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芬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你說什麽？！”
在蔣朝的麵前，鬱薇的臉皮出奇的薄。
換做是平時，她絕對不好意思再重複一遍。
可這次她偏偏頂住了兩人的目光，“我說他想你同意讓他當你女婿。”
“哈哈，不就是女婿嗎？女婿……”陳芬眼睛都直了，終於反應過來到底聽到了什麽，“你是說小朝喜歡你？”
天啊。
那她到底是做了什麽？
不僅杜絕了女兒更好的選擇。
還差點棒打鴛鴦了？
陳芬捂著胸口，差點喘不上氣。
她深唿吸好幾次，轉頭看向站在洗碗池的少年，似乎要等到他肯定的迴答，才願意相信這件事。
蔣朝也沒想到鬱薇會突然給打一針強心劑，平時寫題無比靈活的腦子也卡了殼，“阿姨，你剛才說，以後我的女朋友……”
“不用說了。”陳芬雙手抱臂，臉色嚴肅，“還洗什麽碗，現在都出來客廳坐著。”
說完，她一把關上水龍頭。
流淌在蔣朝手背上的水源瞬間斷了線。
他看著陳芬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目光挪動，落在還站在原地的鬱薇頭上，喉嚨微滾。
完蛋。
他突然開始緊張。
鬱薇勾了勾唇，腦袋朝著客廳一甩。
故意逗他：“不要怕，就像你在主席台發表感言一樣。”
“爭取在五分鍾之內說服他們。”
蔣朝被她揶揄的神態氣笑，走上前，抬手作勢要扣住她的後脖頸。
鬱薇跟魚一般掙脫，求饒著往客廳跑去。
“救命啊。”
*
十分鍾後。
鬱崇隆和陳芬坐在三人座的長沙發處。
蔣朝和鬱薇一人搬來一塊小板凳，乖巧坐在兩個長輩的正對麵。
而兩旁的單人沙發，被匆匆趕來的蔣健豪和溫卿言占據。
鬱崇隆燙好茶杯，悠哉悠哉泡好了茶，優先放到蔣家兩夫妻麵前。
陳芬清了清嗓子，麵色沉重，讓所有人臉上的表情五彩繽紛了起來。
在場五個人麵麵相覷，默契般看懂了彼此的表情。
鬱薇目光直直，意識早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陳芬女士應該把她剛剛在房間說的話都聽進去了吧？
蔣朝的腦袋四十五度偏向左邊，卻隻敢用餘光偷偷在女孩臉上掃上一眼：芬姨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同意的幾率能有30%嗎？
溫卿言尷尬地喝了一口茶：她是知道自家小子的心思沒錯，但是她也不知道他膽子這麽大啊，阿芬該不會把她和這臭小子一塊審判了吧？
蔣健豪摩挲著剛長出來的胡茬，得意洋洋：很好，頗有老子幾分瀟灑。
鬱崇隆放下鑷子，打算主動緩和一下氣氛：“老婆啊。”
畢竟他的媳婦從一開始就不太看好蔣朝這小子，等會兒可別說著說著打起來了。
陳芬卻仿佛沒有聽到自家老公的聲音，她的雙眼在兩個小輩身上來迴瞥：“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沒有。”蔣朝實話實說，“我前兩天才讓鬱薇知道我的心意。”
陳芬看向溫卿言，“你一直都知道這件事？”
溫卿言悻悻點頭，“他是我生的孩子，就算他不說，我這個做媽媽的也是多少能看出來的。”
陳芬沉默點頭，突然安靜下來。
可所有人看她不說話了，心裏憋著的那口氣更不敢鬆了。
一時之間，整個客廳竟安靜得隻能聽到電視機裏的狗血對話：
【媽，求求你成全我們吧，我是真心愛他的，我不在乎他有沒有錢，以後就算跟著他一起擺地攤吃泡麵，我也會覺得很幸福的。】
在場六人麵色尷尬。
鬱崇隆摸著鼻子：“這也太巧了吧。”
陳芬往他後背就是一巴掌：“還不是你要看的這破電視劇。”
鬱崇隆連忙拿著遙控器換台。
陳芬的臉色才跟著好了起來，“是這樣啊，你們不要太緊張，我這個緊急召開兩家會議，不是要質問小朝什麽的。”
溫卿言鬆了一口氣，“那你整得那麽嚴肅。”
陳芬偷偷看了自家女兒一眼，確定她的臉上沒有什麽糟糕的情緒，才笑著說：“我現在已經決定，再也不插手我家寶貝女兒的感情問題了，以後握在她手裏的是幸福還是委屈，那是她自己才能決定的事情。”
“幸福，我跟她爸就默默祝福；不幸福，我們就把她帶迴家，一輩子養著她。”
陳芬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把裏頭的茶喝完，“你們也知道，我從來不會去逼著我女兒摒棄所有情感去考上一個好大學，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所以小朝啊，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們家小薇，就得看看你能不能追到了。”
