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站在身側的喬阮香被一個婢女不經意撞到,腳下失重,眼看就要一頭栽倒在水池裏了。


    韓玲慌忙下意識伸手去拽,但卻被喬阮香躲開了。


    接下來喬阮香的動作卻更為讓她吃驚。


    喬阮香早就站在那兒聽著身邊韓玲吐槽宛家如何時,就聽到了身後的宛青荷的心聲。


    她在算計那端著托盤的婢女的步子,同時心裏也祈禱著婢女靠近自己,她再撞婢女,讓婢女借力把自己推入水池。


    讓自己鬧出一個大笑話,被眾人嘲笑。


    嗬。


    這等鬧笑話博眼球的好事,怎麽能少得了她宛青荷?


    所以,喬阮香也早就算計好動作,她在婢女即將撞到她時,暗自將重心偏移,朝右微閃,那婢女撞到了她,但也隻是擦著她的背而過。


    看樣子她像是要栽入水池,其實她也隻是身體前傾虛晃一下。


    之後又借機翻轉身子,便看到站在身後幸災樂禍看著她的宛青荷。


    喬阮香也勾唇一笑。


    繼而,她嫁妝要抓住什麽穩住重心,那玉手便毫不猶豫抓住了宛青荷的胳膊。


    暗自猛地用力一甩,她和宛青荷就直接調換了位置。


    撲通!


    下一瞬,隻聽一聲落水聲。


    宛青荷直接仰麵墜入水池。


    喬阮香則故作驚訝,雙手捂著口鼻,“哎呀,這是宛青荷嗎?你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就掉進水池裏去了?”


    “快來人啊,把宛青荷拉出來。”


    賞花宴上,大家都在賞綠梅雪景,或者三五聚在一起說話,誰都沒注意剛剛的事。


    是聽到落水聲,和喬阮香的唿聲才注意過來。


    大家齊刷刷看向墜落水池裏的人,以及聽到喬阮香說的宛青荷。


    一開始大家隻是聽著耳熟,但都不知道是誰。


    之後不知是誰提了一嘴,說她是宛家的那個新接迴的表小姐,曾經是蘇家大房蘇墨的妾室。


    這個話題一提,就又有人說了。


    “啊,蘇墨的妾室?那是不是寒流侵襲蘇墨賑災那次,喬阮香在外麵吹寒風安排賑災,和蘇墨在屋裏大白日裏合歡的那個妾室?”


    “應該是了,聽說董氏是宛青荷的姑母,所以那蘇墨才寵妾滅妻。”


    “啊?這等爛人宛家還要?要是我,早就想法子撇清關係的,什麽表小姐,這種天生賤蹄子的人,是一輩子上不得台麵的!”


    ……


    隨著大家你言我語,不過幾個瞬息,眾人投向宛青荷的目光,就開始變得鄙夷起來。


    畢竟所有高門貴女,都討厭那靠狐媚肮髒低賤的手段勾引男人的人。


    所以,對於宛青荷,就更是厭惡,光看一眼都覺得汙了自己的眼。


    也都嫌看到宛青荷晦氣。


    宛青荷早就被婢女們從水池裏撈了出來,宛青荷因為想著等喬阮香出醜,她好向禹王展示自己勾人的身姿,所以特意換了件單薄的衣衫。


    內穿訶子裙,並未加內襯,外麵也就搭了一件輕薄的對襟,那對襟因為她在水中掙紮,早已滑落至臂腕。


    此時正露出那白花花的脖子和臂膀來。


    渾身也都濕漉漉的,訶子裙也緊緊貼著身子,她那渾身上下若說沒穿衣服展露在人前也不為過。


    可風一吹,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凍住了。


    雙手抱臂整個人瑟縮著。


    視線再上移,觀她那張臉。


    本是濃妝豔抹的臉,此時因為浸了水,妝花了一片,眉眼一團黢黑,唇周和雙頰也都是染紅的口脂。


    那目前瞧著若說跟鬼一樣嚇人也不為過。


    貴女們個個嫌惡地瞅著那人,冷臉沉眸的,這會兒是沒了半點賞綠梅雪景的心情了,都直接告辭。


    公子們自也對於宛青荷這等低賤下作的女子沒什麽好感,但也都瞥了一眼那宛青荷才走。


    他們自不是覺得宛青荷的樣子有多好看,隻是好奇,能讓曾經風光一時的蘇墨寵妾滅妻的女人,是個什麽樣。


    但看了去,都嗤之以鼻,輕嗤一聲,也有些厭惡地移開了眼。


    也就那胸算是傲人,那張臉簡直沒眼看,就跟個老巫婆一樣。


    就算沒了那妝,那五官也是出奇得平平無奇。


    不夠辣眼睛的。


    公子們見貴女們都走了,也都沒了興致,也跟著告辭。


    也就這麽片刻工夫,院子裏的人基本都走光了。


    沒走的,也是因為還沒找到離開的理由。


    喬阮香自然也隨著大流,跟宛如鶴告辭離開了宛府。


    韓玲還一直在震驚中,還沒緩過神來,就被喬阮香拉著上了馬車。


    馬車又行了一會兒,她才迴過神。


    “所以,你是故意的?你知道宛青荷要害你出糗?”


    韓玲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問。


    喬阮香也沒打算瞞著,點頭,隻是迴答怎麽知道的事上,隨便找了個借口。


    韓玲驚訝過後,也感歎還好她反應機敏,之後又拍手叫好,隻言她幹得漂亮。


    而宛府。


    人去院空,宛如鶴送走了禹王,那怒氣就再也遮掩不了了!


    有丫鬟拿來了毯子,剛裹到宛青荷身上,就見宛如鶴怒氣衝衝走來。


    怒發衝冠,指著宛青荷的鼻子,震吼一聲。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賤貨!還給她什麽毯子,把毯子拿了,張睦!去把這個賤蹄子給我扔迴莊子裏去!我不想再看到她!”


    張睦垂首領命,當即使眼色,那婢女們拿了毯子,拽著宛青荷拉上馬車。


    宛青荷還懵著,聽到舅父趕她入莊子,她那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


    “舅父,不要啊,我不要去莊子裏!舅父,這都是喬阮香那個賤人幹的,不怨我啊舅父!”


    “舅父——”


    任憑她怎麽喊,宛如鶴那眼神都沒有一絲動容。


    好好的一場宴會,本來是他拉攏朝臣,與各官員結交的時機,被她全都毀了!


    再去拉攏增進關係,他不知道還要花費多少時日!


    喬阮香剛迴喬家,賈雲兒就送來了消息。


    又小乞丐瞧見宛青荷被綁著丟進馬車,駛離了宛府。


    但駕馬的不是尋常那幾個馬夫,是經常跟在宛如鶴身邊的護衛。


    聞此,喬阮香眸光一閃,難道是張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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