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殺一個人,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了。”壯漢歎了口氣。


    “他們呢?”王慎指著地上的兩具屍體。


    “不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刀光起,人頭落地。


    咳咳,沈驚聖咳嗽著來到了王慎的身旁。


    “師父,您沒事吧?”


    “不礙事,不礙事,倒是你,一個人獨戰三位三品參玄,傷到重嗎?”沈驚聖看著一身血衣的王慎關心的問道。


    “都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王慎如實道。


    實際上並不是單純的皮外傷,劍意入體,那種感覺猶如利劍透體而過,很是痛苦。隻是那透體的劍意被他用刀斬出來了大部分。


    “那個用弓箭的跑了。”


    “跑了就跑了。”王慎深吸了口氣。


    “跑了,你的麻煩就大了,如果說以前他們隻是懷疑你可能得了一刀無二的傳承,領悟了他的刀意,那麽現在等那個人帶迴去了消息。


    他們就可以確定這件事情是真的。”


    “我沒有。”


    “你說了不算,事實擺在那裏,你一個人,一把刀,同境相戰,斬了三個三品參玄,這就像當年的吳二,同為天人,他連斬三個天人!”


    “他們會想盡辦法尋找我對嗎?”王慎眉頭稍稍皺起。


    “對,一刀無二的刀道太過誘人了,他們肯定想要,也不會允許你這樣人成長起來,這世界上沒幾個人希望世上再出一個一刀無二。”沈驚聖的語氣裏充滿了擔憂。


    徒弟優秀是好事,可是太優秀了反倒讓他擔憂起來。可惜,天和宗幫不了他多少。


    “對了,阿慎,你有沒有修行過天和宗的天和心法?”


    “沒有。”王慎搖了搖頭。


    “你該看看的,這門功法在修煉到一定的境界之後可以窺探一線天機,預知禍福。“


    “聽著很厲害的樣子,那掌門師叔為什麽沒有預知到天和宗會遭滅門之災。”王慎乍聽覺得這功法練練也無妨,但是仔細一想有絕對不是那麽迴事。


    “嗯,這個也不是什麽都能預知的。”沈驚聖沉吟片刻之後道。


    “嗬,時靈時不靈,關鍵時候掉鏈子唄?”王慎聽後笑了笑。


    “那功法伱沒丟吧?”


    “沒有,在身上帶著呢,壞了別給切碎了!”王慎急忙從懷裏取出來隨身攜帶的包裹,裏麵就一本書,兩頁紙,一張皮。“


    袋子爛了,書也碎了,紙張也破了,那塊皮子還挺好。


    “還好。”


    “接下來你得找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避避風頭。”沈驚聖道。


    “嗯,我準備去西北,師父您呢?”


    “我繼續調查這個神秘組織的消息。”


    “師父,你忽然讓我想到了想到了一個人。”


    “誰?”沈驚聖下意識的問道。


    “一個人叫無名的高手,號稱武林神話,他是典型的滿血拉二胡,殘血浪全圖!師父你現在這個狀態簡直不要和他太像。”


    “無名,武林神話,這麽有名的人物我怎麽沒聽說過?”沈驚聖聽後仔細的迴想了一番,的確是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人。


    “我也是道聽途說,師父你這數次重傷未愈就出去浪,不是,就出去尋找對手線索實在有些莽撞,不如找個地方好好修養一段時間,數等你傷好了再去做這些事情也不遲。


    話說師父您現在有全盛時期幾分實力,一半?”


    “不足山三成!”沈驚聖說著話伸出了三根手指頭。自從西域一行迴來之後他的傷其實就一直沒有痊愈。


    “那您還四處亂跑,您應該先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養好了傷然後再考慮去做其它的事情。”


    “好不了的。”沈驚聖擺擺手。


    他受傷最重的那一次是從二品洞觀跌入三品參玄,除非他再入洞觀,否則這傷好不了。


    “師父,您再好好看看這三個人,看看能不能看出他們的來曆。您也說過,三品參玄境的人也不是無名之輩。”


    沈驚聖仔細的檢查了那三個人的屍體。


    “奇怪!”


