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沒有給休整時間,當卷軸展開後,千位守擂者被要求立刻上台。


    圓月高懸。


    李知正提劍掠上台,身法靈飄如羽,隻這一現身便能看出他在千位守擂者中亦屬翹楚。


    長央快速掃過其他上台的守擂者,許多人到底修為沒有和同輩拉開距離,群戰一畢,身上多處負傷,這時候宗門資源的重要性瞬間體現出來。


    一般宗門簡單醫治後,隻能帶著未完全好的傷口上台,而有的人服下自己帶來的藥丹,則可以迅速痊愈。


    好在李知正隻是道袍被劃破幾道口子,但當長央目光迴到擂台,見到他對手時,不由皺眉:胡寇正是在中門外夾道阻攔李知正的那名圖浪宗弟子。


    此人身上那套白藍浪紋道袍上沾滿鮮血,可見其群戰時狀況,但神態奕然倨傲,並未有受傷模樣,不知是服下厲害藥丹,還是實力強勁才未受傷。


    胡寇落後於李知正上台,他提劍慢慢走向擂台中央,一雙陰戾眼睛緊盯著李知正,嗤道:“狗擋道。”


    李知正自然認出胡寇,他輕彈手中劍刃,刃身微曲,瞬間發出錚聲,抬眉看著對麵的人,奇道:“靈界果然還是太大,竟有人罵自己是狗。”


    要說擋道,先前也是胡寇擋了他的道。


    胡寇麵上肌肉抽動,明明才二十未出頭,卻沒有半點少年意氣,眼中血絲陰戾橫生,盯著人像一條毒蛇。


    比賽鍾聲剛一響起,胡寇便如毒蛇般探頭猛紮向李知正,劍刃在月下閃過冰冷光芒,李知正反應不可謂不快,他不退不躲,握劍直迎往前,竟比胡寇還要快上一分。


    眼見兩劍即將交鋒,胡寇左手一抬,盾牌憑空出現,擋在前方。


    地階法器,完全能消除一個築基後期巔峰劍修的攻勢。


    李知正神色未變,先前見過對方這件盾牌法器,他早有預料,鬆開劍柄,身體側偏向左前躍,似要任由劍撞上盾牌。然而下一刻,他右手再度握住劍柄,調轉一百八十度,劍隨身動,被帶著向前,貼近胡寇右半邊身體。


    月光下,兩人身形交錯,高濺起一潑滾燙鮮血。


    眨眼間,李知正與胡寇赫然調轉擂台位置。


    而胡寇右臂被劃出一道深而見骨的傷口,以至於連劍都快握不住。


    隻此一招,長央便看出胡寇不是李知正的對手,他手持地階法器,卻不能充分利用,反而讓李知正借身形移動速度繞開盾牌,破了他的防護,胡寇甚至沒來得及繼續揮出那一劍。


    縱觀全場五百擂台,也不得不承認李知正依然是其中的佼佼者,難怪重霄宗將其視為振興宗門的繼承人。


    胡寇顯然對此難以置信,他憑借這一麵地階盾牌,在前一個擂台上無往不利,而現在才一招便被破了防守。


    即便原先在中門外夾道,李知正就躲過他的攻擊,但那時自己的盾牌還未完全展開,胡寇根本想不到如今盾牌完全展開後,仍然對李知正無效。


    台上台下


    各人心思瞬轉,李知正卻未多停留,再度逼向胡寇。


    圖浪宗勢力遠盛重霄宗,胡寇身上的法器多半不會少,他需盡快出手,好讓對方來不及使出別的法器。


    李知正轉身禦劍,冷冽劍光瞬息變幻,一化生三,疾速旋轉,逼向胡寇。


    胡寇下意識後退一步,右手斬斷一劍,左手抬盾擋消另一劍,但剩下最後一劍卻是真正劍身,飛繞反刺他後背。


    “噗呲!”


    又一道鮮血濺起。


    短短數招交手,胡寇果然被完全壓製,逼得連連向擂台邊緣退去。


    他臉色緊繃,試圖咽下丹藥,提升修為。


    李知正又豈會留他機會,一道劍意將其手中丹藥擊飛,人已瞬移靠近,抬腳便要踹胡寇下台。


    “吼!”


