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兄,陳玄方幾人果然如你所猜,沒那麽簡單!”


    溫靈均打斷了蘇恆的思考,緩緩說道。


    “什麽意思?”


    蘇恆假裝一頭霧水。


    “你不是疑惑,季不凡動手的動機嗎?”


    “還有那幾人在三年前為什麽集體改了名字,換個身份重新生活嗎?”


    “動機就是陳玄方幾人當初修煉邪功,以人為爐鼎,煉嬰童為丹藥!”


    “而季不凡的妻子與孩子被雙雙當成了爐鼎與丹藥!”


    溫靈均也不兜圈子,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什麽?”


    蘇恆震驚道。


    雖然他知道,但是此處該有震驚。


    “該死!該殺!殺得好,我隻恨我當初不知道,不然我一定親手砍了陳玄方的腦袋!”


    蘇恆握緊了拳頭,眼紅布滿血絲,怒不可遏,甚至朝著身旁的牆壁捶了兩下。


    溫靈均見到蘇恆這般模樣。


    心中感歎,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在密偵司,能夠得此誌同道合者,未嚐不是一種幸運?


    “那密偵司與淅川大牢什麽都沒做嗎?”


    蘇恆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當初密偵司與淅川大牢宣判了他們的死刑,可是因為某些原因,最終沒能施行,導致他們逍遙法外!”


    溫靈均立馬說道。


    “什麽原因?”


    蘇恆趕緊問道。


    “密偵司與淅川大牢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七望家族都能買死,起初買死的初衷是為了讓實力強的死囚有用武之地,被各家買去當死士。”


    “可是後來,便有些不同了......”


    溫靈均臉色複雜。


    即便沒往下說,蘇恆也懂了。


    買死!


    原來症結在這裏!


    難怪。


    蘇恆瞬間就想通了。


    為什麽幾人改了名字,重新換了身份。


    是因為買死!


    為什麽季不凡當初要叛逃出淅川。


    是原本宣判了死刑的殺妻仇人還活著!


    為什麽夏涼風要向著季不凡。


    是因為當初的買死,夏涼風對季不凡心存愧疚!


    當所有症結想清楚。


    蘇恆還想到了一個可能。


    夏涼風既然對季不凡愧疚,然後又是他親手抓的季不凡!


    如此說來,季不凡很有可能沒死啊?


    秦獄他們能買死,那作為司尉的夏涼風要操縱刑場更加容易!


    沒錯,季不凡一定沒死!


    蘇恆又陡然想到。


    從夏涼風對陳玄方的死的態度便能看出。


    他真的在懷疑是不是季不凡動手?


    再者,叫他們去,最後得出了一個金丹強者出手的結論,夏涼風還舉雙手支持,這顯然是為了洗脫季不凡的嫌疑。


    再讓引導溫靈均去卷宗閣,迴家找自家老登。


    最後讓溫靈均去打前陣,幹這件事情?


    蘇恆瞳孔收縮,一切的疑惑在這一瞬間被全部解開。


    老夏啊老夏,藏得挺深啊。


    “蘇恆,蘇恆!”


    溫靈均搖了搖蘇恆,他見到蘇恆震撼得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嗯,你繼續說!”


    蘇恆趕緊迴神。


    “你不會被嚇到了吧?”


    溫靈均小聲地說道。


    “我隻是對其中的黑暗感到震驚罷了。”


    蘇恆搖了搖頭,擠出一個笑臉。


    “正常,我知道的時候也嚇了一跳,那我接下來還有一個更加震撼的消息,你要不要聽?”


    溫靈均看著蘇恆,似有笑意地說道。


    “你說!”


    蘇恆將心情平緩了下來。


    “光憑陳玄方他們幾人的家族可走不到這一點,背後還有一尊大佛!”


    溫靈均嗬嗬笑道。


    “你別賣關子,盡管說就是了。”


    蘇恆不耐煩地說道。


    “背後之人是七望之一,星雲扇秦家第七子秦獄!”


    “什麽!”


