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


    青柏青臨並排站立著。


    “四皇子府中前段時間進了許多京城的百姓,有賣菜打鐵開店鋪等眾多百姓,而這兩日,那些百姓全都被秘密送到了圍場附近。”


    墨淮序背對著他們,清雋挺拔地站在那裏,手上把玩著麵前的那些小罐子,隨意打開一罐裏麵皆是毒蟲子。


    聞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毫無溫度,吐出的話語涼浸浸的。


    “看來孤又有機會在府中休養生息了。”


    青臨道:“主子,我們何不借此將四皇子置之死地。”


    “父皇皇子那麽多,個個都想要他的位置,若是不最先讓我們這些人廝殺幹淨,如何能給他心頭肉騰位置。”墨淮序轉身,目光深沉地如寒冬的夜空,“老四若是這時候就下線了,下一個不立馬就又被捧上來了嗎?”


    “還不如維持此時的場麵,將所有的走向都掌握在手掌之中。”


    更別提,那皇帝是一個如此不可靠的君主。


    當一個人所有證據全都指向那個人之時,他反倒不懷疑,而這其中隻要發現一絲另外人的身影,他就會自動給那個人冠上所有的罪責。


    所以才有那麽多的忠臣,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之後,死在他輕微的懷疑之中,冠上一個罪名一殺了之。


    青臨不再言語。


    墨淮序漆黑的眸子閃動著危險:


    “四皇兄為了冬狩準備那麽充分,可孤依舊覺得這出戲不夠精彩,不若再幫他一把。”


    他看向青柏:“去寺廟傳個話。”


    吩咐完。


    墨淮序打開密室的門,走出去停在窗邊都位置。


    今夜並未下雪,庭院白雪皚皚,美得觸目驚心。


    他腦海中不由得又想起沈晚棠。


    不知她如今怎樣,是否起來用了膳,是否已經退熱,是否能安然入睡。


    她喜歡雪人,若是無恙,這種天氣很適合給她搭個雪人拱她觀賞。


    青臨青柏見他如此模樣,問道:“主子,可是還有哪裏有問題?”


    墨淮序頓了下,道了句無事。


    轉身直接走了。


    *


    墨淮序來到沈晚棠的寢殿門口。


    正巧柳絮從裏麵出來。


    “太子妃如何了?”


    柳絮行了禮,答道:“已經退熱了,就是天冷,太子妃休息都不是很好,說頭疼。”


    墨淮序抿唇:“她現如今醒著?”


    “剛睡下,迷迷糊糊地,連藥都沒喝。”


    “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墨淮序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一般。


    才緩緩打開房門,放輕腳步走進去。


    帷幔放著,他走到床邊,頓了下。


    去炭火旁烤了烤火,將在外麵沾染上的寒意盡數驅除之後,才掀開帳幔。


    她皺著眉頭,身上又換了件寢衣。


    整個人窩在棉被之下,有些瑟瑟發抖,眉頭緊緊鎖著,看著有些痛苦。


    他伸手去觸碰她的手。


    果不其然,冷得跟塊冰塊一樣。


    大概是感受到了溫暖,她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甚至把他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臉頰之中,無意識地蹭了蹭,發出如同小貓咪的嚶嚀聲。


    墨淮序唇角無意識勾了勾。


    果然,她如今這狀態,他還是要親眼看著心裏的那根弦才會放鬆下來。


    想起兩人那對話,他唇角的笑意僵了僵。


    把手從她柔軟的臉頰上拿來。


    走到屏風後麵把身上的衣飾脫下,再迴到床榻上。


    將又重新縮成一小圈的人圈進懷中。


    她哪怕閉著眼睛,察覺到熱意就自動窩進他的懷裏,嬌軟地身軀在他懷裏胡亂地蹭著。


    單是看著,墨淮序就覺得自己的那顆心軟化了一大半。


    忍不住伸手揉揉她亂蓬蓬的小腦袋,調整好姿勢讓頭能休息得好一點。


    沒過多久,她緊鎖的眉頭就舒展開,唿吸變沉熟睡。


    墨淮序心滿意足地抱著她,緩緩闔上眼眸。


    指腹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臉頰,嘟嚷了一聲:“早點好起來。”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


