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樹梢上,王慎盯著院子裏的雷梁。


    “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試試雷梁的修為?這裏離著青河不是特別遠,要是真的打不過,可以順著青河逃走。”


    以他現在的水性,在青河水裏和魚差不了多少,這也是他的底牌之一。


    春日的夜風帶著暖意吹進了院子,掃過火盆,帶起了點點火星。


    “雷梁。”突然一個聲音從外麵傳進了院子。


    正拿著紙錢往火盆裏送的雷梁手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將手裏的幾張紙錢扔進了火盆,緩緩的起身,轉身盯著外麵。


    “王慎!”雷梁表情陰沉,目光冰冷如刀。


    “雷梁,演戲呢?”


    “你找死!”雷梁聞言大怒,身形猛地騰空而起,一步從大廳到了院中,落地之後一縱而起,飄到了院牆之上,盯著站在樹上的王慎。


    兩人片刻對視,雷梁縱身而起,上了樹梢,直奔王慎而來。


    王慎轉身就走,引著雷梁朝青河方向去。


    雷梁在樹梢之上穿梭速度很快,在距離王慎數丈之外隔空發掌。


    王慎聽到身後風聲閃身躲避,那掌力落在樹幹上,啪的一聲,樹皮直接崩碎掉。


    “隔空發力還有這等勁力,好剛猛的掌法!”王慎心道。


    雷梁接連隔空發掌,落在樹上,樹枝折斷、樹皮碎裂,他和王慎之間距離越來越近。


    近了,


    王慎聽到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忽然身形一沉,來到了地上。


    他身後雷梁緊跟著落地,落地之後就是一掌。王慎轉身,瞥見雷梁已在一丈之內,一掌迎麵拍來,那手掌隱隱泛著金色。


    王慎腳踏追風步,身形一錯。


    雷梁半路轉身,金掌橫切,以掌為刀。


    王慎抬掌招架,他架的是雷梁的手腕,雷梁卻在半路換招,掌刀斜落斬向王慎的手掌,王慎收掌,雷梁左掌已至。


    他招式快、準、狠。


    麵對雷梁拍來的掌王慎抬手運起鐵砂掌,炁貫手掌,迎了上去。


    雙掌在半空之之中對上,王慎感覺到了至剛至強的掌力直衝而來。


    兩人一碰即分,雷梁退了兩步,王慎退了四步。


    “好掌法!”雷梁讚歎道,同時心中也是驚訝無比。


    “這王慎這才多大的年紀居然能修煉成如此掌法,他背後定然有高人指點,會是誰呢?”


    “這雷梁果然修為高深,他能在武陽隻手遮天最為倚仗的是這一身的修為。”王慎內心同樣頗為驚訝。


    通過剛才的這一掌,王慎感覺雷梁的掌力遠比廣安和尚剛猛,而且雷梁的手掌極堅硬,對掌的那一瞬間王慎感覺自己就好似拍在了一塊鐵板上。


    “不過,也不是不能與之一戰,他對自己沒有碾壓性的優勢。”


    這一掌便能試探出來很多的東西。


    雷梁身形一動便到了王慎跟前,掌未到,掌風已至,刺得人睜不開眼。


    王慎抬手一鐵砂掌相迎,兩人再對一掌。


    雙掌一對兩人同時臉色大變,忽的向後退去,雷梁退了八步方才穩住身形,王慎則是後退了五步撞在了一棵樹上。


    “這個老陰比使詐,他第一次對掌的時候沒有使全力!”


    剛才與雷梁第二次對掌,王慎發現對方的掌力一下子增加了許多,而且有一股十分奇特勁力從掌中催發出來,直衝他的手掌。


    若不是他暗中施展山河破的功法準備給對方來個驚喜,這一下子就要中招了。


    “這該死的小子藏拙,他剛才用什麽功法,如此詭異!”


    雷梁內心同樣驚駭,剛才他在施展掌法的時候運用了金頂寺絕學,他雖然領悟的時間尚短,但是這門功法卻是威力絕倫。


    他是有信心將王慎的手臂直接廢掉然後將他拿住的,沒想到對方掌中催發出來一道霸道絕倫的勁力直接破了他的功法。


    “你師父是誰?”


    “你猜!”王慎平靜道。


    “死來!”


    雷梁雙手拍來,忽的在半空之中雙掌化為四掌,在距離王慎不到一尺的地方,四掌變為八掌,虛虛實實,真假難辨。


    “千手如來掌!”


    王慎心中一驚,身形飄忽,急忙閃到一邊,雷梁如影隨形。


    走,


    王慎果斷撤,運起八步趕蟬直衝而去,人如飛箭。


    “八步趕蟬,陳正教伱的,你跑的過我?”雷梁緊跟在後。


    追著追著,他發現和王慎之間的距離居然越來越遠。


    “這廝好輕功!他怎麽練的?”


