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敘。”


    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宛若清泉流水,身著月白色長衫的男子身形一滯,迴首望去。


    謝道宣眉眼間帶著清淺的笑意,邁著輕盈的步子向著衛靈殊走來,衛靈殊長身玉立,姿態卓然,笑容舒朗。


    看見謝道宣自遠處而來,衛靈殊的目光逐漸灼熱起來,彬彬有禮拜道,“微臣參見陛下。”


    謝道宣一擺手,“免了,免了,衛敘,我這次出征南昭國,發現了好東西。”


    衛靈殊褐色的瞳孔裏蘊著笑意,聲音溫潤如玉,“不知道陛下發現了什麽好東西要與微臣分享。”


    謝道宣倏地從背後抽出紫金劍,紫金劍在光影的籠罩中,金光大作,劍氣森然,強大的劍氣令衛靈殊輕咳一聲,眉頭皺起細微的結。


    一旁的小廝趕緊說道,“陛下,我家丞相還...”


    衛靈殊止住咳嗽,恢複往日溫潤的模樣,眸子裏的笑意重聚,語氣不自覺地寵溺,“到底是什麽好東西,難道是這把劍!”


    謝道宣單手挽個劍花後,收了紫金劍,笑道,“八九不離十,我在南昭發現了紫金,連夜命人打造了一把紫金劍,就是你看到的這把。”


    謝道宣獻寶一樣把紫金劍呈到衛靈殊眼前,衛靈殊嘴角含笑,微微頷首,“不錯,是把好劍,恭喜陛下。”


    謝道宣收了紫金劍,不經意地說,“這次發現的紫金數量不多,我還鍛造了一把長矛送給了左燕迴,感謝他陪我出生入死征戰四方。”


    衛靈殊眸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色,很快消逝,隨即正色道,“陛下即位已經一年有餘,除了打仗就是打仗,從不踏足後宮,為了江山社稷,陛下也該踏足後宮,為我大謝綿延子嗣了。”


    “丞相這是勸我和麵首們上床嗎?”謝道宣問。


    衛靈殊一貫溫潤的臉色浮現抹窘色,“陛下,倒也不必說的這麽直白!”


    謝道宣嬉笑著,蓮藕般的手臂上前勾住衛靈殊的脖頸,衛靈殊身子一僵,耳根泛起一抹粉色。


    勾住衛靈殊的脖頸,謝道宣紅唇微張,在他耳邊嗬著熱氣,“衛相,後宮三千加起來姿色都不如你一個,你叫我怎麽湊合啊,不如丞相委屈一下,從了我,衛相這樣可心的人要是在我的後宮,我保證讓你日日腿軟,下不來床。”


    衛靈殊臉紅地像要滴出血,聲音有些顫抖,“陛下,又拿臣取樂...”


    謝道宣繼續挑逗,“俗話說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丞相,你就是那一瓢啊,本宮常年不踏入後宮,丞相你還不知道是何意嗎?”


    衛靈殊長睫微垂,微微顫抖著,良久,他鼓足勇氣,“若是陛下真想,微臣願意...”


    謝道宣沒聽見他細微的聲音,看衛靈殊窘迫的不成樣子,這才鬆開鉗製,正色道,“衛相,你是本宮的肱骨之臣,大謝的棟梁,國可一日無君,不可一日無你,本宮可舍不得把你拘在後宮,本宮的江山還需要你為本宮坐鎮。”


    聽見這話,衛靈殊臉上的紅潮褪去,一貫溫潤如玉的人此刻有絲慌亂,“陛下這是何意,難道陛下又要去征戰?”


    謝道宣眼中精光大盛,野心勃勃,“莫桑國,衛相你也是知道的。”


    衛靈殊頷首,“陛下,那隻是西方嚴寒之地的小國而已,雖然和我謝朝邊境有些衝突,但無傷大雅,難道陛下也要禦駕親征?”


    謝道宣重重點頭,“不錯,我聽左燕迴說邊境衝突日漸加劇,莫桑國賊心不死,縷縷來犯,我和左燕迴去會會他們,看看他們到底想幹嘛。”


    衛靈殊眉頭不自覺地擰起,勸說,“我聽說莫桑國善於騎射,驍勇無比,陛下天生神力武術精妙拳法了得,但並不善騎射,莫桑國此行,陛下慎重啊!”


    衛靈殊語重心長勸道,深沉的眸底有擔心還有一些難以察覺的情愫湧動。


    謝道宣不以為意,“本宮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放心,本宮一定會平安迴來的,若本宮這次迴不來...”


    “微臣不許陛下這樣說!”


    衛靈殊修長的手指倏地覆上謝道宣的唇,指腹上帶著一層薄繭,粗糲的觸感令謝道宣一愣。


    衛靈殊趕緊收迴手指,垂眸道,“陛下,臣僭越了。”


    衛靈殊耳根泛紅,縮在長袖裏的手指似乎燃燒起來。


    安靜的氣氛在二人之間蔓延,最後還是謝道宣打破了詭異的沉默。


    “放下吧,本宮肯定會凱旋歸來的。”謝道宣鄭重地承諾。


    衛靈殊擰著的眉頭這才舒展開,望著她的眸子裏星光點點,似乎還有別樣的情愫。


    謝道宣一拍腦門,叫道,“看本宮這記性,本宮給你準備了禮物,光顧著說話,都忘給你了。”


    說著,她從胸前掏出一方紫金色的硯台,獻寶一樣遞給衛靈殊,“知你平時公務繁忙,需要用筆墨的時候比較多,本宮用紫金為你親手鍛造了一方硯台,衛相請笑納。”


    衛靈殊眼眸倏地明亮,修長的指節接過紫金硯台,“這是給微臣的?”


    謝道宣笑著,“當然,上麵還有你的名字呢。”


    衛靈殊仔細查看,在硯台底座發現衛敘兩個字如狗爬般,歪歪扭扭。


    衛敘是衛靈殊的小字,隻有親近的人才如此喚他,一種奇異的情感在心底升起。


    衛靈殊垂著眸子,指腹一遍一遍摩挲著那兩個字,喃喃道,“這是微臣收到最好的禮物。”


    謝道宣揚起瓷白的小臉,“你滿意就好。”


    衛靈殊抬眸,目光柔情似水,蘊著繾綣的情意,“臣還有一事想和陛下坦白...”


    謝道宣豎起耳朵,“你說,本宮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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