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榮二府不過一牆之隔,賈蓉不過片刻功夫就到了賈梁氏居住的會芳園中。剛來到會芳園門口,便瞧見正從園中緩緩走出來的丫鬟白芷。


    賈蓉趕忙上前,急切說道:“姨奶奶可是醒了?我有玌二叔的消息,特來給姨奶奶報個喜。”


    白芷一聽,臉上瞬間綻開如花般的笑容,欣喜萬分上前行禮道:“見過蓉大爺,姨奶奶正在廳中呢,您隨我來。”


    言罷,便領著賈蓉步履匆匆地往屋裏走去。


    賈梁氏身體確是漸有好轉,正與丫鬟瑞雪在廳中悠然閑聊。


    隻見她身著一襲素雅淡藍色的裙裳,麵色雖仍透著幾分蒼白,卻也隱現了些許紅潤,氣色相較以往甚佳。


    白芷快步走進廳內,恭敬福身說道:“姨奶奶,蓉大爺來了,說是有二爺的好消息。”


    賈梁氏眼神倏地一亮,忙不迭說道:“快請蓉哥兒進來。”


    賈蓉走進廳內,恭敬躬身行禮道:“姨奶奶安好,孫兒給您道喜了。”


    賈梁氏急切地問道:“哎呦喂,蓉哥兒不必如此,快說說,你玌二叔到底如何了?”


    賈蓉麵帶喜色,眉飛色舞說道:“姨奶奶,玌二叔在遼東立下赫赫大功,聖上隆恩浩蕩,冊封他為勇武伯,還封了從三品遊擊將軍呢!”


    賈梁氏聽聞,激動得雙手顫抖不止,眼中瞬間泛起晶瑩淚花:“我兒竟有如此大的出息,真是祖宗庇佑啊。”


    賈蓉接著滔滔不絕說道:“聽說二叔在戰場上奮不顧身地衝鋒陷陣,勇挫敵軍,還生擒了後金的貝勒,這才得了聖上的豐厚封賞。如今府裏上上下下都歡天喜地高興著呢。”


    正說著,外麵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原來是賈母的貼身丫鬟鴛鴦帶著上好的人參來了。


    鴛鴦走進廳內趕忙先行一禮,笑靨如花說道:


    “姨奶奶安好,老太太聽聞您大病初愈,先前擔憂您身子骨尚虛,恐虛不受補。如今見您身子漸好,特安排我給您送些人參來,好讓您好好補補身子。”


    賈梁氏忙起身道謝:“多謝老太太掛念,這份恩情我銘記於心。”


    鴛鴦又說了幾句吉祥如意的話,便款步離開了。


    賈蓉又陪賈梁氏說了好一會兒貼心話,這才起身告辭。


    待他們都走後,賈梁氏感慨萬千道:“如今我兒出息了,連往日不常走動的人都紛紛來道喜,真是母憑子貴啊。”


    瑞雪在一旁亦是歡天喜地地說道:“姨奶奶,這下可好了,二爺如此爭氣,往後咱們的日子定是充滿了盼頭。”


    賈梁氏笑著輕點了一下瑞雪的額頭:“這話可休要胡說,即便玌兒未曾封爵,我們母子二人的日子亦是不錯的,切不可亂嚼舌根,若讓外人聽了去,可就不好了。


    “我呀,隻求玌兒能平安歸來便好,不在乎他有多大的本事。可偏偏玌兒自幼就頗有主見,我也拉不住他,隻能每日默默祈禱,為他祈福。”


    瑞雪麵帶羞赧,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白芷說道:“姨奶奶,這是二爺的福分,也是您的福分。往後咱們的日子定會越過越紅火。”


    瑞雪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姨奶奶您就安心等著享福吧。”


    賈梁氏微笑著點點頭......


    ——


    山海關總兵府。


    陽光灑在總兵府的庭院,一片莊嚴肅穆。此時,朝廷來的宣讀聖旨的太監立於廳前。


    太監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賈玌勇冠三軍,於遼東戰功卓著。冊封其為勇武伯,官拜從三品遊擊將軍。賜黃金千兩,綢緞五百匹,山文鎧一副。望其再接再厲,為大慶社稷再立殊勳。欽此!”


    賈玌跪地謝恩:“臣賈玌,謝陛下聖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身之後,賈玌接過聖旨,不動聲色地握住太監的手,道:“有勞公公不遠千裏,一路奔波來此宣讀聖意。”


    太監心領神會,捏了捏手上的錢袋子,臉上堆笑,揣入懷中:“我等身為宮中太監,自當為陛下分憂。賈將軍不必介懷。”


    一旁的保齡侯史鼐拱手道:“恭喜賈賢侄,此番獲此殊榮,實乃賈家之幸,也是大慶之幸啊。”


    賈玌連忙還禮:“侯爺過獎,此皆仰仗聖上洪福,將士用命。”


    那宣讀聖旨的太監說道:“咱家還要迴宮複命,這就先行告退了。”


    眾人忙道:“公公慢走。”


    待太監離去,廳中各路將領逐漸散去,隻剩賈玌與保齡侯史鼐。


    史鼐微笑著說道:“賢侄啊,如今咱們自家人在此,不必如此拘謹,無外人就叫我世叔便是。”


    賈玌也不客氣,點頭道:“是,多謝世叔。”


    兩人落座,史鼐輕抿一口茶,緩緩說道:“賢侄此番戰功,在朝中也是引起不小轟動啊。”


    賈玌麵帶微笑:“世叔,其中也不也是依仗熊將軍的光,才能有此成就,侄兒當真不敢居功。”


    史鼐放下三才杯,哈哈大笑:“賢侄過謙了,我早從熊將軍那裏聽聞,賢侄武藝超群,力大過人。


    但為人卻謙遜有加,戰場上奮勇殺敵,毫不畏懼,營帳中又能禮賢下士,與將士們同甘共苦。如此年少便有這般品行和能耐,實乃罕見,想我在你這等年紀時,與你對比,著實令我汗顏!”


