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是蔣朝嗎?


    上天好像聽到了她的祈禱。


    蔣朝把桃花符收進口袋裏,伸手握住沈琮文的手腕,輕輕一扭。


    沈琮文眉頭瞬間緊鎖,無聲鬆開手。


    蔣朝擋在三個女生前頭,迎上沈琮文猩紅的眼,他眸光清醒,眸色卻很清冷。


    沈琮文比他矮上幾厘米,隻能微微抬起下巴,無聲和他對峙。


    迴到教室的人越來越多,隻剩下十分鍾,早自習的上課鈴就會在頭頂打響。


    蔣朝垂眸掃過桌上的那兩盒東西,朝窗戶那邊不動聲色瞥了眼,又收迴視線。


    他重新看向沈琮文,輕笑一聲,率先打破這場暴風雨前的安寧,“你氣急敗壞的模樣比你強硬求著別人迴頭的厚臉皮可愛多了。”


    沈琮文憤怒質問:“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愛管別人閑事?”


    不管怎麽樣,他記得這書呆子從來不會插手他和鬱薇的關係。


    他一直以為,這次迴來,不過就是為了他跟鬱薇解決兩個人之間的誤會而已。


    到底是什麽變了?


    蔣朝到底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主動?


    他迴來的時候,鬱薇已經不喜歡他了,說明鬱薇迴來得比他還早。


    難道她不喜歡自己,是改變所有結局的唯一關鍵?


    沈琮文皺著眉看他,不知道蔣朝此時心裏在打什麽小算盤。


    但無所謂。


    他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沒有什麽生活閱曆的毛頭小子。


    他的優勢就是多跟鬱薇相處了好幾年,而那幾年裏,沒有蔣朝的存在。


    這就行了,沈琮文舒展眉頭,勾了勾唇,無恥的想,要讓一個人迴頭不難,但要讓一個人動心卻不容易。


    “鬱薇的事從來就不是閑事。”蔣朝沒由來討厭他這副嘴臉,“她親手給我求的桃花符,隻此一個,就被你這麽扔在地上,我不太開心。”


    趙奕琦聞言,眸光閃了閃,扭頭:好像不止一個。


    唐雨菲迴望,目光複雜:好巧,我也有一個。


    蔣朝沒去在意身後自己開了小差,他看著桌上的榴蓮跟臭豆腐,那張平日裏疏冷卻帶著幾分分寸禮貌的臉終於露出一些不一樣的情緒——


    諷刺。


    他笑沈琮文果然不懂鬱薇。


    就這樣的人還談喜歡?


    他的喜歡信口拈來,毫無價值,就連拿去喂狗都嫌硌牙。


    他不敢想象如果此時的他什麽都不做,鬱薇萬一真的同意再給這種人一次機會,那她以後又會受多少委屈?


    蔣朝光是想想,心髒就難受得無法唿吸。


    他斂了斂眉,說:“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會知道,她從來都不是這兩樣食物的追隨者。”


    站在窗邊看了挺久好戲的秦斐終於收到了兄弟的暗示,伸出手,將兩盒疊在一起,端到手裏。


    “有人不喜歡吃,就有人喜歡吃。”他晃了晃手裏的東西,“剛好,我就是喜歡吃的那個,不要強人所難,也別浪費食物,正好聽林禿驢說題說得肚子餓,我就擅自收下了。”


    “謝了兄弟,下次我讓我們班陳宇宏給你迴個禮。”


    當然,秦斐臉上冷得連半點感謝之意都沒有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沈琮文臉色變了變,想說他自己就可以吃,但對上秦斐的臉,又把那些話咽進肚子裏。


    廢話。


    誰不知道秦斐就是他們班上的寵兒。


    他要是讓這小白臉掉根頭發。


    管他是誰,他們班的人都可以衝過來撕碎他。


    恰在這時,似乎是要驗證沈琮文的想法,窗外走廊幾道結伴的身影從秦斐身後經過。


    下一秒,又後退折返迴來。


    “斐兒,大壯帶了隻燒雞,兩隻腿都給你留著呢,趕緊迴來吃。”


    “我順路買了兩瓶汽水,你要芬達還是雪碧?”


    秦斐淡淡說:“想喝可樂。”


    那人想也不想就轉身:“行,我迴趟超市。”


    “等等。”秦斐把手裏的東西遞出去,“順便幫我把戰利品帶迴去。”


    幾人紛紛伸出手,離得最近的那人借著手長,搶到了這個光榮的任務,幾人鬧哄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饒是沈琮文自認是武力值天花板,也難免後背發涼。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他不能被記過,也不想住院。


    秦斐單手搭著窗台,朝蔣朝揚了揚下巴,“哎,兄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你要是再讓他有什麽可乘之機,我真的會鄙視你。”


    蔣朝連眼神都沒賞給他,“迴你的教室啃雞腿。”


    秦斐嘖嘖搖頭,“你這個人果然不能深交,用完就丟,半點義氣也沒有。”


    說著,他轉身,覺得還不如迴教室吃點戰利品痛快。


    走了兩步,又想到什麽,後退,“哎,下午放學我打算去書店找找別的物理題,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蔣朝擺了擺手,“下午有事。”


    秦斐小聲嘀咕:“我看你以後每天都有事。”


    這一次,他不再逗留,毫不留戀消失在窗戶盡頭。


    秦斐這個小插曲卻沒有澆滅一班的硝煙。


    蔣朝半寸未挪,意思明了——


    隻要沈琮文不走,他可以和對方僵持到上課打鈴,甚至是地老天荒。


    沒了秦斐在這,蔣朝這種好好學生也不是愛動手的性子,沈琮文根本就不怕他。


    甚至是在心裏不屑嗤笑:


    上輩子就是手下敗將。


    這輩子打死也浪不出什麽水花來。


    合著兩輩子,三十幾年,她鬱薇就算不喜歡自己,難道就會輕易喜歡蔣朝?


    這麽想著,他心裏的那股憋屈感消散不少。


    他也懶得和手下敗將多做糾纏,當著他的麵,隔空和鬱薇對話,“你要現在跟我出來,還是我把話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


    這個動作無疑就是在向蔣朝做出挑釁。


    蔣朝當即整張臉都陰了。


    他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將鬱薇擋住,不爽的情緒將那張精致深邃的帥臉襯得令人發怵。


    “沈琮文。”


    他剛從嘴裏吐出名字,沈琮文宛如一隻驚弓之鳥,登時大吼:


    “蔣朝,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誰嗎?”


    “我敢當著全班的麵說我不喜歡鹿曉溪,想追迴鬱薇,跟她好好過,你又敢說出你喜歡誰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聲,以至於那些不愛八卦,在做自己的事情的人,都忍不住抬起頭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如針一般紮在身上的視線並不好受。


    蔣朝卻不為所動,他無視周圍那些打量的視線,第一次選擇直麵自己的心。


    “喜歡啊。”


    “我想方設法才找到借口約她去遊樂場,我費那麽大勁,不就是想讓喜歡的人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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