    蘇恆再度將眼睛瞪得老大,下巴張得誇張。


    溫靈均咯咯笑著,他似乎很樂意看到蘇恆一臉震驚的表情。


    他靜靜地看著蘇恆心情平複下來。


    “怎麽?還查嗎?”


    溫靈均抱胸看著蘇恆。


    “查!當然要查!狠狠地查,即便是七望之一,做出如此人神共憤的事情,也該一查到底!”


    蘇恆義憤填膺的說得篤定無比。


    “好!我果然沒看錯你。”


    溫靈均狠狠地拍了拍蘇恆的肩膀。


    “老溫啊,我還是要問一下,畢竟涉及到了七望,你是隊長,我還是要問一下,查到什麽程度?”


    蘇恆想試探一下,溫靈均家的老登能量有多強,能允許他查到什麽程度。


    溫靈均想起父親說得話,狐疑說道:“到水落石出,秦家交出該殺的人為止?”


    我靠!


    小金豆背景梆硬!


    查到秦家交出秦獄為止?


    真的假的?


    眼前這位,別不是北境的公主吧?


    顯然,溫靈均誤解了父親的意思,蘇恆誤解了溫靈均的意思。


    “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蘇恆詢問地看向溫靈均。


    “陳玄方幾人的卷宗已經被改了,當初的卷宗一定也是沒什麽痕跡的。”


    “若是要查秦獄,自然還是需要證據的。”


    “我的意思是去找找卷宗閣裏前些年報來的人口失蹤案件,然後逐一詢問。”


    溫靈均蹙起眉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好!”


    蘇恆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證據他手上就有,隻是現在卻不能拿出來。


    因為,說歸說,具體還要看溫靈均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


    他若是先將葉清靈拿出來,到時候秦獄無法伏誅,他就得不償失了。


    蘇恆臉色古怪地看了溫靈均一眼。


    若是有朝一日,小金豆要是發現自己在配合他演出,會不會打死自己?


    蘇恆總感覺這一天不遠了。


    二人並肩往卷宗閣去了。


    此事,二人都默契地沒與七隊的其他人提起。


    一直到了晚間。


    兩人這才離開密偵司。


    ······


    夜晚。


    香菱山,可以小築。


    蘇恆迴到自家門前,屋中還有飯菜香味。


    忽的,不遠處跑來一個消瘦的身影。


    “大哥哥,大哥哥!”


    蘇恆頓住了腳步,微眯著雙眼往燈火裏看去。


    看清來人,蘇恆詫異的說道:“多多?”


    來人正是蘇恆幾人初來淅川城的牙人向導--錢財。


    幾日不見,身上依舊幹淨,隻是腳下的草鞋換了一雙布靴。


    “大哥哥,您還記得我呢?”


    錢財臉上掛著笑容。


    “當然,你找我何事?”


    蘇恆露出笑容。


    隻見錢財從兜裏取出一個小布袋,遞給蘇恆。


    蘇恆掂量了一下,其中竟然是錢幣。


    “這是什麽意思?”


    蘇恆詫異道。


    “您那日教給我的法子我用了,錢幣果然多了許多,就我身上背的這個袋子,前日,一位客官覺得好看,買了上百隻,我光是拿份子就拿了幾百錢。”


    “還有那些客棧中掌櫃,原本是不與合作的,結果我帶了幾次人去,他們也就同意了。”


    “還有......”


    “我想,您一定是不缺這些錢,但是我一定要給您!”


    錢財笑著對蘇恆說道。


    蘇恆詫異,別說,心頭還真有一些小成就感。


    助人為樂,不求迴報,但是被幫助之人,能給自己正向反饋這件事情就很棒。


    “這錢你拿著吧,是你自己賺的,跟我關係不大!”


    蘇恆將錢袋還給錢財。


    “大哥哥不收錢,那我就為大哥哥做事情吧?”


    錢財誠懇地看著蘇恆說道。


    蘇恆思忖了片刻,摸了摸錢財的腦袋說道。


    “那你幫我散個消息,密偵司近日在查三年前失蹤的人口.....”


    “你就按照我說的就行,最好消息不要從你的口中傳出去,知道嗎?”


    錢財眼珠子一轉,笑著說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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