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扭頭看向蔣文柏。


    蔣文柏臉上掛著笑意。


    我說:“蔣爺爺早就知道風門手裏有一塊羊皮殘卷嗎?”


    “是的,要門手裏也有一塊,上八門手中除了避世不出的火門之外,應該人手一塊。”蔣文柏扭頭對我說:“小子,江湖很深,就算要摸著石頭過河,也得摸著大點的石頭。”


    我知道他是在點我。


    便當即說道:“我這不是摸上了柳家這塊大山嘛。”


    跟隨蔣文柏緩步上山,山道上全部都是被廢了手腳的風門弟子,甚至有一半的人骨頭都被打出來了,白森森的帶著血肉,很殘忍。


    但是我看了以後很爽快。


    狗鈤的前幾天圍我圍的很舒服,這會兒也該他們受受苦了,至於會不會死人這個問題。


    跟我有個雞扒關係?小白絲被活活折磨死的時候,哪個狗鈤的出來說句公道話了?


    走到山頂祖祠大門口,柳家那一百個人隻有十七個人手上,餘下八十三個人全都精神的很,甚至還說不夠打的。


    而剛剛說拿羊皮卷換一條命的人,我也認識他,前兩次我來風門,基本上都是他在引薦,風門的二把手。


    他不認識蔣文柏,但是認識我。


    他顫顫巍巍的從懷裏掏出一個棗木盒子,打開之後裏麵是一塊羊皮卷,不大,隻有我手裏這張羊皮卷的一半大小,但材質是一樣的,這東西造不了假,而且上麵的味道也都一樣。


    我收起羊皮卷,說:“上次將我圍困在風門,是誰的主意?”


    “秦功,他說在昆侖山上您老人家沒有給秦家麵子,所以……”


    “那要門呢?要門怎麽好端端的也跟站在對立麵了?”


    “洪為軍許了好處,說隻要拿下您,到時候提取出太歲肉的元素,可以分他一些。”


    “哦~”我恍然大悟,然後一掌重重的落在這個二把手的腦門子上。


    蔣文柏也一聲令下,院子裏這幾十號人頃刻之間就被柳家的教頭跟門客給擊斃大半。


    等殺到隻留下十幾個人的時候,我叫停了。


    十幾個人中已經有人被嚇得尿失禁了。


    我拍了拍手說:“你們當中,誰說了算?”


    一個禿頂男慢慢舉起手:“李…李掌櫃的,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也是剛從國外迴來……”


    “我知道,不殺你,你過來。”我朝他招了招手。


    他來到我身邊,我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頓時麵露難色:“這…這…我…我。”


    “不答應,你就死。”


    “別,我答應。”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以後就是我的狗,我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


    我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跟蔣文柏一起帶著柳家的人退走。


    對於這些武人,我也沒有虧待他們,現在背靠柳家,最不缺的就是錢,我當即以柳妙彤的名義,答應給他們一人一百萬的獎金,但是得在京都的事兒忙完之後才會給。


    一百個人,受傷的、沒受傷的齊齊振臂高唿。


    遣散他們之後,我跟蔣文柏迴到了之前的胡同。


    小黑絲有些悶悶不樂。


    我說:“我以為今晚秦功也會在風門,沒想到那麽慫,等抓到秦功,我全權交給你。”


    “好。”小黑絲隻吐出這一個字,看得出來對我也有些意見。


    收拾了一些屋子,我們三人暫時在這住下。


    蔣文柏可能是做保鏢習慣了,他沒有住在堂屋,反而住在挨著大門的陪房裏。


    第二天一早小黑絲就來到了我房間,問我什麽時候去打秦家。


    我搖了搖頭:“秦家勢大,哪怕賠上整個柳家也打不贏,況且硬碰硬是莽夫之舉。”


    說完,我的目光重新迴到了電視上:“看電視。”


    電視上正在播報的新聞。


    是秦功的兒子兒媳跟十幾歲的小孫子全部被綁架,並且被拖到風門祖祠的山腳下淋上汽油,一把火……


    轟——


    隨著汽車的爆炸聲,隔著電視屏幕,我都聞到了烤肉的味道。


    我嘿嘿一笑,小黑絲竟然被我的笑容嚇得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我說:“解氣嗎?”


    小黑絲點了點頭,說:“解氣。”


    “還沒完呢,報仇要一件一件來,想要動秦家,就要先拔了他的爪牙,要門的位置你搞清楚了嗎?”


    “搞清楚了,在西郊。”


    “行,一會兒你把位置給蔣爺爺,他會安排人過去,不過對付要門不能簡單的打打殺殺,他們的人可比風門的人要多得多;而且要門雖然是一群叫花子,但是這些人特別講道義,守規矩。”我摸著下巴上的胡渣,把我的計劃講給了小黑絲。


    小黑絲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為什麽他們明明人多勢眾,卻依然那麽守規矩呢?”


    “越窮的人,越沒有勇氣,越容易守規矩,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一旦犯了錯,根本沒有足夠的實力讓自己脫身,可是這個世道恰恰相反,越守規矩的人,越窮。”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有些悲涼。


    因為十幾年的江湖路,我見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幾十塊甚至幾百塊都能夠壓倒一個家庭。


    早些年在順德南邊那塊兒有個棚戶區改造工程,黑心開發商隻用幾萬塊就‘合法’的‘買’下了別人賴以生存的家,當時逼得人跳樓的跳樓,喝農藥的喝農藥。


    當時我還很天真地問老李為什麽這些人不反抗呢?


    老李嗬嗬一笑,說:“拿什麽反抗?人家是‘合法’的,你反抗,性質就變了,你會從一個草民變成一個刁民,然後接受法律的製裁。”


    “為什麽他們是霸占別人的家,依然是合法的呢?”這是我當時提出的問題。


    老李這一次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好一陣,他的眼淚都笑出來,最後說:“因為他們欺負的是窮人。”


    這些年來,我明白了老李當時為什麽要笑,又為什麽會笑出眼淚,或者說那是無奈而流出的眼淚,而不是笑出來的。


    羅律師不是說過一句話嗎?


    在你需要法律的時候,法律不一定能幫到你。


    但是你違法了,它一定能製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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