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背後的肩胛骨突然爆開血花,原本陰陽雙翼的根部,七根青銅鎖鏈破體而出。


    鎖鏈尖端凝聚著貪婪、暴怒、癡妄等七種罪孽氣息,另一端連接著九爺胸口的血色星辰。


    碑林開始震動。那些記載著兩人糾葛的青銅碑拔地而起,在空中拚成環狀刑架。


    葉塵被七罪鎖鏈拖向刑架中央,九道神光接連崩斷,天道輪盤徹底碎成金粉。


    “哥哥!”葉蓉兒的聲音穿透碑林。


    她左臂已完全冰晶化,指尖射出的極寒氣勁卻在觸及刑架時,化作滋養青銅的甘露。


    女帝法相眉心的帝紋完全碎裂,滲出帶著冰屑的金血。


    九爺抬手虛握,葉蓉兒周身突然浮現七麵青銅鏡。


    鏡中映出她百世輪迴的畫麵——每世皆因護兄而亡,冰晶般的殘軀散落成不同時空的雪原。


    “可憐蟲。”九爺的青銅手指輕叩鏡麵,“這世該換你哥替你死了。”


    刑架上的葉塵突然睜開雙眸。原本黑白分明的陰陽雙翼碎片,此刻正在七罪鎖鏈間重組。


    新生的羽翼左翼純黑如永夜,卻流轉著聖潔銀紋;右翼熾白似烈日,內部翻湧著混沌黑潮。


    “原來如此...”葉塵染血的唇角揚起弧度,“陰陽從來不是對立。”


    他背後的雙翼猛然舒展,刑架上的青銅鎖鏈應聲炸裂。


    飄散的金粉重新凝聚,在天道輪盤原位形成混沌漩渦。


    九爺胸口的血色星辰突然黯淡。


    七根罪孽鎖鏈倒卷而迴,卻在觸及陰陽雙翼時熔成青煙。


    葉塵踏著碑文升空,每步落下都有青銅碑化作齏粉。


    那些粉碎的碑文中飛出無數光點,竟是曆代天道之主被遺忘的真名。


    “天非道,葬非終。”葉塵雙翼灑落的光暗之雨,在青銅地麵蝕刻出先天八卦。


    九爺的半身青銅開始龜裂,露出內部密密麻麻的因果紅線,“你困在自縛的繭中太久了。”


    九爺突然撕裂自己的胸膛,拽出血色星辰捏碎。


    星辰碎片化作九條血龍撲向葉塵,龍睛裏躍動著七罪之火。


    葉塵不避不讓,任由血龍貫穿身軀,陰陽雙翼卻趁機包裹住九爺全身。


    被光暗之翼籠罩的九爺發出非人慘叫。


    他的青銅身軀褪迴血肉,暴露出心口處跳動的青銅嫩芽——那是初代葬天尊者的本源。


    葉塵的指尖觸及嫩芽,洪荒時代的記憶洶湧而入:


    無數天道之主在星空中圍獵青銅巨樹,自己手持天道輪盤斬斷第七根枝椏。


    墜落的枝椏在虛空中生根,長出掛著葬天經的果實...


    “原來你是我斬落的‘惡我’。”葉塵的陰陽雙翼突然暴漲,將整個碑林納入羽翼之下。


    九道神光從翼骨迸射,在空中交織成遮天蔽日的太極圖。


    九爺在太極圖中蜷縮成團,青銅與血肉不斷剝離重組。


    當太極圖收縮成光球時,內部傳出他最後的嘶吼:“你以為贏的是天道?不過是換個人坐牢...”


    光球炸開的瞬間,葉蓉兒的冰晶左臂突然蔓延至全身。


    她在化作冰雕前,將最後的女帝本源凝成冰箭射向光球。


    李正陽的歸墟劍氣與黃虞的焚界業火同時趕到,三股力量交匯處,九爺的本源被逼出體外。


    少年僧人踏著破碎的佛珠走來,八臂明王法相結出涅盤佛印。


    當佛印籠罩青銅嫩芽時,所有人都聽見了清脆的剪斷聲——那是因果臍帶被斬斷的聲響。


    葉塵的陰陽雙翼突然收攏,將眾人護在其中。整個青銅碑林開始崩塌,無數碑文飛向翼膜形成防護。


    在末日般的震蕩中,他看見九爺殘留的本源裏,浮現出與自己完全相同的麵容。


    葉蓉兒指尖觸碰到的空氣凝結成冰晶蛛網,蛛絲延伸處,九爺殘留的青銅碎屑發出細密爆裂聲。她的右眼已完全化作冰藍晶體,左半邊身軀爬滿霜紋,每道紋路都映著女帝傳承的古老銘文。


