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毛利蘭第四次停下正在做的事情,在原地愣神了。


    自從聽聞工藤新一講述的黑衣組織的事情,到現在為止已經過去兩個多月。


    最開始她的內心止不住地惶恐,即便待在家裏,也總會有種隨時會被窮兇極惡的組織成員破門而入的感覺。


    她有幾次都想要同父親傾訴,可看著小五郎拿著酒瓶醉醺醺衝著電視上衝野洋子的臉傻笑的樣子,原本已經組織好的話語總也說不出口。


    這時她才真正明白了工藤新一變成柯南後對她隱瞞時的感受——在人們麵臨著危險的時候,對著自己在意的人就更開不了口。


    雖然不想獨自承擔所有壓力,更不願剝奪親友得知真相的權利,但真正要坦白時才會知道真相重若千鈞。


    不想讓在意的人受到和自己一樣的痛苦,更不願他們終日惶惶不安,活在不知何時就會大難臨頭的恐懼之中。


    也正因此,她在家中獨處之時,總會將門窗統統鎖好,想辦法同園子或者其他朋友打電話,就好像這樣便會不再孤單一般。


    在夜晚,她總是心神不定地望向窗外,不顧父親的阻攔硬要拉上窗簾。


    小五郎大抵也發現了她的異樣,問過一次之後見她不肯說便不再阻攔。


    倒是她同妃英理見麵時,母親有些憂慮地問她是否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可她到底沒向任何人坦白,倒是應母親的邀到她那邊住了幾天。


    她雖然還隻是高中生,但母親早就督促她要盡快決定將來要做什麽。


    毛利蘭此前總是嘴上敷衍,可在得知黑衣組織的事情之後,她倒有了明確的念頭。


    她確實比不上那些fbi或者警察,不能同變小的工藤新一並肩作戰,可如若當了像妃英理一樣的律師,她或許能夠將那些惡貫滿盈的組織成員親手送進監獄——


    抱著這樣的念頭,她同母親的關係也親近了不少。


    但這並不是她一整天心神不定的緣由。自從早上同小五郎一起在樓下的波羅咖啡店用餐過後,她便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咖啡店的服務生安室透似乎對他們太過熱情了——雖然有一層毛利小五郎弟子的身份在。


    毛利蘭一遍遍地迴憶起他們說過的每一句話,最終停在父親對著安室透說起他們即將前去乘坐神秘列車這件事上。


    沒記錯的話,安室先生當時借著談笑的功夫轉過臉去了吧?如果隻是普通的聊天,又為什麽對他們的行程這樣上心,以至於一問再問呢?


    由於思考得太過投入,直到焦糊味充斥鼻腔,毛利蘭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她急急忙忙將鍋從火上挪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望著外麵不耐煩地吃著毛豆配酒看電視的父親,她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出廚房道:“爸爸,今天到外麵吃飯吧。”


    和抱怨的毛利小五郎一道走下樓,即將從波羅咖啡店門前走過之際,毛利蘭忽地心中一動,控製著角度小心轉過頭,嘴上在同父親說話,餘光卻朝著咖啡店的玻璃外牆望過去——


    小梓站在桌旁,正微笑著同客人說著什麽。


    毛利蘭鬆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榎本梓麵帶微笑地服務完靠窗那桌的客人,拿著夾在板子上的菜單走向後廚,卻在半道上被安室透叫住:“剛剛毛利先生他們是不是從窗邊經過了?”


    “是啊。”榎本梓點頭道:“本來想跟他們打個招唿,但是正好忙著記錄。”


    她指指手上的菜單,粲然一笑:“那,我就忙去啦。”


    “嗯。”安室透輕輕點頭,目送著榎本梓步履匆匆地離開。等到對方的身影完全沒入後廚,四下無人,他小心翼翼地推開側門,沿著階梯爬到毛利偵探事務所門口。


    毛利家的鑰匙他早就想辦法拿到了複製本,原本打算今晚等到那對父女睡熟了再潛進他們家的,如今倒是省了力。


    隻是中午時分咖啡店生意很好,他不能離開太久惹人注意。


    這樣想著,安室透快步走到毛利小五郎的辦公桌前,多虧了毛利父女口風不緊,他很輕鬆就猜出對方的電腦密碼,隨即俯下身去,滑動鼠標查看著什麽。


    門外的毛利蘭無聲地吸了口氣,捂住嘴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從波羅咖啡店那裏走開些距離時她察覺出不對來,行為異常令她提起警惕的人是安室透,可榎本梓對他的好感任誰都能看出來。


    隻是問一句無足輕重的熟客去向,對安室透而言絕對不難。


    想到這裏,毛利蘭心中一陣焦灼,她驟地停步,對父親含混地說了句自己忘記帶東西,便不顧小五郎還在身後高聲喊叫,急匆匆轉身向家跑去。


    路過咖啡館時她特地又往內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榎本梓和安室透都不在。而剛氣喘籲籲衝到二樓,她就透過虛掩的門縫看見了正在俯身查看著電腦的安室透。


    真是……!


    毛利蘭這才想起,此前確實是同對方隨口提過密碼的事。


    當時隻覺得是偶然,可現在再迴想,安室透在那時的確是在有意引導自己向他透露這種信息的。


    新一知道了一定會生氣吧,這麽容易就被敵人套走了重要信息……


    抹了把眼,毛利蘭掏出手機打開攝像功能,小心翼翼地貼在門上。


    她明白對方是訓練有素的人,也不敢多停,隻是見他拿出個黑色的方塊狀物體,在電腦上搗鼓了一會兒,便攥著手機匆匆離開。


    是以,她不曾看見,在她那儼然已經是盡力掩飾過,可到底還是發出輕微響動的腳步聲離開那一層後,安室透朝門那邊投去的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目光。


    因著擔憂榎本梓會再度透露她的行蹤,毛利蘭特地繞了兩條街,才找到已經等得極度不耐煩的毛利小五郎。


    兩人隨便找了家酒館,毛利蘭並沒什麽胃口,幸而毛利小五郎忙著同店中媽媽桑調情不曾注意到。


    事不宜遲,毛利蘭將拍下的僅有幾秒的視頻分別發到柯南和工藤新一的手機裏,隻是過去許久,兩個視頻都還是未讀。


    難道是遇到什麽難題而無暇顧及嗎?毛利蘭焦灼地握緊杯子,心中止不住地冒出糟糕猜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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