    就在他踹向胡寇刹那,台上驟然爆發一道刺目光芒,響起兇惡獸聲。


    再看清時,李知正已經倒飛出去,他翻身落地,一手握劍試圖撐在擂台上,劍刃劃地不斷發出刺耳聲。


    “師弟!”


    “小心!”


    台下重霄宗的弟子們眼看著李知正要摔出擂台,頓時驚唿。


    李知正強行壓下喉嚨中即將噴湧而出的鮮血,左手狠砸向地麵,四根手指指背摩擦的血肉模糊,堪堪減緩後退速度。


    繞是如此,他半邊身體也出了擂台,險些跌下去。


    台下所有重霄宗弟子不免倒抽一口氣,長央的目光卻落在擂台中央:一隻身形龐大,威風凜凜的鬃毛獅正趾高氣昂地在中央踱步。


    “禦獸?”


    “不對,圖浪宗怎麽會禦獸?”


    擂台上的異變吸引周圍許多外宗弟子注意,議論紛紛。


    “這是拘魂紙獸!”


    “拘魂……什麽?”


    “將獸魂引入紙中,不用喂養,不用禦法,滴血認主後,隻需一縷靈力便可完全驅使,永不反噬,這便是拘魂紙獸。”


    “上麵那獅子稱不上獸,更像是一種法器。”


    “原來如此,我看重霄宗弟子恐怕要輸了。”


    “一隻拘魂紙獸價值不菲,圖浪宗這迴絕對是花了重本。”


    “畢竟胡寇是圖浪宗掌門獨子,聽說每年耗費靈石丹藥都不計其數,對上這樣的人,要麽實力夠強,要麽手段夠多。”


    台上的李知正在那股陌生氣息出現那刻,便知道糟了,這獅獸修為在他之上,至少是金丹前期。


    胡寇從擂台邊緣走迴台中,他收起狼狽模樣,冷嗤一聲:“不自量力,今日就讓你見識什麽叫拘魂紙獅。”


    擂台中央的鬃毛紙獅揚頸長嘯,氣息令人為之震顫,胡寇不過輕輕抬手,它便毫不猶豫撲向李知正。


    李知正顧不得血肉模糊的手背,迅速起身,迎向鬃毛紙獅,自下而上揮劍,數道蓬勃劍意迸舍而去。然而,鬃毛獅獸掌風一掃,將劍意紛紛擊碎-->>


    ,同時張口狠狠咬向他。


    一人一獸纏鬥起來,台下


    重霄宗弟子們麵上急躁擔憂之色一覽無餘。


    “怎麽辦?師弟不會輸吧?”


    “就算輸,這屆我們重霄宗的排名也大大往前了。”


    “這個人實力不行,手段倒多。”


    “比賽本就沒有規定手段。”


    長央站在一旁,望向擂台,李知正早已築基後期巔峰,也曾有越級和妖獸廝殺的經驗,何況還有兩件法器未用,他不會輸。


    除非胡寇還有底牌。


    台上那頭拘魂獅體型雖雄壯,但行動卻異常靈活,李知正想要繞到其背後襲擊,總以失敗告終,最後幹脆正麵迎戰。


    一時間隻聽得見劍刃與尖銳獅爪撞擊交鋒的鐺鐺聲,似乎連掃過的空氣都帶著火星。


    “鏘!”


    李知正一個躍起扭身,劍砍在拘魂獅頭頸處,當即發出鏗鏘一聲,沒有鮮血流出,但他敏銳察覺到拘魂獅身上的靈力有所黯淡。


    哪怕李知正傷口不斷增添,但氣勢未減,劍氣長虹,竟有種愈戰愈盛的勢頭。


    胡寇頓時沉臉,持劍從另一邊攻過來,與拘魂獅呈夾角,要聯手將李知正逼離擂台。


    原本已經拉小的差距,加入一個築基修士,李知正再度被迫陷入膠著狀態,隻要他即將成功傷及拘魂獅,另一邊的胡寇便迅速纏上來,牽扯李知正的招式。


    一旦李知正分神應付胡寇,拘魂獅又攻過來。


    “小心!”


