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知道,他現在最正確的選擇就是離開這裏,去完成死神的工作,對這些未斬斷的羈絆,克製著隔三差五的來看看就夠了。


    “可是,小陣平也太犯規了啊!”


    半長發的青年蜷縮在沙發上,耳尖都泛著紅,鬆田陣平都這麽說了,他怎麽可能狠得下心離開啊。


    “反正小陣平不會逼問我,隻是這樣一起生活是沒事的吧,畢竟他隻當我是未投胎的靈體,甚至看不見我,死神的事他也不清楚……”


    當一個人為他的行為開始找借口的時候,就說明他的心早已做出了選擇。


    底線都是一步步倒退的,可萩原研二終究是抵擋不住誘惑,把屬於自己的那個房間打掃幹淨,顯然是打算今天睡在這裏了。


    也多虧了鬆田陣平在這期間一直呆在自己的臥室,一次都沒有出來逮過他,要不然萩原研二還真有可能被嚇跑。


    大掃除在什麽時候都是一個大工程,清掃幹淨房間之後,萩原研二也累了,這兩天過得確實刺激,因此他躺下就睡著了。


    而另一邊的鬆田陣平精神卻很亢奮,雖然沒有百分百實錘,那個靈體始終沒有承認自己是萩原研二,飄過來的ok繃也說明不了什麽。


    可鬆田陣平相信感覺是不會騙人的,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人就是hagi,那個失約了的混蛋。


    萩原研二對朋友是再體貼不過的人,敏銳的洞察力讓他在與人交往的時候從來都不會踩雷。無論是和誰相處,都能讓人覺得輕鬆愉快。


    這樣的他顯然不會故意對自己的幼馴染不理不睬,尤其是在兩人經曆了一場死別,四載零落之後。


    “所以……絕對是有限製的吧,那家夥重迴人間到底是付出了什麽代價?”


    在短暫的興奮過後,理智重新迴歸的鬆田陣平更睡不著了,深深的焦慮縈繞在他的心頭。


    人鬼殊途,無論是影視劇還是小說,這兩者之間的交集大多都是以悲劇結尾。


    而且鬼是不可能一直留在人間的,這點鬆田陣平也非常清楚,畢竟以萩原研二的表現來看,鬼是可以被碰到的,如果所有鬼都滯留人間,那麽平時他們絕對會感受到。


    “所以關於鬼的情報要怎麽查啊?”鬆田陣平錘了錘桌子,不甘的情緒充斥心間。


    可即使希望再渺茫,鬆田陣平也不想放棄把萩原研二留下的可能。


    他知道,讓萩原研二去投胎才是最好的選擇,可……原諒他的自私吧,四年的煎熬快把他熬幹了,如果看不到希望,或許他會慢慢習慣這份孤獨,可當他得到了一個奇跡之後,自然忍不住想要第二個。


    如果萩原研二不投胎就會魂飛魄散,那麽鬆田陣平不用想就會選擇放手,可如果萩原研二可以晚一點,晚一點投胎,那麽鬆田陣平就希望他能夠留下來,再陪陪他,再陪他走一段就好。


    或許是迴到了熟悉的環境,也或許是這裏“家”的感覺太過濃鬱,萩原研二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都有些恍惚,感覺渾身的骨頭都睡軟了。


    抬眼一看外麵的天色,晨光初綻,竟已經是第二天了,要知道昨天他們迴來的時候天都還沒黑呢!


    “遭了,昨天的巡視!”


    萩原研二猛的坐起來,抓起外套就要出門,為了節省時間,甚至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


    積累了一天的整的數量相當可觀,萩原研二處理完魂葬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揉著餓了一整天咕咕直叫的肚子,萩原研二準備迴住處煮點東西。當然不是迴家,而是迴死神的落腳點,他其實還沒想好以後該怎麽和鬆田陣平相處。


    等解決完溫飽問題之後,剛剛逃避的問題又迴到萩原研二麵前。可他現在心裏還是一團亂麻,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題。


    “逃避可恥,但是有用啊!”萩原研二晃了晃腦袋,決定還是過會兒再說吧。


    “先去看看小降穀還有小諸伏,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的臥底任務進行的怎麽樣了。”


    四年都還沒結束,看來他們臥底的組織都很棘手啊,日本竟然有那麽多強大的組織,怪不得死亡率那麽高!


    萩原研二認真迴憶起降穀零的靈壓,然後開始在地板上繪製靈陣,這是難得需要搭配陣法的鬼道。


    “南之心髒,北之瞳


    西之指尖,東之趾


    隨風而聚,驅雨而散


    縛道之五十八摑趾追雀!”


    陣盤中的數字開始不斷變幻,萩原研二仔細感知著降穀零的靈壓,從而捕捉他的方位。


    “找到了!”


    萩原研二收起靈力,陣法也隨之消失,事不宜遲,他不確定降穀零一會兒會不會換個地方,所以還是以死神的形態趕路方便一些,至少可以走直線。


    目的地的位置是一間酒吧,現在隻是下午,還沒有開始營業。萩原研二研究了一下大門,趁大廳沒感覺到有人的時候悄悄開了條縫擠了進去。


    酒吧的裝修並不花哨,看起來還是比較上檔次的,萩原研二猜測,或許今天降穀零也有任務,這應該是他的交易地點?