    他急忙隔空發掌,王慎半空之中閃躲。


    “雷梁來了,還不動手!”王慎突然喊了一嗓子,雷梁猛地停住了腳步,環視四周,小心提防。


    隻見周身林子靜悄悄的,嘎,忽的一聲夜梟叫聲。再看王慎早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使詐,哼哼!”雷梁一愣之後突然笑了。


    “是個人才,可惜了,不能為我所用!”


    雷梁沒再追而是轉身迴到了莊園,繼續為廣安守靈,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另一邊,王慎在山中繞了好長一段,來來迴迴,停停走走,最後直接進了青河,通過青河遊向自己臨時居住的地方。


    夜裏的青河靜靜的流淌。


    王慎漂浮在青河之中,岸邊的野草擋住了他的身影,若不是近前觀看,根本無法發現河裏還有一個人。


    他在河裏感覺十分的舒服,其實這個時候的河水還是有些涼的,他是絲毫感覺不出來。


    在河邊遊一會,他便有一下子紮進了水裏,潛泳一段距離,再浮上水麵換口氣,然後繼續潛入水下。


    “速度有些慢。”


    他忽的在河中推掌,利用反衝之力來催動自己的前行。如此這般,他很快就迴到了自己的臨時住處。


    迴到住處,行炁運功,不一會功夫身上的衣服就幹了,他複盤了今夜和雷梁之間交手的過程。


    雷梁的修為的確是很高,很難對付,但不是高不可攀,無法對付。


    他若是繼續和雷淩糾纏下去,還是可以僵持一段時間的,但是除非到水裏,否則他沒有戰勝雷梁的手段。


    “雷梁的修為是什麽境界,我的修為又是什麽境界呢?”


    王慎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將這個問題搞清楚以方便接下來的修行。


    在武陽縣知道這個問題答案的無疑是雷梁,而在蘭和縣沒人知道,所以王慎隻能將目光放倒其它更遠的地方。


    寧隆府?


    他記得前幾日雷梁派到上河村殺自己的那個劍客說過,寧隆府有一個三品參玄境的高手。


    那裏應該有明白人可以為自己解疑答惑。


    或者再等兩天,等陳正迴來,他身旁的沈俊應該也知道,亦或許陳正也略知一二,但是未必能解釋的清楚。


    王慎抬頭望著並不怎麽明亮的月亮,思索一番下了決定。


    “還是去寧隆府,明個就去,也耽誤不了幾天的功夫。最近這段時間忙忙碌碌的,仔細想來主要也不是為自己忙。還是修行的事情重要。”


    次日,天剛蒙蒙亮,王慎就離開了臨時落腳的地方,一路疾馳,趕到寧隆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遠遠望去,寧隆府城牆厚重,虎踞龍盤。


    這是一座遠勝過武陽和蘭和數倍大的城池,荊州有數的府城。


    來往行人絡繹不絕,有商旅、販夫走卒、江湖中人,王慎到了跟前,看著厚重的城牆,下意識的尋思著自己要翻越這道城牆的話該用什麽方法,大概需要多長的時間。


    王慎牽著馬,找了一處客棧住了下來,在吃飯的時候便向客棧夥計打聽。


    “店家,我要是想學點拳腳該去什麽地方?”


    “去武館或者鏢局。”那店小二隨口說了兩個武館和鏢局的名字,王慎記下來。


    一夜無事,第二天早晨起來他便出了客棧,直奔一家武館而去。


    武館的人聽說他想學拳腳挺熱情,畢竟這意味著是來送銀子。


    “想學拳腳,能吃苦嗎?”


    “能,那個我想問問,這能練到幾品?”


    “喲,你還懂這個,咱們武館就教些拳腳功夫,打熬身體,七品封頂。”武館的漢子道。


    “那要是再往上呢?”


    “那我們這就教不了了。”漢子搖搖頭。


    “哪裏能教?”王慎跟著問道。


    “能教的地方是有但是一般人進不去。”那漢子道。


    “麻煩你跟我說說唄?”王慎笑著遞過去一點碎銀子。


    “喲!”那漢子一愣,旋即立即將銀子接過去,然後放入了腰間,好似生怕王慎反悔似的。


    “在這寧隆府能學到真正修行法門的就三個地方,兩家一寺,這兩家分別是盧家和裴家,那一寺是城外落雲山上的般若寺。”漢子道。


    “不過想去這三個地方學真正的修行之法卻是極難,盧家和裴家乃是世家,修行之法不傳外人。


    般若寺是千年古刹,倒是招收弟子,但是聽聞條件極其苛刻,一看有無慧根,二看與佛門之緣分,好像最近這三年隻收了兩個弟子。”


    又與這漢子閑聊了幾句後,王慎便從這武館出來。


    那漢子將他送到了門口,還不忘跟他說句客套話,請他有空來武館坐坐。


    “今個運氣不錯,平白無故得了銀子,足夠買壇好酒了!”他漢子高興道。


    王慎一個人慢慢的走在寧隆府的街道上,看著兩旁的建築,想著剛才那漢子說的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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