    “哥,替我看看新紀元。”她輕笑著踏出一步,腳下綻開的冰蓮瞬間蔓延千裏。


    被冰晶覆蓋的青銅碑林發出悲鳴,碑文中的血色字跡在極寒中褪成蒼白。


    九爺的本源黑霧突然凝聚成巨樹,枝椏上懸掛的葬天經頁片片翻動。


    葉塵的陰陽雙翼剛要展開,卻被葉蓉兒抬手凝出的冰牆阻隔:“這是我的戰場。”


    冰牆表麵浮現金色帝紋,竟是女帝本源在燃燒。


    巨樹根須紮入冰原,青銅枝條抽打之處,空間留下永久凍痕。


    葉蓉兒發梢揚起細雪風暴,身後浮現十二尊冰晶女帝法相。


    每尊法相結出不同手印,千裏冰原突然升起棱柱狀冰山,將巨樹囚於中央。


    “永寂。”她雙手合十,十二法相同時崩碎。迸濺的冰屑化作億萬冰鳳,攜著凍結因果的寒意撲向巨樹。


    葬天經頁上的血字瘋狂扭曲,卻抵不過絕對零度的封禁,經文動作逐漸僵直。


    九爺的咆哮從樹心傳出,樹幹裂口處噴出沸騰黑血。


    黑血落地即燃,竟在冰原上燒出冒著熱氣的孔洞。


    葉蓉兒眉心帝紋突然裂開,冰晶左臂寸寸碎裂,卻用殘肢在虛空劃出玄奧軌跡。


    “極淵·歸墟。”她輕吟咒言,破碎的冰晶懸浮成環。


    被冰環籠罩的巨樹突然靜止,連翻動的經頁都定格在某一幀。


    葉塵的陰陽雙翼劇烈震顫,他看見妹妹的魂魄正化作冰藍色絲線,編織著凍結時空的牢籠。


    巨樹內部傳出琉璃破碎聲。九爺的半截身軀破樹而出,青銅皮膚上布滿冰裂紋:“區區偽帝...”


    他抬手抓向葉蓉兒咽喉,指尖卻在中途凝出霜花。


    葉蓉兒殘存的右眼流下冰淚,淚滴墜地瞬間,整個冰原開始逆時針旋轉。


    “這是...女帝的終末之舞?”無言和尚頸間佛血舍利突然發燙,他看見冰晶中映出上古畫麵——十二位女帝傳承者皆在冰封中隕落,每具冰雕眉心都有同樣的碎裂帝紋。


    葉塵的陰陽雙翼不受控地掀起風暴,左翼黑暗吞噬著冰原寒氣,右翼光明卻在修補葉蓉兒潰散的魂魄。


    九爺抓住這瞬息破綻,青銅巨樹殘根突然暴長,根係纏住葉塵雙翼向兩邊撕扯。


    “你救不了任何人!”九爺的指尖插入自己胸膛,拽出跳動的青銅心髒按在冰麵上。


    心髒中湧出的黑血腐蝕出深淵,深淵裏爬出十二具與葉蓉兒容貌相同的冰屍。


    每具冰屍額間都刻著“葬”字,手持霜劍刺向本體。


    葉蓉兒輕笑一聲,主動撞向最近的冰劍。劍鋒穿透胸膛的刹那,所有冰屍同時僵直。


    她染血的右手握住劍刃,冰藍魂魄順著劍身逆流,眨眼間十二冰屍盡數崩解,化作精純寒氣湧入她殘軀。


    “原來這就是宿命。”她殘缺的左臂重新凝出冰晶,掌心托起一朵旋轉的冰蓮。


    蓮心浮現微型青銅棺槨,棺蓋開啟的縫隙中溢出絕對零度的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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