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艱難地穿透濃厚雲層,灑在這片飽經戰火洗禮的大陸上。長久以來,烽火連天,硝煙彌漫,百姓在戰亂中苦苦掙紮,生命如螻蟻般脆弱。


    城鎮淪為廢墟,田野荒蕪,餓殍遍野,滿目瘡痍的景象訴說著戰爭的殘酷無情。在磐石城外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之後,大陸迎來了短暫的寧靜。


    那個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年輕男子,如一顆流星劃過夜空般降臨戰場。就在戰局即將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時,他卻幾乎憑借一己之力,力挽狂瀾。


    他的身影在紛飛戰火中顯得如此渺小,卻又那般高大,硬生生地扭轉了戰局走向,迫使阿修羅族幾十萬大軍倉皇逃竄,讓各族聯軍得以喘息,為這片大陸贏得了珍貴的和平契機。


    數日間,大勝的戰報連同莫白酌之名如燎原之火,迅速傳遍了大陸的每一個角落。從繁華的城邦到偏遠的山村,從熱鬧的集市到幽靜的山穀,人們口口相傳著他的事跡。


    在城鎮的酒館中,冒險者們圍坐一團,互相講述著莫白酌戰鬥中的驚險瞬間,眼中滿是崇拜與驚歎。


    鄉村的田野旁,農夫們放下手中鋤頭,在休息間隙也會提及這位拯救他們於水火的少俠,臉上洋溢著感激與敬意。


    學堂裏,孩童們瞪大眼睛聆聽先生講述莫白酌的故事,心中滿是敬仰與向往,幼小的心靈裏埋下了勇敢與正義的種子。


    一時間,莫白酌成為了人們心中的希望之光,是勇氣、正義與力量的象征。


    各地紛紛傳頌著對他的讚美之詞,街頭巷尾的歌謠裏吟唱著他的英勇無畏,文人墨客的筆下書寫著他的傳奇故事。


    無數一腔熱血的懵懂少年視他為榜樣,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像他一樣,為守護啟元大陸,為堅守世間正義挺身而出。


    此役過後,各方勢力掌權人齊聚一堂,共商局勢。念及磐石城四麵曠野開闊,一旦被圍,城中軍民將陷入絕境,且補給線漫長,易被截斷,實難堅守。


    而墨淵與靜瀾兩國的邊境防線,數百年來曆經無數戰火考驗,地勢險要,關隘重重,防禦工事堅固,且後方補給便利,易於長期堅守。


    經反複斟酌,各方勢力掌權人最終達成一致決議,放棄磐石城,將兵力與資源退守至墨淵與靜瀾的邊境防線,以期憑借防線之利,抵禦阿修羅族的再次進犯。


    失去領地、國土的精靈族和墨淵國,將協同靜瀾國軍隊,全力負責兩國邊境各處關隘的防守事宜,三方集中兵力,共抗外敵。


    由此往西的蒼雲國境內,由獸人各部落與蒼雲國軍隊緊密協作,共同擔當防禦之責。獸人族勇猛善戰、衝鋒陷陣,在開闊地域能充分發揮其戰鬥優勢,與蒼雲國軍隊彼此唿應、協同作戰。


    至於再往西的山地,本就是矮人族世代繁衍生息的家園。此地崇山峻嶺、地勢險要、地形複雜,天然具有易守難攻的優勢,且與敵人所占區域並不直接相通,危險程度大大降低。


    矮人一族對這裏的每一處山穀、每一條小道都爛熟於心,加之憑借其鍛造技藝打造出的優質軍械,這片區域交由矮人自行防守當是最為合適不過。


    矮人們憑借對此間地形的熟悉,築起一道堅固防線,自信能讓任何來犯之敵有來無迴,進而保障大陸西側的安全。


    女帝墨千尋身著玄色長袍,身姿依舊曼妙,卻難掩滿臉的憔悴與疲憊。她靜靜地佇立在邊境線上,目光凝重地望向身後那片曾經繁華的國土。微風輕拂,吹起她的發絲,似在低訴著往昔的榮耀與如今的滄桑。


    這片土地,承載著列祖列宗的心血與榮耀,那一座座城池、一寸寸山河,皆銘刻著墨淵國的輝煌曆史。


    皇城的巍峨宮闕、熱鬧集市,鄉間的嫋嫋炊煙、肥沃良田,如今都已陷入敵手,成為她心中難以言說的痛。


    每念及先輩們金戈鐵馬打下的大好河山,以及曆代帝王的勤勉治國,她便覺胸口似有巨石壓頂,愧疚與悲憤交織,身為墨淵國的女帝,守護這片山河是她與生俱來的使命。


    可如今,卻不得不做出放棄家國這一艱難抉擇,無疑是將自己置於不忠不孝的境地,她明白,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返故土,或許自己也將成為墨淵國的千古罪人。


    但眼前的局勢已容不得她過多傷懷,環顧四周,士兵們滿臉塵土與疲憊,百姓們衣衫襤褸,拖家帶口,眼神中滿是慌張與無助。


    可他們望著自己,眼中尚有一絲希望的火苗在閃爍,那是對自己這個女帝最後的信任與依賴。


    墨千尋緊咬下唇,直至血腥味在舌尖散開,她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此時,她已不再僅僅是墨淵國的帝王,更是這些子民最後的依靠。


    深吸一口氣,墨千尋強壓下心中的悲痛,高聲指揮著手下將領們整頓行伍,安撫百姓,快速向靜瀾國進發,悅耳的聲音在風中飄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亦知此去前路坎坷,不僅要麵對未知的艱難險阻,還要承受寄人籬下的種種困境,但隻要能保住墨淵國的血脈,便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哪怕要背負這沉重如山的抉擇,她也會在這條荊棘路上,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直至重歸故土,再現墨淵國的榮光。


    慕司檸,顧影,錢來豐等人護送著昏迷中的莫白酌,隨著墨淵國遷徙的隊伍一同踏上了前往靜瀾的路途。


    馬車在崎嶇的道路上顛簸前行,車內,莫白酌麵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氣息微弱。慕司檸緊握著莫白酌的手,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關切,喃喃自語道:“阿酌,上次分開時,你便傷重昏迷,我滿心期許著再次相逢時能看到你安然無恙,可此番相見,還未及好好說上幾句話,你卻又昏睡不醒,命運為何總是這般捉弄你我?”


    就在此時,顧影端著一盆清水和找來的幹淨布條鑽入車內,氣鼓鼓的輕哼出聲:“司檸妹妹,莫要過於憂心,這壞家夥福大命大,說不定過幾日就又活蹦亂跳了,哼!等他醒了,姐姐替你出氣,定要好好管教管教他。哎,幫我把他翻過來,對,就是後背,把他上衣脫了,要重新包紮下,免得傷口感染。”


    顧影嘴上不依不饒,手上的動作卻愈發小心仔細,直把一向淡然的慕司檸逗得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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