愛情。”


    水歡細細品了品這個迴答,隨後道:


    “被你這麽一說,整個話題的境界頓時高起來了。”


    “女施主謬讚,小僧看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與我迴房歇息去罷?”


    “哪有你這麽不矜持的唐僧?我要去天庭告發你!”


    “天庭是道家的場子,不管我老唐的事兒。”


    這話說完兩人都是難繃,對視了幾秒鍾後便各自笑到肚子疼。


    換下衣服卸了妝從裏麵出來,小姑娘還在迴味剛才的對話,並道:


    “你說要是弄個《西遊記》的同人文也不錯,題材就取女兒國這一段,用古言的路子寫,讓禦弟和國王終成眷屬。”


    “西遊從不缺衍生作品,肯定會有人寫的。”


    “那我有空搜搜,要是搜到了還寫得好一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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