    “哪裏奇怪?”王慎急忙問道。


    “這個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沈驚聖盯著手持雙鐧的男子的頭顱,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雙鐧?我想起來了!”沈驚聖的眼睛一亮。“不對啊,他應該早就死了才對!”


    “您別在那自言自語了,這到底什麽人?”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應該是申盛,他曾經是大雍的九神將之一,二十年前因為牽扯到一樁大案,被滿門抄斬,他的兵器就是一對八麵鐧。”


    “大雍的將軍,被斬之人?李代桃僵,找人換了?”王慎盯著地上的屍體。


    “嗯,這個人我其實曾經見過一麵。”沈驚聖摸著下巴,“當年他曾經領兵在北方大戰北紇,我曾經目睹過他的英姿,當年聽聞他被滿門抄斬還覺得頗為可惜。”


    “他剛才說要殺一個人,他要的殺的人該不會是大雍的皇帝吧?”


    “當年下令抓他的的確是大雍的皇帝,但是陷害他的卻是另有其人。隻是誰有這麽大的能量和膽量,居然敢將這樣一位欽犯從天牢裏換出來?!


    這些人背後的組織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怕的多。”


    他們師徒二人將這三個人的屍體處理掉,換了身衣服接著就離開了武陽地界。


    王慎要去西北,但是沈驚聖要調查的鄔家堡卻在西南。


    “師父,您還是聽我一句勸,養好了傷再去查也不遲!”


    嗯,沈驚聖點點頭,“你自己孤身一人,一定小心。”


    他們在寧隆府分開,同時約定一年之後再在寧隆府碰麵。


    王慎將背後的“橫行”用布裹了起來,換上了一柄普通的刀。


    “一年之後再迴來。”


    一天的時間王慎便過了三縣之地,然後才將速度放下來。


    接下來到底去什麽地方他其實也沒什麽具體的目標,隻能是邊走邊看。


    這一路上,他隻要遇到山就會停下來看上一段時間,或者一個時辰,或者是半天。


    不是到了目的地才開始修行,他的修行已經開始,已經在路上。


    山,千山千形,形態萬千,透出來的意境也不盡相同。


    王慎一路走來,一天天的不知不覺的過去。他的山意越發的濃重。


    無法練刀,卻是可以練掌,他以鐵砂掌為基礎,融入山意在其中,漸漸的變成了另外的一門掌法。


    掌出如山臨,


    天下能接得住手掌的人多得是,但是能接得住一座山的有幾個人呢?


    武陽縣外,


    王慎和那三人戰鬥過的地方來了三個人,同樣都帶著麵具,其中一個背著弓箭。


    “就是這裏了!”


    剩下的那兩個人沿著王慎和另外三個人的戰鬥的地方慢慢的做過,每到一處就仔細查看一番。


    雖然已經過去了一些時日,但是這裏仍舊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好霸道的刀意!”其中一個人聲音沙啞道。


    “同為三品,一個人斬三個,雖然也有沈驚聖在暗中幫忙,但是這人的修為的確是驚人,先前紫說的消息不錯,這個人的確是得了一刀無二的刀法,可惜我們來晚了!”


    “隻要這個人還在這個世界上,就有被找到的一天,一刀無二的傳承,費多大的力氣都要找到!”


    當王慎路過江城的時候,看著那座雄城突然放慢了腳步。


    江城之中,一處私密的宅院裏,林在水看著手中的這封信。


    “沒看到人?”


    “沒看到,這封信是忽然出現在我的眼前的。”一旁的管家道。


    林在水打開了那封信,看到裏麵的內容之後神色大變。


    信上隻有幾個字。


    神秘組織,戴著麵具,得了一刀無二的傳承。


    戴著麵具的神秘組織他是知道的,因為這個組織滅了三個千百年傳承的門派,這些事情已經在明麵上傳開。


    真正讓他驚訝的是一刀無二的傳承。


    他當然知道這個一刀無二是什麽人,這個可怕的組織居然得到了這人的傳承,那他們隻會更加的可怕。


    隻是這個消息是誰傳來的,是否可靠?


    在一番思索之後他便將這個消息傳到了楚王府中。


    王府之中,一處書房裏,楚王和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


    “一刀無二!當初聽到這四個字,看到那個人的傳奇經曆,本王也是感慨不已。一代天驕,橫壓世間百年,可惜本王生不逢時,無緣一睹其風采!”