她笑著放下茶杯，“等到她牽著你的手帶到我麵前，介紹你是她的男朋友時，你就會自動變成我們鬱家的女婿。”
溫卿言有些錯愕，遲遲不敢開口，“阿芬，你不是一直都不太希望我們小朝跟薇薇牽扯上男女之間的感情嗎？”
“是啊，不過那是以前。”陳芬笑了笑，“我現在才發現我自己從一開始就做錯了。”
她起身，走到溫卿言身邊，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仔細想想，你們家小朝那麽好，我還肥水流了外人田，那我不就是傻子嗎？”
溫卿言笑著睨了她一眼，“去你的。”
隨後，看向蔣朝。
她一改笑顏，滿臉正色，“但事已至此，我作為你媽，也有幾句話得說說啊。”
蔣朝挺直了腰背。
連鬱薇也嚇得出走多時的靈魂瞬間迴籠。
溫卿言看似溫柔，語氣卻比陳芬嚴肅多了，“雖然我們不像其他長輩一樣死板，但你們現在這個年紀，也應該把重心放在考大學上。”
“喜歡歸喜歡，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幾個暗戀的人。”溫卿言沉聲道，“但是在考上大學前，不準談戀愛，不準影響你們的成績，聽到沒有？”
蔣朝滿臉黑線。
他又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當然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什麽是對鬱薇最緊要的事情。
“媽，你放心吧。”
“我現在隻有兩件事情。”
“一件是想辦法提高鬱薇的成績。”
蔣朝伸手覆在鬱薇的手背上，“另一件是好好照顧她，讓她知道我的喜歡全都是出自真心。”
“等等。”溫卿言眉頭一皺，起身走到蔣朝麵前，一把拍開他的手，“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的幹什麽？”
“……”
蔣朝氣笑了，“連握個手都不行？”
溫卿言：“不行。”
蔣朝徹底不會笑了。
這還是他親媽嗎？
這待遇甚至比坦白之前還不如。
蔣朝站起來，臉色微冷。
“那現在我要迴去寫作業了。”
“我讓我喜歡的人送我到門口，總可以了吧？”
“你說什麽？！”
在蔣朝的麵前，鬱薇的臉皮出奇的薄。
換做是平時，她絕對不好意思再重複一遍。
可這次她偏偏頂住了兩人的目光，“我說他想你同意讓他當你女婿。”
“哈哈，不就是女婿嗎？女婿……”陳芬眼睛都直了，終於反應過來到底聽到了什麽，“你是說小朝喜歡你？”
天啊。
那她到底是做了什麽？
不僅杜絕了女兒更好的選擇。
還差點棒打鴛鴦了？
陳芬捂著胸口，差點喘不上氣。
她深唿吸好幾次，轉頭看向站在洗碗池的少年，似乎要等到他肯定的迴答，才願意相信這件事。
蔣朝也沒想到鬱薇會突然給打一針強心劑，平時寫題無比靈活的腦子也卡了殼，“阿姨，你剛才說，以後我的女朋友……”
“不用說了。”陳芬雙手抱臂，臉色嚴肅，“還洗什麽碗，現在都出來客廳坐著。”
說完，她一把關上水龍頭。
流淌在蔣朝手背上的水源瞬間斷了線。
他看著陳芬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目光挪動，落在還站在原地的鬱薇頭上，喉嚨微滾。
完蛋。
他突然開始緊張。
鬱薇勾了勾唇，腦袋朝著客廳一甩。
故意逗他：“不要怕，就像你在主席台發表感言一樣。”
“爭取在五分鍾之內說服他們。”
蔣朝被她揶揄的神態氣笑，走上前，抬手作勢要扣住她的後脖頸。
鬱薇跟魚一般掙脫，求饒著往客廳跑去。
“救命啊。”
*
十分鍾後。
鬱崇隆和陳芬坐在三人座的長沙發處。
蔣朝和鬱薇一人搬來一塊小板凳，乖巧坐在兩個長輩的正對麵。
而兩旁的單人沙發，被匆匆趕來的蔣健豪和溫卿言占據。
鬱崇隆燙好茶杯，悠哉悠哉泡好了茶，優先放到蔣家兩夫妻麵前。
陳芬清了清嗓子，麵色沉重，讓所有人臉上的表情五彩繽紛了起來。
在場五個人麵麵相覷，默契般看懂了彼此的表情。
鬱薇目光直直，意識早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陳芬女士應該把她剛剛在房間說的話都聽進去了吧？
蔣朝的腦袋四十五度偏向左邊，卻隻敢用餘光偷偷在女孩臉上掃上一眼：芬姨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同意的幾率能有30%嗎？
