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霄讀大學的時候學過犯罪心理學,加上心思比較細膩,假期曾經幫警方破獲過案子。


    聽到宋捕頭的話,不由心中好笑。


    宋叔叔人品不錯,卻不適合查案。


    這些年應該是顧老爹在主導。


    到現在為止,她查出的有用信息是:黑衣人的武器是私下鑄造的;黑衣人由東往西走,也就是說他們手裏的武器曾經藏在西麵某處。


    明天,必須仔細察看西麵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也許能找到什麽線索。


    她想查出殺害父親的兇手,對得起良心。


    看了眼周圍確實沒什麽線索,走進路旁小樹林。


    她邊往小樹林裏走邊說:“宋叔叔,你還記得嗎?王捕快曾經說過,那些黑衣人突然從樹林裏衝出來攔住他們。我想那些人應該事先藏在小樹林裏,等我爹和王捕快走過去,他們才衝出來。”


    宋捕頭點頭說:“我也想到這點了,裏麵也看了,隻是看到一堆腳印。”


    說話間,顧雲霄已經走了進去,很快看到了幾個人的腳印。


    宋捕頭指點著解釋道:“外圍的腳印是我和兄弟們留下的,這堆腳印是那些黑衣人的。”


    顧雲霄看了看這些腳印,發現沒有從樹林裏走過來的痕跡。


    也就是說,那些黑衣人也是從小路走過來的,躲藏到小樹林裏的。


    她很快想起什麽說:“宋叔叔,那些黑衣人應該認識我爹,知道我爹帶人在傍晚時會走這條小路迴家。”


    宋捕頭微微點頭說:“有道理!”


    顧雲霄繼續問:“宋叔叔,前天我爹帶王捕快執行什麽任務了?他們接觸到什麽人了?”


    宋捕頭開誠布公地說:“前幾天,王家莊的王員外喝醉酒晚上跌到路邊的水溝裏死了。他們老夫妻沒有兒子,隻有一個閨女。事情發生以後,她閨女出來找他爹也丟了,王員外的老婆看到丈夫的屍體,又聽說閨女沒了,遭受了連番打擊,沒幾天也病死了。”


    “生老病死人生常態,王小姐怎麽會丟了?”


    “縣老爺覺得這事蹊蹺,派你爹去調查。想把王家的產業充公,你爹去了幾次,也覺得這事有問題。更讓他不解的是,王家的金銀珠寶都被人給偷走了,一直沒找到小偷,就剩些土地。”


    顧雲霄知道,民間交易的土地屬於白契,必須到官府去換成紅契。


    王員外家的地契就是誰拿到手裏也賣不掉,因為換不成紅契。


    “王家沒有下人嗎?”


    “隻剩下一個有點聾的老仆人,他說被迷暈了,等到醒過來,發現主人家進賊了,值錢的東西都被搜刮走了。”


    顧雲霄心裏嘀咕:難道有人監視王家?或者是那些偷走王家家底的壞人,看到老爹離開跟蹤過來的?


    收迴心思說:“宋叔叔,我們抓緊時間去義莊看看那幾具屍體吧?”


    “好!”


    兩人往義莊走去。


    宋捕頭關心地問:“雲霄,幹這一行以後經常會和屍體打交道,你怕不怕?”


    顧雲霄搖頭說:“宋叔叔,屍體有什麽可怕的?”


    她心裏嘀咕,在末世屍體看得多了,還有變成喪屍的屍體。


    這裏的屍體不會變成喪屍,有什麽可怕的?


    等他們來到義莊,太陽已經落山了。


    周圍的一切都暗淡下來。


    宋捕頭善意地說:“我檢查過這幾具屍體,沒發現什麽異常。對了,必須抓緊時間了。”


    不但是天黑以後趕路不方便,最好不接觸屍體。


    顧雲霄隱約猜到這點,微微點頭說:“好!”


    走到義莊門口,看見裏麵門板上放著三具黑衣人的屍體,看起來年紀都不大。


    兩天過去,屍體明顯散發著一股臭味。


    顧雲霄從衣兜裏,實際從空間裏拿出一塊長布條,先把口鼻捂住,還有一副普通的線手套戴上。


    同時,遞給宋捕頭一條長布條,對方擺手沒接。


    兩人走進去,想看下黑衣人身上有什麽特殊標誌。


    兩天過去,這幾具屍體上的傷口鮮血早都凝固了,身體僵硬,臉色青白難看。


    宋捕頭站在他身邊,看他檢查得很認真。


    按理說,初次接觸屍體的人都會害怕。


    這小子卻表情淡定,好似多年的老捕頭,心中不由暗暗佩服。


    突然,顧雲霄停手,指著三具屍體的右手腕問:“宋叔叔,這是什麽?”


    宋捕頭頓時愣住了,很快冷靜下來,仔細觀察,發現三具屍體的右手腕上部都有一朵小指甲蓋大小,不引人注目的梅花形烙印。


    他暗暗責怪自己,那天光顧搜查他們身上藏著什麽東西,沒發現皮膚上有什麽特殊印記。


    顧雲霄想起那些自製的刀劍低聲說:“宋叔叔,這些黑衣人應該是有組織的,可能是大戶人家豢養的私兵。”


    宋捕頭微微點頭說:“你說的有道理,明天早晨我們和縣太爺大人說明此事。再讓王捕快來認認屍體,也許他能記得逃走兩人的容貌。天不早了,我們也該迴去了。”


    “好!”


