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點翠,曉色吐白。


    蘇澄與季不凡二人乘鷹鷲駛出氓蕩山域。


    方才一番,也算是過了一把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癮。


    腳下山霧彌漫,初晨的露珠裹挾著樹木的清香鑽入鼻尖。


    一股坦然安全的感覺頓時席卷身間心頭。


    鷹鷲之上,季不凡蹲在正在打坐的蘇澄身邊。


    蘇澄打坐與他人不同。


    金丹之境,金丹藏於體內,進行吐納之術。


    吐為護住體內靈氣莫要逸散,將濁氣排出,納則是將靈氣吸入體內,將濁氣擋於體外。


    蘇澄之金丹懸在體外,在緩緩轉動。


    那否泰金丹轉到‘泰’麵之時,則靈氣大盛,肉眼可見的恢複。


    那金丹轉到‘否’麵之時,則靈氣流失。


    “這也是奇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恢複靈氣竟然是靠擲骰子來決定的。”


    季不凡心中驚奇,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不多時,蘇澄緩緩醒轉。


    “唿~~這場域之消耗,簡直大得超乎想象!”


    蘇澄長籲一口氣來,轉睛看向季不凡。


    “澄哥兒,你總算是醒了。”


    季不凡在一旁也放下心來。


    “無礙,這金丹恢複起來似乎與你們有些不同啊!”


    蘇澄顯然知道自己的獨特之處。


    “好在你運氣不錯,若是否麵多於泰麵,便是飛到淅川,也不見得能夠恢複成功!”


    季不凡揶揄笑道。


    “是,我運氣一向不錯!”


    蘇澄也點了點頭。


    “方才我隻是一會兒不見,為何這方石便被你煉成金丹了?你何時還學過這樣的功法?”


    季不凡終於問出心中的疑惑。


    蘇澄聽到這話,同樣不解,緩緩搖頭說道:“並非是我將它煉成了金丹,相反...似乎是它將我煉化了。”


    “嗯?”季不凡眉頭一皺。


    “我握住這靈石之時,似有人聲在耳邊縈繞,它同我說,我可助你脫困,你可願意?”


    “那時正是危難,我想也沒想,便囫圇答應了下來。”


    “那靈石便鑽入我體內,一路到了三花拱衛之地,將我三花吸盡之後,我便是成就了金丹!”


    蘇澄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番。


    “你三花吸盡......”


    “這...聽上去似乎不像是什麽福緣,凡有所贈,必有所償!”


    季不凡也明白這個道理,表情也變得凝重。


    “如今隻見利不見弊,若是老天做局,前來算我,無論如何也躲不開。”


    “好在人前顯聖了一把,如今又有實力護佑二郎了,也算不虧!”


    蘇澄擺了擺手,渾不在意。


    “可之後因果......”季不凡依舊不放心。


    “我自一肩挑之!”


    “若真有那日,我也要借這靈石先成全了我家弟弟再說,哈哈!”


    蘇澄打斷了季不凡,笑得沒心沒肺。


    “不管如何,我定會出上一份綿薄之力!”


    季不凡臉上不見喜色,陷入思慮之中,卻始終不可得。


    “老季,這次倒是多虧了你,辛苦一場卻無所得。”


    蘇澄緩緩拍了拍季不凡。


    此番一戰,季不凡可謂也是心力交瘁。


    “屁話!我這一身傷不算有所得?”


    季不凡笑嗬嗬撩起破爛的袖子,露出其中的傷口。


    “哈哈,老季,你又比昨日幽默了三成。”


    蘇澄哈哈大笑,一掃方才陰霾。


    ......


    二人談笑之間,不知氓蕩山南的詳情。


    這一戰下來,氓蕩山南山坡丘陵滿目瘡痍,不見綠意。


    小獸、寒蟲沒了蹤跡,一片死寂。


    這片戰場上,埋下了元嬰強者的骨血,可最終道果卻讓一個築基境的修士莫名其妙的奪去了。


    最後一場打下來,隻覺得越打越無趣,越打越沒勁。


    家中傷亡小的望族想到此處,便漸漸撤出戰場,家中傷亡大的望族見對戰之人越來越少,也不願再死人了。


    天色拂曉之際。


    妖族撤退之後,各家望族也各自散去,來時嘻嘻哈哈,走時各迴各家。


    六家望族分了六個方向,自顧而去。


    清靜之後,廢土之中才浮現出一粒沙塵。


    那沙塵冒著幽幽綠光,如牛飲水般吞噬著那摻入泥土之中的修士骨血。


    一股暗沉黑壓之意緩緩浮現。


    玄龜!


    凡神遺現世處,必有玄龜至此。


    隻可惜,如今的玄龜,即便是在元嬰強者的靈蘊掃視之下,也難發現其蹤跡了。


    ......


    山巒間,一艘戰船之上,秦家眾人似乎有些悶悶不樂。


    “衝動,愚蠢,魯莽至極!”


    “今日若非是你橫插一手,那蘇澄豈能輕易逃脫,那場域古怪,可他蘇澄不過一介初入金丹的修士,便是威力巨大,又能維持多久?”


    “我再三強調,守株待兔即可,你偏要自作主張,強行出手!”


    秦震霄的怒罵聲響徹雲霄。


    船艙之外,眾人噤若寒蟬。


    船艙之內,秦天跪得筆直。


    “父親,此番是孩兒錯了,孩兒願意領罰!”


    “隻是,那蘇澄到了我麵前,我這頭腦之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日老七的死狀。”


    “我每日夢中,每每老七問起,大哥可曾替我報仇?”


    “我欲哭無淚,欲言又止,難怪說是做哥哥的無能?是家族的權衡利弊?”


    “我說不出口,如今已如夢魘一般縈在我的心頭,若是蘇家二人不死,孩兒有感,此生怕是再難寸進......”


    秦天涕泗橫流,雙眼通紅。


    一聽到秦獄,秦震霄那怒極顫抖的胡子漸漸靜了下來,萬般怒意,千番悔恨也隻是化作了一聲歎息。


    “豈能讓這一勝一負縛住手腳,修士之為,不在朝夕,而在萬年呐。”


    秦震霄幽幽說道,似是在勸秦天,可試問自己,又何嚐真的能夠做到?


    秦天默默無語,隻是一味點頭。


    “你與那蘇恆之戰不久之後便將到來,這一戰,絕無外人摻和,正是你為弟報仇,洗去念頭塵灰之時。”


    “你隻管動手,溫若塵也好,趙宗決也罷,若他們再保蘇恆,秦家,絕不輕饒!”


    秦震霄長歎一口氣,緩緩說道。


    “是!父親!”


    秦天眼眶噙淚,咚咚磕頭。


    忽的——


    門外傳來秦家人的通報。


    “稟家主,柳家也派人來傳,家中迴營之時,遭人襲擊,亡命三人,未曾留下對方一人!”


    聽到此話,秦震霄皺起了眉頭,示意秦天蒸幹了眼淚,讓人進來。


    如今已經是第三家傳來消息,自家在迴程路上遭受到莫名襲擊。


    原本以為是其餘家中心中不平,下得黑手,可七望相互確認之後,也漸漸地察覺有些不對。


    秦天立在一旁,腦海之中也是傳來了蘇恆急切的聲音。


    “秦天,我兄長怎麽樣了?”


    聽到蘇恆的聲音,秦天心中的擔憂也少了許多。


    “大人,您終於迴話了......”


    “大人,神遺現世了,是真神遺。”


    “大人,蘇澄奪得了神遺。”


    “大人,蘇澄無事,讓我轉告您,無需擔心,些許風霜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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