    就在胡寇頂著盾牌,持劍對付李知正時,拘魂獅冰冷鋒利的利爪狠狠掏向他腦袋,毫不留情,驚得台下重霄宗弟子高喊。


    這一刻,長央的注意力卻在胡寇身上,他右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枚棗核大小的黑色丹藥,她甚至能看到丹藥上有一道暗紋。


    拘魂獅出現時,長央沒有感覺,此時見到胡寇手中丹藥,心中卻莫名升起極致的危機感:“胡寇有烏油丹。”


    她甚至沒來得及思考自己從哪知道的烏油丹。


    李知正扭頭對上利爪揮來的寒芒,餘光瞥見另一邊似要揮劍的胡寇,當機立斷左手撫上儲物戒,直接衝向拘魂獅。


    在台下眾人看來,他像是不要命地將自己腦袋送向拘魂獅的利爪上。


    然而,那瞬間李知正左手丟出一件地階法器。


    ——十字鏢!


    十字鏢極速旋轉飛向拘魂獅,隻聽得刺耳的“哢嚓哢嚓”聲爆起,拘魂獅爪被絞得粉碎,它遠遠未停,瘋狂絞向拘魂獅,將其血肉絞得粉碎,如一場血雨空落。


    李知正迎著這場血雨,身速提到極致,避開另一邊胡寇丟來的黑色丹藥。


    在重霄宗弟子還未反應過來時,那枚丹藥堪堪擦過李知正衣角,就在刹那,丹藥瞬間爆炸,所濺之處,皆被腐蝕。


    李知正未完全退到安全距離,本能抬臂遮擋,那黑色丹末一碰上,便像黑油一般侵染蔓延,隨即腐蝕衣袍,繼而是血肉。


    李知正右臂被迅速腐蝕,他身形一頓,左手收迴十字鏢,竟是直接削去大臂


    血肉,避免黑油般的東西繼續腐蝕筋骨。


    同一時刻,李知正蒼白著臉猛然調轉身形,逼向胡寇,他要他現在就下台!


    隻是,他還是小看圖浪宗的資本,原以為對方底牌已盡。


    在靠近的瞬間,胡寇手中竟又憑空出現兩枚烏油丹,他有盾牌法器防身,根本無懼,冷道:“找死!”


    李知正瞳孔一縮,此刻再退已然來不及,用最後一張底牌?


    不。


    少年雙目冰冷,對付這種空有修為的人,根本用不著浪費自己的底牌。


    當胡寇再一次試圖將烏油丹拋向李知正時,十字鏢狠狠撞上他手中盾牌,兩件地階法器重重撞在一起,濺出星點火花,胡寇左手下意識停頓,繼而想要重新丟向李知正。


    然而,晚了。


    “噗呲——”


    一道輕而短劍刺血肉的聲音掩蓋在法器對撞聲中。


    兩顆烏油丹沒被拋起,反而墜地,骨碌碌滾了圈化開,慢慢腐蝕擂台。


    胡寇茫然低頭看向下方,隻見到一柄劍深深刺進自己脖頸,寒意席卷全身,靈力消散:“你……”


    根本發不出聲音。


    這時,胡寇忽然想起自己隻是築基。


    隻有元嬰期,才能多一條命活下去。


    ……他要死了。


    李知正毫不猶豫抽劍,抬腳將胡寇踹下擂台,落在身上的拘魂獅血肉早已化迴碎紙,粘在肩上。


    他退後避開腳下蔓延過來的烏油丹末,看向台下的長央,朗聲笑道:“我贏了。”


    第二場至死不休,生死不論。


    李知正不覺得自己殺胡寇有何問題。


    ……


    東澤城前門外,某處觀戰高樓,桌麵轟然粉碎,一名身穿白藍浪紋道袍的中年修士霍然起身,臉色陰沉至極:“重霄宗?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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