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詩詩和玖兒換上小廝的衣服,做男子打扮,從北院後麵的小側門偷偷溜出去了。


    等進了郝大夫的醫館,愣是沒人認出她們,郝大夫都被她逗笑了,對她大膽的要求,也直接予以拒絕。


    “大奶奶,您是什麽樣的身份,這給病人處理傷口,別說幹了,您看都看不下去的,別鬧了,迴去吧。”


    林詩詩哪裏肯聽,把自己心中的擔憂跟郝大夫說了,請他務必教導一二。


    郝大夫搖搖頭,歎口氣道:


    “你母親在時,就總說你是個重情的,擔心你多情傷己,哎,這也是命。”


    這便是應下了。


    大概半個時辰,就有一個用門板抬過來的傷者,一大早上的,趕馬車翻溝溝裏了,全身都是傷。


    郝大夫看了眼換上幹淨醫護服的林詩詩和玖兒,半是警告的道:


    “老頭我可先說好了,我給病人治病時,你們不可大唿小叫,若影響了我施治,我就把你們趕走,以後都不要再來了。”


    兩人齊刷刷的點頭。


    病人臉上被摔得血肉模糊,光是看一眼,胃裏都翻騰。


    玖兒緊緊拽住林詩詩,怕她喊出聲來。她一個下人,這方麵總是好很多的。


    但奇怪的是,林詩詩全程精神貫注, 可以說兩個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郝大夫給傷者處理傷口,清洗,割掉爛肉,上藥,包紮……


    郝大夫見她認真,很是意外,到了後半程,就一邊料理傷者,一邊開始講解。


    足足忙活了兩個時辰,才把傷者從頭到腳處理幹淨,傷者這會已經被包紮得跟個粽子似的。


    “迴去以後,平躺不要亂動,屋裏放冰塊降溫,兩天後再來換次藥。”


    郝大夫吩咐家屬,又給開了消炎止血的湯藥,才把病人打發走了。


    “你倒真讓老夫刮目相看。處理這種事情,我很少親自上手了,都是交給年輕的大夫去幹。今天沒白教,嗬嗬。”


    郝大夫很高興。


    自此之後,林詩詩每天都過來學習,漸漸的也開始自己上手,郝大夫給了她一本人體的醫書,讓她迴去翻看,治病之餘,也經常給她講解。


    春雨在北院,每天替林詩詩燒香念經。


    如此,一晃十來天過去了。


    林詩詩記掛著陸昶走時說的,大概半個月會迴來。


    就這幾天,該迴來了。


    因著白天在醫館辛苦,晚上迴來洗漱完,還要讀醫書,畫身體結構圖,揣摩學習,林詩詩這段時間挨著枕頭就睡。


    這天也是如此。


    半夜三更之際,她卻突然從噩夢中驚醒,之後便再也無法入眠,她把春雨喊進來,點燈。


    “大奶奶,我去給你煮一碗安神湯,喝了再睡一會。”春雨道。


    “不用,我這是心裏不得安靜,你陪我去隔壁念會經。”


    林詩詩幹脆換上衣服,去了隔壁的廂房念經。


    之前她不管心中如何擔憂,隻要一念經打坐,心裏就會安靜下來,可今天不一樣,心口處總是撲通撲通的。


    “隻怕是有時要發生。”她心裏隱隱有不好的猜想。


    “春雨,你去廚房燒開水吧。”


    春雨以為她是要一會沐浴,林詩詩又說不是,就讓她隻管去燒著。


    春雨聽話的去了。


    沒過一會,府門外傳來敲鑼聲,進入五更了,夜色正濃。


    林詩詩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似刀具相接,劈裏啪啦越來越明顯,又有幾聲尖銳的哨聲響起。


    林詩詩心底一驚,坐起來打窗戶往外看。


    燈光陸續點燃,張媽媽和玖兒都起來了。


    “大奶奶,開門。”


    是安慶的聲音。


    玖兒跑過去把門打開,安慶扶著陸昶站在門口,後麵還傳來廝殺的聲音。


    “大爺受傷了,我先把他放在這,你們把門關好,千萬別再開門。”


    安慶身上都是血,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說完,頭也不迴的跑了出去。


    張媽媽趕緊把門插上。


    陸昶雙目緊閉,人已經昏迷。


    他一身玄衣勁裝,黑色掩蓋了他身上的血跡,可他經過的地方,滴滴鮮血落下。


    “玖兒,快把藥箱拿過來。春雨,把熱水提過來。”


    林詩詩用剪刀三下兩下就將陸昶身上的衣服剪了個利落。


    右臂上三處刀口,左臂上一處,致命傷在胸口,長約十寸,皮翻肉滾,林詩詩仔細看那傷口,已經挨著心髒。


    “這左胳膊上的血為什麽是黑色的?有毒?”林詩詩見他湧出來的血顏色很暗。


    “春雨,這是解毒丸,你先化水給大爺喂下。”玖兒將一粒赤色藥丸遞給春雨。


    因為左臂上中了毒,林詩詩先給他清理中毒的傷口,然後撒上一層厚厚的消毒粉。


    胸口處的傷口很深很長,若不是這幾天跟著郝大夫好好學習,這樣的傷口她根本不敢動。


    郝大夫說林詩詩天生手感好,縫合傷口比他這個老大夫不差多少,其實這是因為林詩詩的繡工好,打下了好的基礎,所以拿起針就很嫻熟。


    而上輩子,她經曆了那麽多的腥風血雨,讓她可以平靜的麵對這些。


    在玖兒的配合下,兩個人有條不紊的將陸昶的傷口處理完畢,張媽媽和春雨在旁邊打雜。


    “大爺失血過多,春雨,去給他熬一碗人參補血湯。”


    陸昶臉色蒼白,脈搏倒還算平穩,沒有生命之憂。


    外麵的打鬥不知道何時停了,安慶等在外麵,聽出來的春雨說大爺包紮好了。


    “大奶奶,安慶也受傷了。”春雨進來跟林詩詩道。


    林詩詩和玖兒出來,要幫安慶料理傷口。


    安慶先問了陸昶的傷勢,聽說生命無憂就放下心來,他不讓林詩詩碰,道:


    “我這是小傷,已經讓人去請禦醫了。等禦醫來了再看。”


    他的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漏。


    林詩詩皺眉,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著剪子就把他的衣服剪破了。


    “大奶奶,你這……哎呦……”


    “你配合不配合,不配合我就不給你上止疼藥。”


    “配合……配合……”


    ……


    安慶心驚膽戰的看著林詩詩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在他傷口上比劃,看著看著,兩隻眼睛裏都是不可思議。


    “大奶奶,你怎麽會這些……”


    “先閉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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