    史鼐微微頷首,目光深邃話鋒一轉:“不知賢侄對當今大慶局勢有何見解?”


    來了,這繞不過去的黨爭!


    賈玌站起身來,踱步說道:“世叔,當今之世,雙日當空,太上皇與今上,雖皆為聖明之主,然朝局複雜。


    邊境外敵虎視,遊牧民族林立,如後金、蒙古,還有那西邊的遼國以及吐魯番諸部,皆對我大慶蠢蠢欲動。


    十年前太上皇沈陽之戰落敗,國之軍事力量下滑,致使這些蠻夷窺得我國虛弱,皆欲南下分一杯羹。”


    史鼐放下茶杯,有些意外的看向賈玌,作為開國功勳一脈的後人,如此明目張膽的說出昔日上皇一敗之事,嗬!到底不過十二的小娃娃:


    “賢侄所言甚是,那依你之見,當如何應對?”


    賈玌雙手握拳,目光堅定:“世叔,吾以為當務之急,乃整軍經武,重振軍威。加強邊防,操練士卒,廣納良將。且朝中須上下一心,不可黨爭內耗,方能抵禦外敵。”


    史鼐微微點頭:“賢侄抱負遠大,隻是這其中牽涉眾多,並非易事。”


    賈玌慷慨激昂道:“世叔,吾等身為臣子,當為陛下分憂,為國家效力。縱使艱難險阻,亦當勇往直前。想當年,趙武靈王因權力分配不當,導致兄弟鬩牆,國家動蕩。吾等豈能坐視大慶社稷危亡?”


    我欲支持新皇,擁護正統!不知保齡候你怎麽看!?


    史鼐心中一震,你是什麽話都敢說啊!忙道:“賢侄慎言,此等話語可莫要隨意出口。”


    賈玌拱手道:“世叔,侄兒乃一片赤誠之心。如今慶武帝新登大寶,正需吾等忠臣良將輔佐,吾願為陛下赴湯蹈火,驅逐韃虜,恢複國土,保家衛國!”


    史鼐長歎一聲:“賢侄忠勇可嘉,隻是這朝中局勢詭譎,凡事還需謹慎。”


    賈玌說道:“世叔,侄兒明白。但侄兒相信,隻要陛下聖明,吾等忠心耿耿,定能扭轉乾坤。”


    史鼐麵帶疑惑看向賈玌點了點頭:“賢侄有此決心,甚好。但切不可魯莽行事,需謀定而後動。”


    賈玌應道:“多謝世叔教誨。”


    史鼐拿起茶杯,話鋒一轉,提及賈玌的官職:“賢侄,如今你官至從三品遊擊將軍,隻是尚無兵馬在手。現今熊文龍將軍已調迴京城,其位空缺,不如由你接任,他手下尚有三千兵馬。”


    賈玌再起身行禮抱拳道:“多謝世叔提點。”


    史鼐接著說道:“你我同屬開國一脈,又喚我世叔,我理應更多多關照於你。這樣吧,我從總兵府再抽調兩千精銳士卒,為你湊足五千兵馬,讓你駐紮廣寧城,負責前線的遊擊和支援防禦之事。”


    賈玌再連忙行禮,大喜,道:“世叔如此厚愛,侄兒定當拚死效力。”


    看來賭對了!


    熊文龍手下那三千騎,自西平堡一戰足以見其不是泛泛之輩,與賈玌亦是在戰場上浴血拚殺過的。


    他們之間有著過命的交情,彼此熟悉作戰風格。那三千兵馬中有一千多人曾跟隨賈玌大破後金鑲藍旗,對賈玌更是心悅誠服。如今賈玌來統領他們,自當得心應手,無需諸多磨合。


    再加上保齡侯史鼐答應額外給予的兩千精銳士卒,賈玌足以湊齊一支五千人的兵馬。這在當下局勢中,已然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賈玌當真的是喜出望外:‘這五千精兵強將,將會是我手下的第一支班底。他日所學的練兵之法亦可以一一實練。’


    賈玌自認沒有趙括之能,單憑“紙上談兵”就能在臨陣換帥的情況下率領四十萬大軍與白起交戰,更是斷糧四十日士氣不敗,無補給更能五次作戰突圍。


    這要是換成賈玌,能堅持十日不營嘯都覺得誇自己了!


    經曆與經驗,才是真正的磨刀石。就如同戰場上的將領,曆經無數次的戰役,積累了豐富的作戰經驗,才能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的決策,指揮若定,帶領士兵取得勝利。


    不過...


    賈玌在望向史鼐:‘不愧是一門雙侯,能夠在後續清算中存活下來的史家,可惜了自家老子賈敬當年太子叛亂一事站錯隊,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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