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體育館明顯不如昨日熱鬧。


    這也正常。


    練髓武者的比賽關注度最高,觀看比賽的觀眾最多,而今日多是學生或練骨層次的比賽。


    武陽沒來。


    顯然,昨晚的事,還是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李俊站在體育館人煙稀少的最高一層,緩緩修煉著昨晚融合、提升後的飛花拳。


    拳如飛花一般輕盈、飄忽。


    氣血如針、如刺,可在瞬間,氣血又可以瞬間爆開,


    拳落無聲,卻招招致命。


    飛花拳和滄浪拳類似,核心是理念、氣血用法,而不是招式,這也是練髓拳法的最大特點。


    它的氣血技巧,既是殺伐手段,同樣也是磨練、蘊養骨髓的法門。


    所以。


    大成級的飛花拳,實際上氣血還是李俊從滄浪拳中悟出的那一套,本質上沒有太大改變。


    要說不同,更細致入微,且重點在於氣血的混合、濃縮、引爆,而不是吸收對方的氣血、力量。


    兩者氣血技巧的方向大不相同。


    “如此一來,倒也方便我將兩種拳法融合為一。”


    李俊若有所思。


    要是自己能領悟滄浪拳的拳意,理論上,可以用一種拳法的技巧、拳意,禦使兩種風格的拳法。


    正琢磨著,一聲“啾啾啾”的鳥鳴傳來,李俊抬頭,赫然是經常喂養的那隻紅隼。


    “你怎麽來了?”


    “啾啾!”


    它嘰嘰喳喳叫著。


    李俊輕笑一聲:“我沒帶,這玩意兒不知道你吃不吃,獸肉,熱量會有點高。”


    他取出一個小罐子,從裏邊倒出兩顆肉粒。


    這是獸肉的顆粒。


    昨晚他在餐桌上,特地扣下來的。


    紅隼小心地靠近,然後在兩顆肉粒之間目光騰挪,最後啄向小的那一粒。


    李俊眯著眼。


    它很聰明,似乎可以判斷危險性。


    這是好消息!


    “獸”越聰明,馴化後的能力越強。


    吃完後,它突然發出一聲高亢的鳴叫,緊跟著迅速振翅高飛,在空中不停地打轉。


    李俊皺眉。


    “看來,直接喂食富含高能量的肉還是太勉強了,雖說經過烹飪會降低能量,但還是難以承受……”


    希望它能扛過去。


    隨後,李俊轉身:“不在下邊看比賽?”


    “沒什麽好看的,倒是你,這麽短時間,進步這麽快……連我的飛花拳都練到這水準了!”


    即使平靜了好一會兒,但趙京語氣裏,依舊充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


    之前的李俊,飛花拳還隻是學了個模樣,現在就已經比他還強非常多了。


    這科學嗎?


    他剛才人都看傻了。


    李俊啞然失笑,道:“滄浪拳和飛花拳在某些領域頗為相似、重合,所以我隻是將滄浪拳的部分技巧放大,以此修煉飛花拳……”


    說著,他演示了一遍。


    氣血凝聚、爆裂。


    小範圍的爆炸,可趙京能想象到,經過濃縮的力量,以“針”的方式刺入體內刺入體內後爆開將是何等的破壞力。


    這是直接攻擊體內的技巧!


    “我滄浪拳的技巧,你之前應該感受過了吧?”


    “嗯。”


    趙京點頭,腦海中浮現出李俊吸收、融合他的氣血,然後驟然引爆的拳術。


    兩者確實如出一轍。


    他若有所思。


    “這就是你說的,把拳想象成箭?”


    “武功形式變化,但氣血的技巧在某些狀況下是可以共通的,不要拘泥於形式。”


    李俊輕輕點頭。


    趙京聞言,陷入沉思。


    此時,那隻紅隼繞了一圈,然後落到李俊的手上,尋找著另一塊肉。


    “短時間內不能再吃了,下次我調配一下再給你。”


    “啾啾!”


    它落在李俊手上。


    顯然,那一塊血肉,讓它感受到了不同的天地。


    如果麵板上有“好感度”,此刻的紅隼應該好感度拉到八十以上了吧?


    李俊心道。


    “去周圍轉轉吧,小心別被敵人吃了。”


    “啾!”


    它振翅飛走。


    趙京從參悟、研究中迴過神。


    “你真要養鳥?”


    “試試看,反正不虧。”


    李俊迴答。


    “別太沉迷就行。”


    趙京勸誡。


    馴養術在網上很常見,但真本、全本不多,基本上都少了關鍵的“配食”部分。


    沒有獸食配方,養再好、再親也隻是普通野獸。


    “晚上異獸潮,正好看看它能不能幫上忙。”


    “乾江的異獸潮?”


    趙京聞言,迴想起來——


    是有這麽迴事!


    乾江每個月都有比較大規模的潮汐,而江潮總會伴隨著眾多的異獸,且總有一兩次規模特別大。


    算算時間,差不多是這個月了。


    “我也去盡一份力。”


    ……


    夜晚,月光如潮,乾江畔浪濤拍岸。


    岸邊,車、圍欄、鋼鐵牆壁等等有序排開,四周人群早已疏散,岸邊眾人緊鑼密鼓,一行人沿著江岸大壩行走著。


    上方,一隻鳥扇著翅膀跟過來。


    “這就是乾江大潮?”


    “乾江大潮分兩種,一種是潮水很大,一般在中秋左右,但異獸最多的一般在往後推的三個月左右。”


    車內,趙京解釋。


    “下車吧,湯局長來了!”


    乾江區治安局的局長名叫湯全,一位五十餘歲的練髓巔峰武者。


    車停下,他就忙不迭小跑過來,態度非常謙恭。


    “趙參謀長,李主任、武先生,感謝你們熱誠相助啊!”


    湯全一個個握手,語氣無比熱誠。


    趙京笑著迴了幾句,而武陽則是扯了一下嘴角,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打了招唿後,湯全笑道:“李主任,你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需要什麽時候開始?”


    “什麽時候方便?”


    李俊問。


    “一般來說,獸潮九點鍾開始出現,如果您想借潮水練拳,現在是比較合適的時間,潮水不算很大,待會兒還有時間恢複。”


    湯全迅速迴答。


    李俊點頭:“就現在吧。”


    “好,這邊……”


    湯全立即帶路。


    目送李俊離開,精神有些恍惚的武陽,總算注意力集中了不少。


    他看著茫茫大浪,眼中流露出一絲震撼。


    “李老師要在這裏練拳?”


    “滄浪拳,當然要在滄海大浪中修行、感悟。”


    陸知秋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


    總之——


    老師肯定是對的!


    他看著老師的背影,雙眸中充滿了狂熱的興奮。


    下一秒,李俊直接一個縱步,跨越十幾步到了堤壩之下,緊跟著,一片大浪往他落腳的地方湧來。


    數米高的大浪,裹著泥沙、石頭還有無數河水,洶湧澎湃。


    武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以為自己在日南的磨礪、修行已經很瘋狂了,但見識到李俊的練法才明白,自己那都不是事。


    武者再強能強過天災?


    這練法,真就不怕人沒了麽!


    在李俊跳進去那一刹那,就連湯全都懵了,傻眼數秒後,看向趙京,錯愕、慌張地說:“不用穿救生設備麽?”


    “不用。”


    趙京搖頭,語氣中充滿信任。


    下一秒……


    轟!


    大浪拍岸。


    李俊巋然不動,潮水從李俊身邊衝過去,好似什麽都沒發生,獨獨略過了站在潮水之間的他。


    江潮之下,不動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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