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廠家屬樓,二樓夏家。


    老五夏桐桐扒著窗戶探頭探腦,沒想到這次又是蔣雲昇送夏梔梔迴來不說,還大包小包提了一堆東西一起進了樓。


    !!!


    等等!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心裏忐忑剛起,就聽她媽的大嗓門在門外響起,“哎呦呦,雲昇你來就來,拿這麽多東西幹嘛,多破費啊。”


    嘴上說著破費,聲音裏的雀躍卻壓都壓不住。


    任誰都能聽出來是虛假的客套。


    接著是蔣雲昇那帶有獨特韻味的清冷調聲音,盡量溫和道:“阿姨,我這次來是和叔叔阿姨商量我和梔梔的婚事的。”


    夏桐桐心裏一涼。


    然後又聽到夏梔梔語調上揚,賤兮兮道:“媽,我得事先聲明一句,我和雲昇哥哥已經領結婚證了,你和爸就算不同意也沒用哦!”


    她和蔣雲昇隻不過是來走一遍流程罷了。


    便宜爸媽別想獅子大開口,妄想一些不該他們想的東西。


    聽到夏梔梔的話,夏桐桐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完了,夏梔梔竟然先斬後奏和蔣雲昇領證了,那家裏能達到下鄉標準的不就隻有她了?


    本來還打算偷家裏的戶口本去街道辦給夏梔梔先一步報名下鄉呢。


    這下可好,計劃還沒展開,就破產了。


    門外的夏母聽到夏梔梔的話,差點沒忍住破口大罵,話到嘴邊好懸想到蔣雲昇是縣長的兒子,自家惹不起人當官的,這才憋住。


    憋得一張臉又青又紅,煞是好看。


    現在正是中午下班的點,樓道裏都是炒菜做飯的大娘嬸子,還有下班的紡織廠工人走來走去。


    聽到夏梔梔的話,大家都紛紛向他們投以注目禮,臉上全是看好戲的表情。


    被人看了笑話,夏母臉拉得老長,眼角也耷拉成三角眼,狠狠瞪了夏梔梔一眼,撂下一句“迴家說”,一扭身子迴了家。


    夏梔梔神色坦然,拉起蔣雲昇的手跟著進去,還順手帶上了門,阻斷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夥的視線。


    住在隔壁的王改改媽李招娣本來想扒門邊看笑話的,才剛走到門口,就見門板迎麵拍來。


    啪的一聲。


    好懸沒拍臉上。


    李招娣嚇得心髒差點驟停,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情緒,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夏四丫你個狗娘養的,天天扒拉著男人的騷蹄子,手怎麽那麽賤,差點拍死老娘,你出來,你給老娘滾出來!”


    門板拍得啪啪作響。


    坐在客廳的夏梔梔一點不生氣,反而看向夏母,笑嘻嘻道:“媽,她罵你是狗呢。”


    夏四丫可是夏母生的,也是夏母養的。


    罵夏四丫狗娘養的,不就是在罵夏母是狗嗎?


    至於她——


    她的名字可從來都是夏梔梔,夏四丫關她什麽事?


    至於說天天扒拉男人這一點,她可不認。


    明明是蔣雲昇單方麵舔,她隻是屈尊降貴給他個舔她的機會罷了。


    夏母眼角抽了抽,顯然將這句話聽在心裏,撐著笑臉將紅糖水放到蔣雲昇手邊,語氣和善地招唿了一聲喝水。


    接著臉色一變,拿起家裏的掃把就衝了出去。


    外麵劈哩哐啷打成一團。


    兩個中年婦女一邊打,一邊以媽圓心,身體器官為半徑,對對方激烈辱罵,啊不,親切問候。


    聽得人心裏暖暖的。


    夏梔梔搶過夏母特意給蔣雲昇倒得紅糖水,無視五妹嫉妒六妹渴望的眼神,美滋滋喝起來。


    至於小弟夏耀祖,人家可是家裏的寶貝疙瘩,日常喝的是麥乳精,才不稀罕這些東西。


    外麵的鬧劇直到夏父下班迴來才結束。


    夏父板著臉,和頭發蓬亂瘋婆子似的夏母一前一後進屋。


    看到蔣雲昇,臉上也沒什麽喜色,一看就知道在迴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他和夏梔梔先斬後奏領了結婚證的事。


    蔣雲昇對此毫不心虛,站起身,開門見山道:


    “夏叔,我知道沒知會你和阿姨一聲就和梔梔領證有些欠妥。


    不過我對梔梔是認真的,將來一定對會梔梔好,會努力讓梔梔過上好日子的,叔叔阿姨盡管放心。”


    夏梔梔嗔了他一眼,“都領證了,還叫什麽叔,叫爸。”


    蔣雲昇頓了頓,很快從善如流,“我的錯,是該換個稱唿了,爸,媽。”


    不顧夏父夏母難看的臉色,夏梔梔繼續道:


    “爸媽,雲昇哥哥馬上就要去b市工作了,我們的婚禮要盡快辦。


    至於彩禮——


    反正咱們家也沒準備我的嫁妝,彩禮就不用給了,要不然公婆會不高興的。


    你們也不想我因為彩禮嫁妝這些事,將來在婆家低一頭,被公婆看不起吧?”


    夏母這個暴脾氣,一拍桌子,橫眉怒目道:


    “我管你會不會被公婆看不起,彩禮1000,沒得商量。


    把你養這麽大,還供你上這麽多年學,憑什麽白給人做媳婦的。”


    夏梔梔也不是好惹的,見夏父夏母不識趣,也不再裝模作樣,抱著胳膊,冷笑道:


    “就你們,還養我?還供我上學?


    嗬,怕不是在說笑話!?


    我從10歲起就沒吃過家裏一粒米,都是雲昇哥哥養的我,就連從小學到高中的學費書本費也是雲昇哥哥幫我交的。


    媽,你說這些大話前能不能先尋思尋思你和爸的德性。


    就你們倆那恨不得扒在女兒身上敲骨吸髓的嘴臉,像是舍得給女兒花一分錢的人嗎?”


    可以說,夏家除了夏梔梔,其他女兒最多讀了個小學,不做睜眼瞎罷了。


    就這還是廠裏領導,街道辦的工作人員反複給夏父夏母做工作,夏父礙於麵子,才不甘不願地把幾個女兒送到小學讀書。


    平時讀書的學費書本費也是夏家姐妹自己日日不停糊火柴盒攢的,夏父實際上沒出一分錢。


    就算這樣,夏父也覺得浪費。


    夏家姐妹小學畢業就不讓繼續讀了。


    不過這些事隻有夏梔梔知道,夏父是個雞賊的,平時裝得和什麽似的,其實都是他指使衝動無腦的夏母在前麵衝鋒陷陣。


    他躲在後麵既得了實際的好處,也沒叫幾個女兒怨恨。


    夏家姐妹都認為他老實巴交怕老婆,不敢反抗母親,其實心裏是愛她們的。


    也是基於這些幻想出來的溫情,夏家姐妹就算怨恨父母一直扒在她們身上吸血,攪得自己婚後生活一團糟,也做不到和家裏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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