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搜查官頓時慌了。


    他隻是不懂武藝,卻不是不懂物理。


    之前給宋春娘那套死亡翻滾,是因為他篤定宋春娘的長腿奈何不得自己的粗腰。


    他的身體作為發力的軸心,受到的磕碰傷害非常有限,但是盤住他的宋春娘就不同了。裴元來迴翻滾這幾趟,不但以重量壓的宋春娘喘不過氣來,絞緊的大腿也吃了一連串的持續傷害。


    但是現在就不同了,宋春娘的雙腿絞住了裴元的脖子。


    裴搜查官要是故技重施,再來套死亡翻滾,隻怕自己的頭都要被擰掉。


    裴百戶向來不是什麽要臉的人,此時關係到頭掉,更是全無顧忌,直接張口就向宋春娘絞著他脖子的腿上咬去。


    宋春娘鼻息一重,咬牙想要調整姿勢,也用體重控製住裴元。


    她長的雖然高挑,但是體型極佳,在重量上雖然不足以和裴元同日而語,但是隻要把這點重量施加在裴元脖頸上,卻足以讓她騰出手來。


    然而這個錯誤的決定,也讓裴元得到了喘息之機。


    裴搜查官哪懂什麽武功套路,他就隻認準一點,盡可能和對手纏鬥,然後以自身為軸,發揮體力上的優勢打倒對方。


    宋春娘身形一掙,裴元的雙臂就不顧頭臉的一陣摟抱收緊,如同鐵箍一樣將宋春娘的身體牢牢地固定在身上。


    宋春娘從沒見過這種無賴套路,一時不備,竟沒脫身。


    她順勢一倒,想借力用雙腿絞斷裴元的脖子,誰料裴元根本不硬剛,腦袋轉的比她絞動的還快。


    這一翻纏鬥,又形成了一種宋春娘雙腿絞著裴元的脖頸,裴元的腦袋埋在宋春娘腹部,宋春娘的雙腿收緊在裴元後背的奇怪姿勢。


    接著,裴元踉蹌的爬起身來,抱著宋春娘的身體,發力猛的向牆上撞去。


    宋春娘掙脫不開,隻能咬緊牙齒,接受著衝擊。


    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宋春娘隻感覺自己的後背幾乎快被這一擊撞碎了,五髒的震顫,翻湧不休,腹中煩悶欲嘔。


    幸好她的江湖經驗豐富,撞擊的前一刻,用力向前彎著脖子,這才沒讓後腦勺挨這一下。


    相比之下,裴元就好受多了,他的腦袋埋在宋春娘柔軟的腹部,幾乎沒受什麽影響。


    他牢牢地固定著宋春娘,根本不給她掙紮的機會,像是一頭蠻熊一樣,攥著宋春娘再次向牆上撞去。


    宋春娘“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後背上的知覺已經麻木,她甚至感覺自己下緣的兩根肋骨似乎都被裴元的腦袋撞斷了。


    最糟糕的是,她的脖頸在撞擊的最後階段沒能穩住,小小的在泥牆上磕碰了一下,摔的滿眼金星。


    眼見宋春娘的腦袋像是壞掉的布娃娃一樣耷拉下來,裴元不敢大意,想要再來下狠的,徹底弄死這娘們。


    然而他剛鼓足了勢,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宋春娘細長的腰伸展著,那耷拉的腦袋,垂在裴元脖子上,整齊如編貝的牙齒,輕輕的叼著裴元脖頸的側麵。


    裴元毫不懷疑,假如自己殺心不改,宋春娘一定會和自己魚死網破。


    或許是見裴元一直沒有動靜,宋春娘艱難的又咳出一口血,沙啞的說道,“講、講和怎麽樣?”


    裴元有些猶豫,他對自己那草包一樣的身手可沒有信心。這種江湖好手,隻要有一口氣在,都會對他造成危險。


    錯過這個機會,他還能再次製住宋春娘嗎?


    宋春娘感受到了裴元的猶豫,她的牙齒稍稍離開了裴元的脖子,換成用舌頭在裴元脖頸上輕舔了一口,為裴元脖子上刷上了一絲粘稠的血液。


    “殺了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裴元能感覺到宋春娘的戰栗和討好。


    事實上,裴元也沒有和她同歸於盡的勇氣。


    就在裴元動搖的時候,宋春娘又試探著道,“我們好像見過。”


    ???


    裴元聽了這話,真是有點上頭了。


    他媽的。


    老子閑來無事天天查你位置,你給老子來一個“好像見過”?


    毀滅吧!


    卻聽宋春娘的語氣輕鬆了下來,“啊,原來是你,你好像很喜歡看我……”


    裴元不吭聲了。


    不過好在氣氛確確實實的和緩了下來,沒有剛才那種一定要拚個你死我活的氣勢了。


    宋春娘是江湖人,身段更軟,柔柔的主動示好道,“放我下來,讓你看呀。”


    裴元不敢將她鬆開,卻也知道就這樣僵持下去不是個辦法。


    不想同歸於盡,那最終還是得談談看。


    裴元按著宋春娘,調整著更容易控製她的姿勢。


    宋春娘想起和裴元的交集後,就放棄了抵抗。和兩敗俱傷相比,她有更好的贏迴來的辦法。


    裴元單手將盤在身上的宋春娘提在空中,做好了隨時可以將她摔在牆上的準備,這才舒了口氣。


    宋春娘的身體修長,被裴元抓著衣襟舉在空中,頗有些難受。而且翻騰的五髒六腑和隱隱作痛的肋骨,加劇了她的痛苦。


    她隻能不管不顧的用兩條修長的腿,纏在裴元舉著的胳膊上,試圖減輕傷勢對她的影響。


    裴元這才意識到,宋春娘剛才好像真的是在作案。


    短打青袍下光光的兩條大腿,交纏在裴元的胳膊上。


    隻是她的腿,像那晚露出的腳一樣,也不是很白。


    裴元想起正事,看著提在手中的宋春娘,很生硬的說道,“有件事,找你幫忙。”


    宋春娘似乎對裴元的這話有些接受不了。


    她以一種怪異的語氣說道,“錦衣衛都是這麽找人幫忙的嗎?”


    裴元可不吃這一套,直截了當的說道,“是你先偷襲的我!”


    宋春娘也是牙尖嘴利之輩,“堂堂朝廷武官,偷窺女人的閨房,難道不該打嗎?”


    說著,她還刻意摩挲了下雙足,曖昧的暗示裴元上次對他的覬覦。


    裴元的心思卻不在這裏,憋了許久,他終於能痛快的把那句話說出來了。


    “這是你的閨房?”


    “嗬,宋春娘!你也不希望你是淫賊十裏香的事情,被江湖上的同道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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