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們上輩子積了福,曾娶了喬家這樣的好人家,都和離了也不忘打點你們。不然老子非得餓你們三天三夜!”


    說著,眼神還不忘斜了一眼趴在地上,被打得背上血肉模糊的蘇墨。


    啐了一口唾沫,暗罵了一句活該,放著喬家小女娘那般好的人不要,非得寵妾滅妻!


    最後還又補了句,當真是狗眼瞎的!


    蘇家三個房的人分三個獄房關著,沒分男女。


    蘇家大房一家子都被關在最靠裏的獄房,滿屋子都是餿臭味,那白花花的饅頭被丟到地上滾了好幾圈,沾滿了老鼠屎和一些不明肉蟲的屍體。


    蘇墨渾身痛根本動不了,光是嘴一張一合都牽扯得背部刺痛。


    而且,背上疼痛難忍,他也沒心思吃東西。


    若是能把饅頭換一些止痛藥粉,他寧願換這些。


    而靠牆坐著的董氏和蘇青雲,他們是高高在上慣了的,哪裏受過這等折辱的苦。


    隻有饅頭沒有菜,他們怎麽吃得下!


    董氏:“怎麽沒有準備菜!而且,你這饅頭都丟在地上了,你讓我們怎麽吃!”


    喬氏不是打點了他們麽,那他們應該好吃好喝供著他們啊!


    那獄卒剛走沒多遠,聞聲頓足。


    轉身迴看那老娘們,用舌頭剔牙,吐了一口唾沫,走過去,好笑地望著她。


    語氣十分譏諷道:“怎麽?還當這是蘇府,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夫人啊?還給你菜?我給你兩皮鞭你要不要就著吃啊!”


    又不屑地瞥了她那張怒極又怯懦的臉,再次嘲諷。


    “都入了這牢獄成了罪人了,還想吃菜吃幹淨的饅頭?做夢呢!不吃就餓著,以後幾日一口渣渣你們也別想舔!”


    那給喬家小娘子派來的人說了,隻要保證他們不死就行,旁的隨便折辱。


    吼完他又抬腳猛踹了柵欄一下,才走開。


    而那鐵質的柵欄哐哐一陣響,驚得董氏猛地一哆嗦,緊咬著牙口,嚇得不敢再說一句話。


    相比董氏的拎不清蠢笨,蘇青雲更清楚得多。


    那獄卒話糙理不糙,他們都入獄了,能有吃的,能活著,就不錯了。


    那地上沾著老鼠屎髒了一圈的饅頭,他拿起來剝了剝就開始大口吃著。


    方惠和宛青荷更是如此,早早手裏拿著兩個饅頭大口朵頤起來。


    尤其是宛青荷,她在入蘇府時可是在街上流浪了兩年的。


    那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她到現在都記憶猶新,別說是沾了老鼠屎的饅頭,就是硬邦邦的窩窩頭她都吃得下去。


    董氏心裏十分抗拒,可自己肚子也實在是餓,便也撿起來一個,嫌棄地剝了一圈隻留了幹淨的芯,才塞進嘴裏。


    此時,無一人管還在地上趴著的蘇墨。


    蘇墨後背的傷一陣陣火辣辣地疼,他額頭的汗也是一層層往外冒。


    剛剛聽了獄卒的話,他也才從翼王拋棄自己的思緒中拉迴來。


    他不知道今日這一出到底是怎麽迴事,蘇梧怎麽知道了自己貪墨的事,韓老首輔又如何知道自己暗中賄賂朝臣之事。


    如此密辛之事,自己又做得極為小心,怎麽就被發現了。


    可不管怎麽說,自己如今都成了一顆棄子,沒用的棄子!


    他以為喬阮香肯定會落井下石,來嘲諷自己嘲笑自己,可她竟然不計前嫌打點了獄卒。


    迴想過去種種,自己當真是那獄卒所說,狗眼瞎的!


    怎麽就沒發現她的好,好好珍惜她呢?


    若是自己好好珍惜她,就算入了這牢獄,有喬家的家財在,在牢獄裏也是過得美美的!


    自己這一身傷,也早就上了最好的藥,不會這般疼了!


    自己怎麽就沒有好好珍惜喬阮香呢!


    蘇墨此時悔得腸子都青了,隻暗道他那晚就不該隻聽下人咬舌頭,一聽她夜會蘇梧,就去罵她和她母親那麽難聽的話。


    自己不去罵,喬阮香也不會和離。


    可當時自己為什麽反應那麽大,餘光掃到了正往嘴裏塞饅頭,狼吞虎咽的宛青荷。


    對,都是她,一切根源都是她!


    她真的就是禍害!


    若不是最開始她造謠蘇梧和喬阮香苟合的傳聞,自己怎麽會變得敏感起來!


    一些想法一旦生出來,就像身上長了腐肉,隻會越來越多,越變越大。


    蘇墨越想越覺得自己成這般境地都是宛青荷害的!


    是了,宛青荷就是個禍害!


    她在寒流救助百姓時,就害得自己名聲險些掃地,那這次自己貪墨行賄被發現,一定也和她脫不了幹係!


    而且,她是唯一知道自己行賄之事的人!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這個賤人,她還有臉吃!


    蘇墨疼得動不了,抬一下胳膊都扯得傷口撕心裂肺地疼。


    可饒是如此,他還是一個猛地用力,掄起胳膊把宛青荷手裏的饅頭打掉。


    低吼:“賤人,你還有臉吃!我落得這般下場,都是你害的!”


    屋內香爐裏燃著香,味道清淡,是竹葉味的香。


    又被喬阮香精心調製過,味道極淡,但聞之卻很舒心。


    在屋內,也有置身山林的舒暢感。


    這是喬阮香最新調製的香,聞著喜歡,就點了。


    香飄外間,味道就更淡了,若有似無。


    但落在鼻間細細嗅去,還是能聞到一些的。


    不過,蘇梧隻能聞到微微傾身為他斟茶的喬阮香身上的依蘭香。


    沁滿心脾,是他念之想之的味道。


    「蘇梧怎麽突然來了?應該是問蘇老太太怎麽辦的吧?可自己還不確定能不能勸說動韓老首輔幫蘇老太太求情。」


    蘇梧耳邊聽著她的心聲,唇角微揚。


    聲音清和,“我來是告訴你,我已經求得皇上恩準,免去祖母的牢獄之苦,不必擔心祖母。不過,祖母到底是蘇家人,就算不入牢獄也不得留在京城,明日就要動身去雲山寺,需在寺中禁閉一年。”


    「去雲山寺這個結果倒是也不錯,總比蘇老太太在牢獄受苦要好。不過,上一世雲山寺的方丈主持收了蘇家的錢,就對自己折辱打罵,不給吃喝,任由自己傷勢加劇,渾身爛瘡發爛發臭慘死,可見,他們也都不是好東西,多半也是貪財勢利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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