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的侍女已經被撤換得差不多了,隻留了一個照顧太後的起居。


    至於梁順,早已經被謝嵐給杖斃了。


    一路上都暢通無阻,謝榆很順利的來到了太後的寢殿。


    這些日子,太後身子不好,又積鬱成疾,整個人都已經瘦了一圈。


    瞧見謝榆進來的瞬間,原本還在喂太後喝藥的侍女連忙放下藥碗,朝謝榆行了禮。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謝榆稍稍點頭,朝她揮了揮手,“孤有話跟皇祖母說,你先下去吧。”


    現在的謝榆是最受寵的儲君,而太後已經是強弩之末,侍女自然是聽謝榆的話。


    餘念初則悄悄的躲在牆角,準備先聽聽裏麵的動靜。


    太後咳嗽了聲,無神的雙眸有些不解的望著謝榆。


    “榆兒?你怎麽來了?”


    說罷又咳嗽了好一會兒。


    謝榆將手中的盒子輕輕一放,隨後坐在了太後的床畔。


    謝榆笑得溫和,跟從前的輕浮模樣判若兩人。


    “孫兒自然是來看皇祖母的,當然了,也有些話想問問皇祖母。”


    太後疲憊的眨了下眼睛,似乎連掀開眼皮都覺得艱難。


    她又咳嗽了聲,這才張了口,“你現在很得意吧?哀家倒是小看你了,從前隻以為你是草包,沒想到真的有威脅到準兒地位的一天。”


    “不過,哀家倒是好奇,你能有什麽要問哀家的?”


    “該不會,也是跟你那個該死的父皇一樣,為了馮媛那個賤人而來吧?”


    謝榆微微勾唇,柔聲道,“是,但也不全是。”


    “皇祖母,您做的孽,不止如此吧。”


    說著,謝榆就從袖中拿出一枚陳舊的紅寶石戒指。


    “此物,太後可熟悉啊?”


    瞧見此物的一刹那,以後的眼神本能的變得驚恐,甚至連唿吸都變得急促了。


    “你……你怎會有這個?”


    “哀家……哀家已經丟了好多年了,一直沒有找到。”


    謝榆冷笑一聲,指尖不緊不慢的擦拭著那黯淡的紅寶石。


    曾經,這上麵染上過血。


    “丟了?太後丟哪兒了?”


    太後故作不解道,“丟了就是丟了,哀家怎麽會知道丟在哪裏了?”


    謝榆冷眼望著他,狹長的眸子滿是戲謔,“既然這樣,就讓孫兒來告訴太後吧。”


    “此物,是母後死的那日,握在手中的東西。”


    “這麽多年過去了,所有人都說母親的死是因為疾病,獨獨隻有我不信。”


    “一個平時都健健康康的人,突然就得病暴斃了,多離奇啊,是嗎,太後?”


    太後不敢去看謝榆,這件事,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了。


    可怎麽……也被挖出來了呀。


    不過好在謝榆沒有證據,就是有這個戒指也不能說明什麽。


    “太後?您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證據,不能把你怎麽樣?”


    太後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你……你想如何?難不成你還想因為莫須有的事情,就殺掉你的祖母嗎!”


    謝榆歪歪頭,“有何不可?”


    “您不是也為了皇叔,一直想置孫兒於死地嗎?”


    太後滿眼都寫著驚恐,“瘋了……真是瘋了!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是瘋子!”


    謝榆低吼道,“瘋的是你!!”


    “你永遠隻憑自己的好惡就隨隨便便取了別人的命!”


    “初兒的娘親是這樣,我的母後也是這樣!”


    “不過我大概能猜到,你對我母後動手,是想斷了塞外對父皇的支持吧?這樣您的準兒,敵人就更少了。”


    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太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謝榆的臉上。


    “是又如何!哀家是太後,還不能處死一個威脅自己兒子的罪婦嗎!”


    “謝榆,你不應該怪哀家,你應該去怪你父皇!”


    “哀家殺馮媛的事情他是不知道,可哀家殺你母後的事情他可不是不知道!”


    “他半點不在乎你的母親,甚至對哀家沒有半句責問,這還不夠可悲嗎?”


    “即便你如今是儲君又如何?你無依無靠,斷斷不會是準兒的對手!”


    “就讓你們再猖狂些時日吧,待準兒即位,定會風風光光的接哀家出去!”


    “到時候,你們都要死,都要死!”


    太後冷哼一聲,止不住的咳嗽,即使磕出血了也依舊猖狂的很。


    “你不是喜歡馮媛那個賤人的女兒嗎?嗬,若不是範思澈倒戈,她早就已經下地獄了!!”


    “等哀家出去,一定當著你的麵,把她剁成肉泥!!”


    話音剛落,謝榆就一把捏住了太後的下巴,另一隻手也已經打開了自己帶來的那個盒子。


    “可惜啊,你沒機會了。”


    “之前我還想顧忌父皇,讓你自生自滅,可你作惡多端,怎麽還配活著呢?”


    “你已經毀了太多人,我不能讓你再毀了我和初兒的未來!”


    他端起盒子裏的藥,毫不猶豫的灌進了太後的嘴裏。


    這藥跟太後平時喝的一樣,隻是多了一位催命的慢性毒。


    跟鉤吻一樣,此毒來自塞外,也是太後當年加害先皇後所用的毒。


    如今報複在了她自己身上,當真是痛快。


    一碗藥慣了下去,太後拚命的想把要咳出來,但都無濟於事。


    她惡狠狠的指向謝榆,嘴巴奮力張了張,卻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啊……嗚哇……”


    瞧著太後痛苦的模樣,謝榆微微勾唇,輕輕一推就讓她癱倒在床,再也爬不起來了。


    “皇祖母,孫兒要迴去陪初兒了,您就好好享受這最後幾天的日子吧。”


    “不過您放心,孫兒會吩咐下去,讓您在我和初兒成婚後再死。”


    “否則,為你這樣的人守孝三年,實在是不值得。”


    說罷,謝榆就走了出去。


    還未出壽康宮呢,他就瞧見了一身宮女打扮的餘念初。


    方才還信誓旦旦的謝榆瞬間慌了神,趕忙將她帶離了壽康宮。


    一路上,謝榆都讓餘念初低著頭,生怕別人發現她來了壽康宮。


    等到了東宮,謝榆將房門一關,果斷捏住了女孩兒的雙肩。


    “初兒,你想做什麽!”


    瞧見方才謝榆的所作所為,餘念初非但不怕,心裏還多了一絲慰藉。


    原來他真的沒有說謊……太後真的得到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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