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簾,投射在床頭,印出一塊塊不規則的光斑。


    躺在床上的王棟皺了皺眉,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渙散的瞳孔微微一縮,眸子裏散發出一道琥珀色光茫,轉瞬又歸於平凡,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三個月了,那個每天都在我夢裏念念叨叨的,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嘴裏嘟囔著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王棟起身穿好衣服,拿起床頭櫃上一張已經泛黃的紙條,在手裏摩挲了兩下,又輕輕的放了迴去,轉身向廚房走去。


    啪嗒啪嗒的響了幾聲,王棟放棄了無意義的嚐試,繼從醒來時就已經停掉的電和上個月停的水之後,到了現在,天燃氣果然也停了。


    提著最後一瓶之前提取的過濾水,和著米倒進小煮鍋,王棟端著鍋來到了陽台上,那裏有早就準備好的“小爐子”,雖然是用花壇改造的,做工醜陋,但用來煮粥應該還是夠了……


    就著小板凳上的木料燒掉兩本高等數學,一本c++教材後,粥也總算是熟了。


    煮粥的過程中,王棟發現周邊的“鄰居”們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開始狂躁的拍打起防盜窗來,等炊煙散去後才又平靜下來。


    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天知道那些那些防盜窗還能擋住他們多久。五層樓對於他們來說,隻要不是臉朝地,應該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吧。


    看來那些家夥對於刺激性氣味也很敏感,燒柴也不是長久之計的樣子。


    王棟考慮著如今的狀況,默默的盛起一碗粥,放在地上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客廳沙發後一道黑影竄出,猛的撲了過來,把王棟按倒在地,一顆大腦袋湊在他的麵前,伸舌欲舔。


    “別!韋爵爺!公爵你這笨狗!你該減肥了!停!別鬧了,你有口臭……”伸手廢力的擋住犬吻,王棟身子一翻,掙脫出來,用力的揉搓著大狗長有一撮呆毛的腦袋。


    “來,喝了這碗熱粥,今天我們得去更遠的地方了。”把大狗的頭按進碗裏,王棟自顧自的說著。端起小鍋,自己也唿嚕唿嚕的喝了起來。


    這條大狗本是王棟樓上那戶人養著的,有個霸氣的名字,叫公爵。王棟的印象中這家夥原本最多也隻是身長不到一米的小土狗,兩個月前再見的時候確已經近兩米了,當時王棟可是嚇的夠嗆。


    那是王棟醒來後第一次出門,他選擇的剛好就是公爵他們家,當他躡手躡腳的打開那扇半掩的門時,入目的一切讓他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客廳裏遍地是喪屍的殘骸,隻有兩具還算完整,王棟認出了那正是公爵的主人。


    而當時的公爵那髒兮兮的毛發,嘴角還有幹涸的血跡,配上龐大的身軀,都讓王棟不敢動彈。


    最後還是大狗自己湊了過來,用毛絨絨的大腦袋蹭了蹭王棟,又在地上翻了個滾,露出了肚皮,王棟才明白,它雖然大了那麽點,卻還是那個以前散步遇到時,會繞著自己轉悠撒潑賣萌的那個家夥。


    當然托了公爵的福,整棟樓沒被關住的喪屍都已經被這家夥吸引過來幹掉了,這也讓王棟輕鬆的收集了不少物資,撐到了第三個月……


    “我們這次得去找點幹淨的水了,小區西門的小超市是個不錯的選擇,離的最近,地方又偏,應該有不少存貨。有了那些物資,我們一定能撐到下次救援!等以後找到了咱爸咱媽,我們都安全之後,哥給你找七個老婆,就叫它們雙兒,方怡什麽的,讓你這個韋爵爺名副其實,怎麽樣?”


    “汪汪~”


    也不管大狗聽不聽的懂,王棟穿上厚棉襖,背起一個背包,又從工具箱裏找出錘子掛在腰帶上,手裏不停,嘴裏也不停的念叨著。


    他本身不是什麽愛說話的人,但是三個月的孤身一人足夠讓人變成一個能和任何東西念叨個不停的話嘮……


    收拾好之後,王棟就帶著公爵出了門。雖然大部份喪屍被關在居民樓裏,但小區裏還是有著零星幾個遊蕩的喪屍。但在公爵的幫助下,卻也沒什麽大礙,輕鬆的結果了沿路的喪屍,有驚無險的來到了超市的後門。


    說是後門,實際上卻是為了方便小區裏的人買東西和進出而開的一個窗口,王棟帶上手套輪起錘子砸開了窗戶,細心的扒拉掉所有碎玻璃,以免自己和公爵不注意的時候劃傷。


    這三個月王棟雖然沒出過自己所在的居民樓,通過觀察已經發現那些喪屍們雖然幾乎失去了視力和聽覺,但是它們的嗅覺卻異常的靈敏。


    有次王棟不小心劃破了個口子,流了點血,那群鄰居們就鬼哭狼嚎了半天。這次出門,他容不得任何失誤和意外。


    公爵沒有出聲預警,這是個好現象,表示小超市裏並沒有喪屍。王棟踩著超市常備在窗口下的椅子,躬著身子鑽了進去。粗略的打量了下小超市,和想像中一樣,超市裏的物資保存完好,王棟輕舒了口氣。


    找到堆放礦泉水的地方,邊上還有一堆未組裝好的貨架,王棟快步走了過去,拿起礦泉水快速的塞入背包。雖然心知隻要沒有血腥味,就不會有什麽危險,但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離開了自已的小屋子,他找不到任何安全感。


    收好一背包的水,王棟搬起另一箱剛準備反程,一旁原本安靜的公爵突然炸毛,盯著超市正門口,喉嚨裏發出唔唔的警告聲。


    王棟轉頭望去,隻見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喪屍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門外的這個喪屍與別的完全不同,麵部沒有絲毫腐敗的痕跡,那雙腥紅的眼睛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在王棟楞神的時候,那個怪異喪屍後退一步,然後猛的撞在了玻璃門上,玻璃門應聲而碎,然後毫無停頓,如同獵豹一般向王棟撲殺過來。


    心中一驚,王棟卻隻來得及雙手交叉,做了個防禦的姿勢。而另一邊時刻戒備的公爵如箭一般撲出,眼見就要與喪屍撞在一起了,那喪屍卻突然一個停頓,讓公爵撲了個空。


    這時的王棟有些手足無措,對付那些僵硬而又緩慢的喪屍,他可以麵無懼色的砸碎它們的腦袋。


    可這隻喪屍,他不光比別的喪屍靈敏的多,從他撞門的舉動和剛剛的那一下停頓看來,這家夥絕對還有著零星的智慧或本能,不像那些沒有腦子的廢物。


    就在王棟還在猶豫不決時,公爵與喪屍已經撕扯在了一起,公爵的尖牙和利爪每次都能帶起喪屍身上的一片血肉,而喪屍也在交鋒中用他的爪子在公爵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


    公爵身上新鮮的血氣開始散發出去,附近樓層的喪屍們開始狂躁起來,猛烈的拍擊著防盜窗。


    聽到窗外傳來的劇烈的拍擊聲,知道不能再等了,王棟一隻手抽出腰間的錘子,另一隻手抽出牆邊的貨架鋼管,緊盯著喪屍的一舉一動。


    他心裏明白,在不拋下公爵的情況下,想活下去,唯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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