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寒風如刀,京營地牢陰暗潮濕,火把微弱的光芒在石壁上投下猙獰的影子。鐵鏈搖晃,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與黴氣。


    林濤,被擒獲的叛軍將領,此刻被五花大綁,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渾身血跡斑斑,臉上滿是淤青,雙眼死死盯著麵前的玄衛首領王安,眼神中充滿了倔強與不屈。


    王安緩步走來,盯著林濤,聲音低沉冰冷:“林濤,你們在軍中策劃已久,背後主使是誰?”


    林濤咬緊牙關,冷笑道:“哼,想套話?你們不過是皇帝的一條狗,想讓我開口,做夢!”


    王安沒有動怒,隻是淡淡一笑,轉身從身後的銅爐旁取出一柄灼熱的烙鐵,鐵塊上雕刻著鮮明的“反”字,熾熱的鐵塊發出刺耳的“滋滋”聲,空氣中彌漫著焦灼的味道。


    “既然嘴硬,那就先讓你留個記號。”王安語氣冰冷,抬起烙鐵,緩緩逼近林濤的胸膛。


    林濤臉色驟變,身子本能地掙紮,但被鎖鏈死死束縛,動彈不得。


    “你敢!”林濤怒吼,眼中透著驚懼與憤怒。


    王安俯下身:“官家賜你全屍已是恩典,敢謀逆者,是誅九族還是給你家雋留條命,全看你怎麽做了,你不會以為你那個嫁到山東的表妹生的是你的種,沒人知道吧。”


    烙鐵漸漸逼近,炙熱的溫度烘烤著皮膚,林濤額頭冷汗涔涔,牙關緊咬,但眼神仍舊倔強。


    就在烙鐵即將貼上他胸口時,林濤渾身猛地一顫,低吼道:“別動!我說……我說!”


    王安嘴角微勾,緩緩將烙鐵移開,淡淡道:“很好。”


    林濤氣喘如牛,目光怨毒,咬牙低聲:“是……是左都禦史秦遠!是他讓我們行動的!”


    王安眼神驟冷:“秦遠?說清楚!”


    林濤咬緊牙關,像是在掙紮,片刻後終於鬆口:“魏震死後,我們餘部被切斷軍餉,是秦遠找到我們,他答應提供糧草和軍械,讓我們在京營製造混亂,趁機奪權。”


    王安眯起眼睛,聲音低沉:“秦遠為何要這樣做?”


    林濤目光遊移,聲音顫抖:“他說……皇帝削弱士紳權力,文官早已不滿。隻要我們引發京營兵變,他們就能趁機掌控朝堂……到時候,整個天下都將落入他們手中!”


    王安神情冷峻,寒光閃爍,冷聲道:“好一個左都禦史,竟敢陰謀叛亂!”


    林濤咬牙道:“我知道的都說了,求你……饒了我家人!”


    王安冷冷地看著他,沉聲道:“皇上聖明,自有裁決。”


    他轉身離去,聲音迴蕩在潮濕的地牢中:“來人,押下去,嚴加看守。”


    乾清宮內,王安跪地稟報,聲音低沉有力:“啟稟陛下,幕後之人已查明,正是左都禦史秦遠!他暗中勾結魏震餘黨,意圖煽動京營兵變。”


    崇禎手中茶盞驟然碎裂,茶水淋濕了龍袍,他卻仿若未覺,臉色鐵青,眸中寒光四射。


    “秦遠!”崇禎咬牙低吼,聲音如雷霆滾動,“東林黨竟敢勾結軍中餘孽,妄圖顛覆朕的江山?”


    乾清宮內,崇禎捏著密報,指節泛白,眸光如寒刃。


    “秦遠……”崇禎低聲呢喃,聲音低沉卻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張鵬麵色大變,神色憤然:“陛下,秦遠乃清流中堅,素來與士紳勾結,沒想到竟敢暗中操縱軍中叛亂!”


    王安跪地稟報:“屬下已查明,魏震與秦遠早有往來,叛軍軍餉與糧草皆由秦遠暗中撥付。此次叛亂,秦遠正是幕後主使!”


    崇禎冷笑,眸中寒意愈發濃烈:“區區一介禦史,膽敢操弄兵權,妄圖動搖朕的江山?”