    墨淮序讓人重新煎了一副藥過來。


    可是她睡得正是迷糊,他不敢喊醒她,怕她不想見他。


    碗裏的藥汁黑乎乎的,溫度正好,必須得趕緊喝。


    沉思半晌。


    他坐在床上,把她撈起來抱在懷中。


    一手攬著她的肩膀,一手端著泛著熱氣的藥碗,自己率先喝了一口,隨後把碗放下,捏住她的下頜,緩緩低下頭。


    她細細的嚶嚀了一聲,把那藥喝了進去。


    墨淮序拿帕子幫她擦擦嘴角,繼續用同樣的姿勢幫她喂藥。


    一碗藥見底。


    她吧咂了下嘴巴,嘟嚷了一聲苦。


    “我知道。”


    她靠在他的懷裏,迷糊地嘟嚷了句:“你才不知道。”


    墨淮序挑了下眉頭。


    重新把她放到床榻上,側過身,一手撐在枕頭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對著她恢複了幾分的唇吻了下去。


    輕輕地吮吻著,帶著濃濃的憐惜。


    沒等她反應過來就鬆開了她。


    “苦不苦?”


    她遲遲沒有發聲。


    墨淮序重新攬住她,將她扣進懷裏,唇角微揚:


    “孤反倒感覺有微微的甜。”


    話落沒多久,他就感覺到懷中人綿軟的小手,在他身上四處摸索著,看形勢還有往下的趨勢。


    他唿吸屏了一瞬,垂眸看他,依舊睡得迷糊:“太子妃,你知你在做什麽嗎?”


    她沒有應聲。


    腦袋在他胸膛上上蹭,手四處遊離,極其不安分。


    無意之間……


    “嘶……”他唿吸頓時僵住,直接撐起身子壓住她,指腹拂過她的眼皮:“明日知曉可不能怪我。”


    *


    沈晚棠再次醒來。


    精力恢複了一大半。


    隻是在沐浴之時發現鎖骨處有好幾處淺紅的印記。


    柳絮與他說昨晚墨淮序來過她才知曉。


    蓮心將昨晚洪黎跟饒彤彤見到太子之後的前因後果講清。


    沈晚棠:“若是今日她們再來,便讓她們進來。”


    隻是沒想到……比她們兩人更早來的,居然是她的父親沈榮。


    沈榮一進屋,聞到濃濃的藥味,瞬間擰起眉頭。


    “怎又生病了。”沈榮見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心裏頗擔憂。


    “受了點寒,不礙事。”


    “太子殿下可有說些什麽?”


    這方才嫁過來沒幾日,便倒在床榻上,傳出去,不止棠兒名聲不好,就連太子殿下的臉麵也要受到影響。


    沈晚棠坐在主位上,一副乖巧地模樣,麵上帶著笑:“父親不用擔憂我,棠兒在這一切皆好。”


    沈榮想起她未出閣之前在家中每逢冬季便三天兩頭纏綿病榻的模樣,心裏想著,大概是沒什麽事。


    否則那些大夫也不會診斷不出來。


    隻說全都是她自己鬱結鬱悶,悶悶不樂導致的。


    “棠兒,若是在家中,你哪怕三天兩頭纏綿病榻,那都無人知曉,可如今你已嫁人,嫁的還是當今的儲君,你尚未與太子圓房,若是總是生病,怕是要遭太子嫌棄。”


    “你生性單純與世無爭這些父親全都了解,隻是一入皇宮深似海,你要多多為家中謀算,父親與你兄弟姐妹的前途皆與你息息相關。”


    “你如今最要緊的,便是得到殿下得心,能早點生下了個孩子,方能保證你的富貴榮華。”


    沈晚棠有些難堪地看他:


    “女兒尚在病中,父親過來便是要教訓女兒嗎?”


    沈榮愣了下,想起今日的目的。


    “父親聽聞過幾日你便要與太子去冬狩,我擔心你會承受不住,過來叮囑你幾句話。”


    “父親請說。”


    “是關於你外祖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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