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喝茶的同時,餘光一直在看沈淮淵的表情。


    此時的沈淮淵已經把手中的糕點袋子放到了桌上,沉著一張臉喝起茶來,大有一種不等到人就不走的樣子。


    就在這時,墨韻被翠竹扶著進來了。


    “幹娘。”


    墨韻問了聲好後看到了旁邊的沈淮淵,似乎是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他,墨韻微微驚訝了一瞬後乖乖地喊了聲:


    “淮淵哥哥。”


    沈淮淵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訝然,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喉嚨間有些酸澀。


    趙婉來迴掃視著兩人,見自己兒子這副樣子,心中已經了然。


    “韻兒迴來了?冷不冷啊?”趙婉上前把她的大氅解下來,拉著她的手坐下。


    “手這麽涼?”趙婉皺了皺眉,對著自己的丫鬟吩咐,“給小姐把手爐拿來。”


    墨韻笑著道謝,“謝謝幹娘。”


    “傻孩子,跟幹娘客氣什麽?”趙婉把手爐放到她手裏,目光慈愛地看著她。


    “今天錦程帶你去哪裏玩了?玩的開心嗎?”


    墨韻淺笑著點點頭,“嗯,去了茶樓聽戲,是最新出的一本《倩女》。”


    趙婉來了興趣,“《倩女》?幹娘還沒聽過這一出戲,改天我們兩個再去看看。”


    墨韻點頭應了,沒注意到旁邊人看著她的目光越來越暗。


    “對了,錦程呢?”趙婉像是才反應過來少了個人一樣。


    “他還在茶樓。”


    “這個臭小子,我就知道!”趙婉輕輕拍著墨韻的手,“下次再也不跟他出去了,不靠譜的倒黴孩子。”


    墨韻掩唇輕笑,隨後點了點頭。


    趙婉掐著點,突然站起身往外走,“我突然想起來,你們舅母今天剛教我燉花膠雞湯,我去試試。”


    走到一半時迴頭看了眼不知所措的翠竹,壓下了嘴角的笑意。


    “翠竹啊,你來跟我學學,學會了好燉給韻兒喝。”


    翠竹連忙福身跟著趙婉出去了,房間裏隻剩下墨韻和沈淮淵。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墨韻緩緩抬眼看沈淮淵,卻正好對上他幽深的眼眸。


    墨韻絲毫不慌,躲也不躲,就那麽看著他笑。


    沈淮淵深吸一口氣,打破沉默道:“今日那出《倩女》好看麽?”


    墨韻笑著迴應:“很是精彩。”


    沈淮淵眼神閃過一絲黯然,“你同錦程相處的倒是愉快。”


    “在家中悶久了,出去自然愉快。”墨韻看著他,語氣中的真切做不得假,“而且姐弟之間,相處起來也是愉快的。”


    “身子可有不適?”


    沈淮淵緊盯著她,目光落到了她纖細白皙的手上,抱著手爐的指尖微微泛紅,不知道是凍得還是熱的。


    墨韻搖搖頭,嗓音依舊低緩輕柔,“咳疾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還會覺得乏累,但已經不礙事了。”


    聽她這樣說,沈淮淵的神色稍緩,語氣也不那麽冷硬了。


    “以後少跟錦程出去,他照顧不好你。”


    墨韻眉梢微挑,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些詢問的意味。


    沈淮淵輕咳了幾聲,眼睛又落到了桌子上的糕點袋子上,“母親會擔心你的。”


    墨韻壓住嘴角的笑意,認真地對他點點頭,“我記住了。”


    “等天氣暖和些,我帶你出去,想怎麽玩都好。”


    “好。”


    沈淮淵見她如此乖巧,眼中的冷意也消散了些許,將裝糕點的袋子輕輕推到了他那邊。


    “給你的。”


    墨韻接過來,剛打開一層,糕點的香氣就鑽到了鼻子裏。


    “謝謝淮淵哥哥。”


    沈淮淵看著她笑眼盈盈的樣子,嘴角也上揚了幾分,心裏之前那點別扭都已經消失不見。


    “我來。”


    沈淮淵幫她打開蓋子,各式各樣的糕點就出現在她麵前。


    墨韻抬眸看他,眸中似有星光,微微一彎就成了一片星河。


    “淮淵哥哥吃。”


    沈淮淵看著她,輕輕搖頭,“我不愛吃這些。”


    墨韻點點頭,垂下眸子看盒中的糕點。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下斑駁光影,為二人周身鍍上一層暖光。


    沈淮淵看著眼前的少女,隻覺歲月靜好,隻不過這種氛圍沒一會就被打破了。


    “姑母姑母!我又來了啊!”


    趙錦程步入正廳,這才發現裏麵隻有他們兩個人。


    “表哥,你迴來了?”趙錦程一屁股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很快就注意到了墨韻麵前的糕點。


    “哇~是錦糕坊的點心!我今天去了都沒買到,韻姐姐你那麽早走是去買點心了啊?”


    墨韻看他直勾勾的眼神,忍住嘴角的笑意,隨後用一種無措的眼神看向沈淮淵。


    沈淮淵自他進來的那一刻,太陽穴就開始跳了。


    “你來有事?”


    沈淮淵遞給墨韻一個安撫性的眼神,又把目光投向了趙錦程,“早點迴家吧。”


    “迴家?”趙錦程撇了撇嘴,“我不!我來蹭飯的!姑母家的飯好吃!”


    沈淮淵被他沒皮沒臉的樣子無語到了,還沒繼續說什麽,就看到他餓狼一樣盯著桌上的點心盒子。


    “韻姐姐,好姐姐了,給我吃兩塊吧,這些新樣式的糕餅我都沒吃過呢..........”


    “趙錦程,你有點出息。”


    沈淮淵斜睨他一眼,語氣中滿滿的嫌棄。


    趙錦程完全不在意,直勾勾地看著盒子裏的糕點,惹得墨韻輕笑出聲。


    “你吃吧。”


    得到允許後的趙錦程迅速往自己嘴裏塞了兩塊,“好吃好吃........”


    沈淮淵抿著唇不去看他,太陽穴跳的更厲害了。


    墨韻看著他風卷殘雲一樣速度,就像第一次見麵他在飯桌上吃飯一樣。


    不對!她的點心怎麽沒了?!


    “你給我留幾塊..........”


    這人也太能吃了!


    她家阿淵給她買的,都快讓這大饞小子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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