    他的手掌緩緩收緊,手中的密函在掌中化作碎片,飄落地麵。


    崇禎緩緩起身,步步生威,聲音冰冷而壓迫:


    “秦遠,不過是棋子。他背後必有更大的勢力。朕要將這張網,徹底扯碎!”


    張鵬眼中閃爍著寒光,抱拳請命:“陛下,臣願率玄衛徹查東林黨餘孽,徹底鏟除秦遠黨羽!”


    崇禎卻擺了擺手,眼中冷光流轉:


    “不急。秦遠謀劃已久,想要一網打盡,需得好好布局。”


    他轉頭冷聲吩咐:


    “傳旨,明日早朝,朕要親自召見秦遠。”


    夜色沉沉,宮燈搖曳。


    王安與張鵬齊聲領命:“臣遵旨!”


    秦遠府邸,燈火通明。


    秦遠負手而立,臉色陰沉。門外親信匆匆而入,低聲稟報:“大人,軍械庫叛亂已被玄衛鎮壓,趙安已死,林濤被擒。”


    秦遠眉頭一皺,眼神陰冷如蛇:“林濤那蠢貨,若是泄露了……豈不是壞我大事?”


    親信低聲道:“屬下派人查探,林濤被嚴刑拷問,恐怕已經開口。”


    秦遠麵色陰沉,眼中寒光閃爍,低聲咬牙:“傳令,今晚,將林濤滅口!”


    “是!”


    秦遠背負雙手,目光森冷,喃喃自語:“朱由校……你再狡猾,也擋不住天意。姓朱的皇子皇孫可不是隻有你一人,終有一日……你會萬劫不複!”


    次日早朝,金鑾殿內,百官肅立,氣氛比往日更加壓抑。


    崇禎身披蟒龍朝服,緩緩步入殿內,麵色冷峻如霜。文武百官齊齊跪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禎眸光冷然,緩緩落座,目光掠過下方百官,仿佛能洞悉人心。


    “左都禦史秦遠何在?”


    一道瘦削的身影緩步出列,正是秦遠,身著朝服,神態恭謹,目光卻隱隱帶著一絲不屑。


    “臣秦遠,參見陛下。”


    崇禎微微頷首,聲音淡漠:“朕聽聞,近日軍中糧草調配頻出差錯,軍械庫險些被叛軍攻占。秦卿,戶部與軍餉皆歸你監管,可有解釋?”


    秦遠麵不改色,拱手道:“迴陛下,軍中事務素有規矩,微臣盡忠職守,糧草調度皆按章辦事。至於叛軍,乃魏震餘孽作祟,與臣無涉。”


    話音剛落,殿上許多文官紛紛低聲附和:


    “左都禦史素來廉潔,怎會與叛軍勾結?”


    “陛下慎察,莫被奸人挑撥!”


    崇禎眸光微冷,淡淡一笑:“好一個‘盡忠職守’。”


    他緩緩抬手,王承恩立刻呈上一份奏折。


    “秦遠,你可識得此物?”


    秦遠目光一掃,臉色微變,但很快恢複平靜:“臣不識。”


    崇禎輕笑,聲音如寒刃入骨:


    “這是魏震親筆書信,字字句句皆有你的印鑒。連魏震親信林濤都已供出,是你暗中資助叛軍,調撥糧草。”


    殿上瞬間嘩然!


    秦遠臉色慘白,額頭冷汗涔涔,強作鎮定:“陛下,這……這必是有人誣陷!”


    崇禎冷笑,眼中殺意畢露:“誣陷?朕親手查證,玄衛搜出的賬冊,白紙黑字,難道也是假?”


    秦遠徹底慌了,急聲辯解:“陛下冤枉,臣……臣絕無謀逆之心!”


    崇禎拍案而起,厲聲喝道:


    “秦遠,身為左都禦史,暗中操弄兵權,勾結叛軍,意圖謀反,罪無可赦!”


    “來人!”


    “拖下去,斬首示眾!”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秦遠瘋狂掙紮,驚恐地被玄衛押出大殿,慘叫聲漸遠。


    朝堂之上,群臣噤若寒蟬。


    崇禎冷冷掃視百官,聲音威嚴而冷冽:


    “亂黨餘孽,暗藏禍心,朕絕不姑息!張鵬、王安,徹查朝堂,凡與秦遠勾結者,罪不赦!”


    “臣遵命!”


    崇禎緩緩坐下,眸光深邃:“敢動朕的江山,朕便親手掀翻這張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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