    然而等真正見到人時,萩原研二卻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咳咳咳!這是什麽打扮?”


    金發黑皮的青年上身穿著白色帶花式前襟長袖襯衣,黑色的領結給他平添了幾分誘惑,而有別於其他侍應生黑色馬甲的背帶褲卻顯的他那張本來就顯年輕的娃娃臉更顯小了,有一種清純的美。


    “小降穀這不會是為了臥底下海吧?這犧牲也太大了。”萩原研二愣愣的道,其實讓他驚訝的倒不是這身透著點小心機的打扮,而是降穀零周身氣質的改變。


    警校時期的降穀零是堅毅的,一身淩然正氣可謂是誅邪不侵。而前天在墓園見到的降穀零雖然沉穩內斂了不少,可周身的氣質也是平和的,沒有太大的改變。


    可今天他看到站在酒櫃前與同事們調笑著的降穀零卻感覺到了一絲陌生,那樣微笑中都好像帶著鉤子的人真的是降穀零嗎?


    當金烏西墜,客人陸續上門之後,違和感就更加強烈了,長相俊秀的青年非常受歡迎,許多客人點酒就是為了他。


    還有很多人點完酒之後轉手就把酒杯推迴到青年麵前說是送他的,算盤響的哪怕是萩原研二在屍魂界都能聽到。


    可當初那個聯誼都躲在角落,完全不擅長這種場合的降穀零如今卻處理的遊刃有餘,拒絕了客人還能哄得人心花怒放,紛紛為他獻上高昂的小費。


    “安室,一號貴賓包廂一杯天使之吻,一杯馬丁尼,要你親自送過去。”


    領班的聲音讓氣氛怪異了一瞬,其他酒保有的羨慕有的擔憂,而降穀零卻仿佛看不到這些視線,依然保持著得體的笑容,調好客人需要的酒,就準備上樓。


    萩原研二放心不下,跟在他身後一起上去,酒吧裏的人很多,難免會磕磕碰碰,不過也還好人多,別人也分不清碰到的到底是誰。


    “客人,您的酒。”


    包廂裏有三個男人,兩個一身黑西裝的壯漢一左一右守在門口,一看就是保鏢。


    而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樣貌平凡,長期身處高位養出的氣質倒是加分項,但是一開口卻莫名的讓人感到不喜。


    “天使之吻是請你的,或許你願意陪我喝一杯?”


    降穀零臉色不變,隻是道,“抱歉,我還有工作,恐怕不能……”


    “你應該是一個聰明人。”男人的耐性並不好,也或許是他覺得一個小小的調酒師並不值得讓他耐心應對。


    他一手抓住降穀零的手腕,把人拉到沙發上,一手拿起那杯下層呈黑褐色,上層鋪著一層雪白的奶油,最上還點綴著一顆殷紅的櫻桃的漂亮雞尾酒放到降穀零的唇邊。


    “很襯你,不是嗎?”


    萩原研二此刻非常想敲爆這個油膩的男人的腦殼。可不說暴不暴露的問題,這明顯是小降穀的任務目標,他還不知道小降穀要的是什麽,萬一讓他任務失敗就糟糕了。


    “小降穀應該不會讓自己太吃虧吧……”


    沒辦法,信息不足的萩原研二最終還是什麽都不能做。


    重心不穩的降穀零下意識拉住男人的衣服跌坐在沙發上,他看了看門口的保鏢,無奈的歎了口氣,就著男人的手,低頭叼起了杯中的那顆櫻桃。


    櫻桃與奶油之間的拉絲斷開,降穀零吃下了櫻桃,零星的奶油卻沾在了嘴角,黑與白的對比讓男人看直了眼。


    本來隻是交易完成之後,心情不錯的找點樂子,沒想到卻碰上了這麽一個極品,看起來運氣還真不錯。


    故意的吧,這絕對是故意的吧?你在做什麽啊,小降穀!萩原研二瞳孔地震,萬萬沒想到降穀零會主動出擊。


    金發調酒師抵住男人的肩膀,用一種很難說是反抗拒絕的力道輕輕推了他一下。


    “先生,或許您可以給我一點點時間,我去跟領班請個假,不要在這裏好嗎?”


    美人總是可以獲得優待的,那個男人倒也沒有太過急色,自認為好脾氣的答應了小調酒師的要求。


    “當然可以,寶貝,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降穀零笑著應了,等退出包廂後,也沒有做多餘的事,真的去請了假。


    萩原研二有些糾結,感覺還是鬆田陣平那邊的案子好解決,犯人沒那麽多幺蛾子,而臥底這邊的任務真不是人做的。


    解救萩原研二的是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舞台中央剛結束表演的樂隊下台了,其中的貝斯手剛好撞上了降穀零。


    “對不起,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萩原研二這才猛然發現,好家夥,原來這裏還有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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