    “這個消息真假莫測,不知道是何人傳給林副堂主的,但是這件事情我們必須重視。


    一個神秘的組織,若是再得到了一刀無二的傳承,那還了得?!”老者道。


    “要查,全力查!”


    此時王慎已經離開了江城。他在思索一番之後主動將一刀無二的消息傳了出去。


    當然這件事情其實也有一部分風險的,他要將這個消息傳遞給楚王,讓他注意到那個神秘組織。


    如果楚王他自己或者他身邊人就是那個什麽組織中的人,這就相當於是告訴他們知道一刀無二的消息的人到了江城。


    另外知道這個消息的人越多,便可能會有越多人的調查這件事情,王慎麵臨的對手就可能更多。


    那又如何呢,他麵臨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再多點也無所謂,水已經夠渾了,索性就讓它再渾濁一些!


    又了十幾日他才離開了荊州,入了司州,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練。


    這一路上還算是太平,並未遇到什麽人跟梢。


    入了司州境內,王慎換了一身衣服,改變了自己的裝束。


    這裏的風比荊州大的多,他也戴了一頂鬥笠,可以更好的遮掩自己的容貌。


    與荊州相比,這裏要稍稍荒涼依一些。


    這一日,天空下著小雨,王慎獨自一個人走在道路上,眼看著天黑的厲害,雨也越下越大,他便找了一個出廢棄的屋子停下來躲躲雨。


    劈裏啪啦,豆大的雨滴從天空落下,雨水落在地上,濺起泥水。


    這樣的時節在荊州之地是不會下這麽大的雨。


    破屋之中,王慎盤膝而坐,閉目凝神,靜靜的聽著外麵落下的雨滴。


    雖然他閉上了眼睛,可是腦海之中還是浮現出來一幅清晰的圖畫,天空在下雨,風卷著雨滴落下,山中有溪水在流淌,那溪水應當是渾濁的。


    吧嗒吧嗒,馬蹄聲。一匹馬,來得很急。


    這樣的天還在趕路,想必是有什麽急事。


    泥濘的道路上,一匹馬疾馳而來,馬上有一個人,身穿甲胄,背著一把大劍,濃眉大眼。


    馬蹄抬起,落在地上,濺起泥水。


    或許是雨太大,或許是他趕路有些累了,看到了不遠處的破屋,便走了進來。


    “哎呀,好大雨,這位兄台不介意我在這裏避避雨吧?”


    王慎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對方正一臉微笑的望著自己,臉上露出兩個酒窩。


    這個人看著好麵熟啊!


    王慎點點頭。


    那個人坐在一旁,從腰間解下來一個酒葫蘆,打開塞子,咕咚咕咚灌了幾口。


    “哎,司州很少在這個時候見到這樣的天氣的!”那個人還在自言自語。


    見王慎沒有迴話,隻是笑了笑,過片刻又從隨身攜帶的包裹之中取出來一些幹糧吃了起來。


    這雨下了一個多時辰然後慢慢的變小了。


    “雨小了,該上路了。”那個人出了除了屋子,和王慎打了聲招唿然後就騎著馬離開了。


    “看著好像啊!”王慎歎道。


    他沒走,而是在這裏過了一夜之後才繼續趕路。


    走走停停,遇到山峰便停下來,觀山悟意。


    這一日,他又來到了一座山下,看著那山勢頗為不凡,就停了下來在一旁觀山。


    忽然聽到山中一聲大喊。


    “是誰,是誰,出來,出來呀!”聲音之中滿是悲憤。


    過了一會功夫,王慎聽到一陣風聲,然後看到一個男子背著大劍從山上衝來,眼睛血紅。


    那人看到王慎之後一愣,旋即到了他身旁。


    “是你!?”


    王慎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人的身上還有血跡,眼中似是有火要噴出來。


    “你有沒有看到什麽人從這裏經過?”


    “沒有。”王慎搖搖頭。


    “那你在這裏做什麽?”那人緊接著問道。


    “我從這裏經過,見這山勢不凡,因此停下來看看。”王慎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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