    顧雲霄暗暗點頭,去看王捕快的時候,她就是這樣想的。


    隻是看王捕快不良於行,想和宋捕頭商量下再說。


    既然宋捕頭心裏有數,她當然點頭。


    半個時辰以後,顧雲霄手裏拎著一籃子雞蛋,幾條大鯽魚,兩個豬蹄,兩斤豬肉,還有兩塊布料走進家門。


    鯽魚和豬蹄都是給母親熬湯下奶的,想讓她奶水多點喂兩個弟弟。


    昨天她發現,從空間拿出來的東西,都能變成這年代擁有的種類。


    比如說,她拿出的養殖雞蛋,拿出來以後都變成了當地的土雞蛋,養殖的肉雞變成了本地土雞。


    甚至機器加工的大米和白麵,也變成了手工產出的精米精麵,不但免除了她的後顧之憂,還提升了食材中的營養價值。


    從空間裏拿出來的兩塊化纖布料,也變成這年代常用的細麻布。


    她拎著這些東西走進院子,看見院子被收拾得很幹淨,晾衣繩上晾曬了幾件髒衣服,還有一堆洗幹淨的尿戒子,知道都是兩個勤快的妹妹幹的活。


    她心中頓時暖了,自己在外奔波,兩個妹妹在家也沒閑著。


    聽到腳步聲,兩個妹妹從廚房奔出來。


    “大哥,迴來了?”


    她們現在真誠地喊大哥,絲毫沒有違和感。


    顧雲霄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說:“用鯽魚給娘熬湯,豬蹄收拾好明天再給娘熬湯,那些豕肉燉一半我們吃。”


    顧雲嵐懂事地說:“好的大哥,我和三妹做飯,你休息吧。”


    顧雲霄端了盆水認真地洗手洗臉洗頭發,並且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洗幹淨。


    兩個弟弟還小,母親在坐月子,自己剛接觸過死人,身上的細菌必須清除幹淨。


    收拾好,她才走進母親和弟弟的房間。


    發現兩個弟弟在睡覺,母親氣色不錯坐著。


    她急忙低聲說:“娘,沒事還是躺著休息,你現在是在坐月子。”


    王梅花壓低嗓音說:“我沒事,聽到你又拎迴來不少東西了。娘知道你兜裏沒銀子,想給你拿些。”


    顧雲霄急忙說:“娘,我手裏有銀子,你別擔心。今天幫宋叔叔點忙,他分給我點銀子。這兩塊布料,你用來做兩件衣服穿。”


    王梅花嗔怪地說:“你這孩子,給我買什麽布料?你是家裏的頂梁柱,還是給你做兩件衣服吧。”


    “娘,你也糊塗了?明天我就去縣衙報到了,以後出門都穿捕快衣服,我有內衣,不用做新的。我看娘的衣服都帶補丁,這是特意給娘買的,再說這兩種顏色也不適合我穿。要不你做一件,剩下這塊料子給兩個妹妹做。”


    王梅花目光看向兩塊布料,一塊淡藍色,一塊淡綠色。


    這兩塊布料確實不適合男子穿。


    想到大閨女當上捕快,連件有顏色的衣服都不能穿,頓時心中揪疼。


    感慨萬千地說:“雲霄,苦了你……”


    “娘,你別這樣,我覺得當捕快不錯,不但沒人敢欺負咱家,掙的銀子和外快也夠家裏生活了,還不用給祖母撫養銀了。”


    王梅花臉色變化叮囑道:“你爹以前的俸祿不但要給你祖母撫養銀子,還要給他那些受傷或者生病的下屬。你記得誰家有困難也記得幫襯一把。對了,你爹的棺材銀子是誰付的,娘給你拿銀子,你還給人家。”


    顧雲霄聽出來了,娘心地善良。


    她知道昨天廚房那些東西是宋捕頭等人買的,將心比心,心中不安。


    “娘,棺材是宋叔叔幾個湊的,我會記得大家對我們的恩情,不會忘記還人情的。”


    說完話,她頭腦中閃過王捕頭斷掉的手臂,如果爹還活著,一定會幫襯對方吧,這事就由自己來吧。


    “雲霄,娘給你拿點銀子,有什麽事在外麵方便。”


    顧雲霄急忙搖頭說:“娘,我手裏還有點銀子,你手裏的那點銀子留著家用吧。”


    “你今天又買了不少東西,窮家富路,你就聽娘的吧。”


    說話間,王梅花把一塊碎銀子硬塞給她。


    顧雲霄這才把銀子收起來,想起橫亙在心裏的事問:“娘,我爹和祖父長得像嗎?”


    在原主的記憶中,她出生不久祖父生病死了。因為年紀太小,對方的容貌絲毫沒印象。


    王梅花想了想說:“你祖父的眼睛很大,你爹的眼睛有點像他,臉型也有點像。”


    顧雲霄心中震驚,還以為父親不是祖父祖母親生的?


    難道爹是祖父和祖母的孩子,隻是相貌眼睛隨了祖父?或者父親隻是祖父的孩子,祖母另有其人?也有可能就是,父親是祖父那邊親戚家的孩子?


    她本以為問過母親這事就會有結果,卻發現事情更加複雜了?


    好在短期內祖母和大伯父不敢來鬧騰了,等有機會去老宅村子裏問下老年人,也許能找到線索。


    必須把重點放在父親的死因上,這事明顯不簡單,那個梅花形烙印不時出現在腦海裏,到時候肯定會拔出蘿卜帶出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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