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第一次發現,流雲瑾平日裏看著不怎麽靠譜,但這個時候格外的靠得住!


    或者說‘顯得’靠得住。


    此時已經度過了黎明最黑暗的那一小段時光,遠遠的地平線上有一輪太陽蹦了出來,霞光萬丈在流雲瑾的身後鋪陳開來,令他看起來像是鍍上了一層橙黃色的金光,更像是被神明派下來拯救碧落國的人。


    花眠雙手撐著腦袋,作為一個接受過後世教育的無神論者,她見到這一幕,腦海裏唯一的想法也就隻有。


    這太陽可真賊拉圓。


    可是對於碧落國的士兵們來說,見到如此豪氣萬丈樣的陛下,他們甘願效死!


    等到所有士兵豪情萬丈的去馴獸場,準備為即將來到的戰鬥多做些準備,不再高聲放歌。


    花眠不自覺的又打了個哈欠,覺得自己終於能夠好好去睡一覺了。


    “眠眠。”流雲瑾將她喊住。


    “?”花眠揉了揉眼睛,聲音略帶著一些含糊的說道:“怎麽了?有什麽事啊?”


    “眠眠,昨晚上你可太辛苦了,熬了那麽一夜……但是那帳篷太寒酸,我已經叫人去給你重新準備了個帳篷,你到那邊再去休息吧?”流雲瑾看著女兒眼睛下麵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心疼的說道。


    花眠眨了眨眼睛:“並不算太寒酸啊,我覺得還挺寬大的,就不用了吧!”


    那帳篷是流雲無雙讓給她的。


    裏麵的裝飾不算華麗,但是地方寬大,連被子也是極為柔軟的,一躺上去整個人就像陷進去了一般。


    “那可不行,就你哥住的那破地方,跟個豬圈似的,我平時都懶得說他!我已經叫人去給你準備一頂粉色帳篷了,用最好的花草染色,你肯定會喜歡的。”流雲瑾絮絮叨叨的說著,還想叫人把自己帳篷裏的那些擺設都給她送過去。


    軍營到底是比較簡樸的地方,也就隻有流雲瑾自己的帳篷是最為華麗。


    但此刻他不介意把自己的帳篷拆了去裝點自家閨女的帳篷。


    他不介意。


    花眠卻不想接受。


    尤其是一頂在所有軍帳裏最為顯眼的粉色帳篷!


    “爹,真的不用了……您剛才不是說了過些日子咱們就有可能和西戎要打仗了嗎?這種時候當然得顧及著軍中的兵馬糧草,得省著點錢花!可別花在這種地方,我在哥哥那裏住著就挺好,你可千萬別給我造。”花眠立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堅決不要!


    “眠眠啊,都是爹讓你受苦了,你這麽懂事,讓爹於心何安啊?”流雲瑾一邊說著一邊都要開始擦眼淚了,兩目淚光閃閃。


    隻覺得自家親閨女這時候都想幫著自己省錢。


    又心疼她在外麵這些年不知道過的是什麽苦日子,一想到這裏,有些事情便如同一根刺一般紮在他的心口,說不得,又拔不出。


    花眠眯著眼睛看他:“……”


    說完了嗎?


    可以放她迴去睡覺了嗎?


    流雲瑾抬頭看著自家閨女困得拚命眨眼睛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覺得可愛極了。


    要是她從小在自己身邊養大,自己肯定不會讓她這麽懂事的。


    小女孩家家就該嬌慣一些才是!


    流雲瑾沒能夠把他心心念念的粉色帳篷推銷出去,也就隻能任由花眠去住那“簡樸又寒酸”的流雲無雙帳篷。


    流雲無雙:“……”


    心寒,這就是真正的心寒!


    …


    花眠帶著三隻鷹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肚子餓得嘰裏咕嚕叫,才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剛一傳出動靜,立刻就有人給她送了吃的過來,還有一大杯的蜂蜜牛奶。


    花眠喝著牛奶就覺得那個士兵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你該不會是巫醫吧?”


    那個眼神怪怪的士兵立刻就磕下了頭,感動得熱淚盈眶:“沒想到公主殿下居然還能夠記得我!”


    花眠:“……”


    其實就憑那群巫醫的滿身塗顏料打扮,她就是想認出來,也沒有這個x光眼啊。


    就是他們的眼神怎麽看怎麽怪異,一種如同在看神明般的感覺。


    所以花眠才靈光一閃,開口問了出來。


    其實她的手都已經放在了隨身攜帶的荷包裏,準備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就從裏麵拽一把鐵鍬出來。


    再大聲嚷嚷兩下,外頭肯定就會有人來救她了。


    “那你有什麽事嗎?”


    “不不不,沒有任何事情,外麵一切都好。我,我隻是太渴望能夠和公主殿下有所接觸……公主殿下若是不喜歡我以後絕對不會再這麽做了!”巫醫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稚氣少年的臉。


    花眠上輩子沒當過明星,這輩子也不知道該怎麽對待這種狂熱腦殘粉。


    “啊……嗯,好吧……”


    她捧著杯子慢慢地喝著牛奶,不知道該怎麽辦,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少年巫醫看她並沒有驅趕自己的意思,立刻收斂了所有聲音,沉默的站在旁邊。


    隻是在她喝完牛奶之後,又動作迅速的接過杯子,輕輕的放在旁邊。


    過了一會兒,季淮修從外麵進來。


    手裏還有個食盒。


    正在啃醬肉包子的花眠,覺得這就有點尷尬了。


    季淮修並沒有多想什麽,以為是流雲瑾或者流雲無雙叫人送過來,他動手將盒子裏麵的食物拿出來,邊吃邊說道:“如今探子已除,卻隨時有可能會發生戰事,眠眠,你還是趁著這幾日先迴宮裏吧,路上也就不必那麽趕了。”


    “我沒打算迴去。”花眠吞下了口裏的包子,斬釘截鐵的說道:“至少在戰事結束之前,我不打算迴去。”


    “眠眠,戰場上太危險了。”季淮修還想再勸。


    花眠就已經開口說:“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們所有人都是在擔憂我的安全。可是你們的安全對我來說也是一樣重要的,我不願意在宮裏等著,隻能接受到你們的消息。”


    “而且我並不是來這裏拖你們的後腿,我是有用的!我能給你們治療傷口,也能給那些動物戰友治療傷口,我在這裏多待一天就能多出一份力,就能多幫到一個人,一隻動物。不好嗎?”


    季淮修的嘴巴張了張。


    但他實在不是什麽善於言辭之人。


    他和流雲瑾,還有流雲無雙他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希望花眠迴到宮裏去。


    唯一的原因是希望她安全。


    可是有些東西是比安全比命更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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