溫卿言尷尬地喝了一口茶：她是知道自家小子的心思沒錯，但是她也不知道他膽子這麽大啊，阿芬該不會把她和這臭小子一塊審判了吧？
蔣健豪摩挲著剛長出來的胡茬，得意洋洋：很好，頗有老子幾分瀟灑。
鬱崇隆放下鑷子，打算主動緩和一下氣氛：“老婆啊。”
畢竟他的媳婦從一開始就不太看好蔣朝這小子，等會兒可別說著說著打起來了。
陳芬卻仿佛沒有聽到自家老公的聲音，她的雙眼在兩個小輩身上來迴瞥：“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沒有。”蔣朝實話實說，“我前兩天才讓鬱薇知道我的心意。”
陳芬看向溫卿言，“你一直都知道這件事？”
溫卿言悻悻點頭，“他是我生的孩子，就算他不說，我這個做媽媽的也是多少能看出來的。”
陳芬沉默點頭，突然安靜下來。
可所有人看她不說話了，心裏憋著的那口氣更不敢鬆了。
一時之間，整個客廳竟安靜得隻能聽到電視機裏的狗血對話：
【媽，求求你成全我們吧，我是真心愛他的，我不在乎他有沒有錢，以後就算跟著他一起擺地攤吃泡麵，我也會覺得很幸福的。】
在場六人麵色尷尬。
鬱崇隆摸著鼻子：“這也太巧了吧。”
陳芬往他後背就是一巴掌：“還不是你要看的這破電視劇。”
鬱崇隆連忙拿著遙控器換台。
陳芬的臉色才跟著好了起來，“是這樣啊，你們不要太緊張，我這個緊急召開兩家會議，不是要質問小朝什麽的。”
溫卿言鬆了一口氣，“那你整得那麽嚴肅。”
陳芬偷偷看了自家女兒一眼，確定她的臉上沒有什麽糟糕的情緒，才笑著說：“我現在已經決定，再也不插手我家寶貝女兒的感情問題了，以後握在她手裏的是幸福還是委屈，那是她自己才能決定的事情。”
“幸福，我跟她爸就默默祝福；不幸福，我們就把她帶迴家，一輩子養著她。”
陳芬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把裏頭的茶喝完，“你們也知道，我從來不會去逼著我女兒摒棄所有情感去考上一個好大學，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所以小朝啊，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們家小薇，就得看看你能不能追到了。”
她笑著放下茶杯，“等到她牽著你的手帶到我麵前，介紹你是她的男朋友時，你就會自動變成我們鬱家的女婿。”
溫卿言有些錯愕，遲遲不敢開口，“阿芬，你不是一直都不太希望我們小朝跟薇薇牽扯上男女之間的感情嗎？”
“是啊，不過那是以前。”陳芬笑了笑，“我現在才發現我自己從一開始就做錯了。”
她起身，走到溫卿言身邊，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仔細想想，你們家小朝那麽好，我還肥水流了外人田，那我不就是傻子嗎？”
溫卿言笑著睨了她一眼，“去你的。”
隨後，看向蔣朝。
她一改笑顏，滿臉正色，“但事已至此，我作為你媽，也有幾句話得說說啊。”
蔣朝挺直了腰背。
連鬱薇也嚇得出走多時的靈魂瞬間迴籠。
溫卿言看似溫柔，語氣卻比陳芬嚴肅多了，“雖然我們不像其他長輩一樣死板，但你們現在這個年紀，也應該把重心放在考大學上。”
“喜歡歸喜歡，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幾個暗戀的人。”溫卿言沉聲道，“但是在考上大學前，不準談戀愛，不準影響你們的成績，聽到沒有？”
蔣朝滿臉黑線。
他又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當然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什麽是對鬱薇最緊要的事情。
“媽，你放心吧。”
“我現在隻有兩件事情。”
“一件是想辦法提高鬱薇的成績。”
蔣朝伸手覆在鬱薇的手背上，“另一件是好好照顧她，讓她知道我的喜歡全都是出自真心。”
“等等。”溫卿言眉頭一皺，起身走到蔣朝麵前，一把拍開他的手，“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的幹什麽？”
“……”
蔣朝氣笑了，“連握個手都不行？”
溫卿言：“不行。”
蔣朝徹底不會笑了。
這還是他親媽嗎？
這待遇甚至比坦白之前還不如。
蔣朝站起來，臉色微冷。
“那現在我要迴去寫作業了。”
“我讓我喜歡的人送我到門口，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