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詩正在悠閑的喝茶,見陸珊珊滿臉不善而來,故作驚詫道:


    “珊珊,你這是怎麽了?”


    “林詩詩,是不是你把我和王公子的事情說出去了?”陸珊珊就差指著她質問了。


    “你在亂說什麽?你和王公子也沒有什麽事啊,我可從未對外說過半句。發生了什麽事?”


    林詩詩一臉無辜。


    陸珊珊半信半疑。


    “那鍾夫人怎麽會知道的。”


    說著,就把永定侯府為此要退婚的事情說了。


    “退婚?你沒跟我開玩笑吧?你和王公子本就是正常來往,又沒有苟且之事。何至於大題小做。我看,這是鍾夫人在找借口。”林詩詩道。


    陸珊珊一聽,覺得十分在理,餘氏也是這麽說的。


    她對林詩詩的疑心頓時消解不少。


    “那你說鍾夫人怎麽會知道的呢?”陸珊珊仍然在這個問題上周旋。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也就丁婆子陪你去的多,但你不是讓丁婆子走了麽?”林詩詩道。


    這一層,陸珊珊遲早會想到的。


    “是啊,丁婆子說,年底了,她要迴京北老家過年,她要做奶奶了,說以後不出來做零工了。”


    “她一個下人,就算亂說,也沒人會信的。主要是,你跟王公子之間清清白白。這事,我看還是永定侯府那裏,有了其它的想法。”


    林詩詩道。


    陸珊珊徹底放下對林詩詩的戒備,林詩詩說的話跟母親一模一樣的。


    鍾氏這個老毒婦,竟然想拆散自己的親事,等她嫁過去,定要想辦法加倍給她還迴去。


    京城很快有人在傳言,永定侯府的三公子中了個同進士,就眼高於頂,看不上未婚妻,想退親另攀高枝。


    “據說,毛公子看上的,是一個二品大員的女兒,隻要跟那邊定親,他就前途一片光明。”


    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毛林海外出的時候,就有人對他翻白眼,對他十分不屑。


    鍾氏知道以後,氣得對著毛林海訓斥:


    “老三,我跟你說了,做人不能心慈手軟,你就是不聽。你看看吧,人家現在把髒水潑到你的身上。”


    毛林海垂頭,十分沮喪。


    他看到王寂川寫給陸珊珊的絕交信和那個荷包時,難過了好多天,但最後,他還是求著鍾氏,給對方留幾分體麵。


    所以,永定侯府隻是讓媒婆過去說退親的事。甚至,都隻是把退親的原因,含含糊糊的告訴了胡媒婆。就是怕胡媒婆嘴大,到處亂說,毀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兒啊,你聽我的,這件事你不要插手。此女十分可惡,幸虧發現得早。”


    鍾氏恨恨的道。


    毛林海沒再說什麽。


    很快,關於永定侯府和鎮國將軍府的親事,又有了新的流言。


    “世風日下啊,好好的一個大小姐,竟然在外麵勾搭窮書生,這是話本子看多了吧。”


    “還被人窮書生玩弄後拋棄了。”


    “可憐毛公子是個老實人,糊裏糊塗差點上了當。”


    ……


    “砰砰砰……”餘氏氣急敗壞,把桌上的茶杯都打落在地。


    “娘,這可怎麽辦?永定侯府是鐵了心要退了親事。”


    餘氏當時故意放出流言,說永定侯府是勢利眼,想另攀高枝要退親,就是想給永定侯府壓力。


    沒想到鍾氏竟然不為所動,還滿大街傳出陸珊珊行為不端的流言。


    “欺人太甚。我去永定侯府要個說法。”


    餘氏怒氣衝衝,帶著莊嬤嬤殺到永定候府,找鍾氏麵對麵對質。


    “鍾氏,我以前敬你幾分,是我瞎了眼,你怎麽可以放出流言,毀我女兒名聲。”


    鍾夫人冷冷的看著餘氏,眼裏滿是輕視。


    “你女兒自己做了什麽,你難道不知?我給你們臉麵,想好合好散,是你傷人在先。”


    兩個人一番爭執拉扯,都是在後院的鬥爭中成了精怪的人,那是不相上下。


    最後鍾氏見餘氏實在不識抬舉,拿出一個荷包和一封信,舉著給餘氏看。


    “看看,這是不是你女兒給那個書生繡的,這信裏,可是寫得清清楚楚。人家不喜歡你女兒,讓她另擇良人,嘖嘖嘖。”


    餘氏如何不認得女兒的針線。


    那封信的內容更是讓她五雷轟頂。


    最後,餘氏是被莊嬤嬤扶著走出去的。


    “去,把那孽障給我叫過來。”


    餘氏迴道芙蓉院,滿臉寒氣和失望。


    陸珊珊急切切的跑了過來,看到餘氏的表情心中就是一緊。


    “娘……”


    “跪下!”


    陸珊珊不敢抗辯,聽話的跪了下去。


    “娘,到底怎麽了?”她好著急。


    餘氏一邊說一邊罵。


    “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蠢女兒。跟你娘都不說實話。那個王公子寫的絕交信,怎麽會流落到外麵去?”


    餘氏罵道。


    陸珊珊聽完,幾乎要昏厥過去,她……她不知啊。


    “娘,那這親事?”


    “人家有證據在手,還能如何?親事我已經答應退了。”


    “娘,那我可怎麽辦啊,嗚嗚嗚……”


    退了親,名聲也毀了,還去哪找這樣的親事去。


    餘氏恨鐵不成鋼,這會看著陸珊珊就心煩,讓下人把她拖迴了珊瑚院。


    親事得退,還得痛痛快快的退,這樣,永定侯府還能給一線生機。


    可陸珊珊不甘心,她想著毛林海看她的眼神,那明明是極為歡喜的。


    她瞞著餘氏寫了一封信送過去,要求見他一麵。


    “如若公子絕情不見,我亦隻能一條白綾了此殘生……”


    兩人約在外麵的茶樓見麵。


    陸珊珊精心打扮,眼圈紅紅的,看起來我見猶憐。


    “如若能求得他軟了心,這事也不是不能迴旋。”陸珊珊想道。


    成敗在此一舉。


    可當她見到毛林海,還沒來得及施展,就被毛林海的一句話,打入無底深潭。


    “陸姑娘,你有什麽話就快說吧,我母親還在隔壁等著。”


    他竟然如此狠心。


    男人怎麽都如此狠心。


    一點點機會都不給。


    “毛公子,緣分一場,我今天就是來道個別。有些事,千言難辨,我亦無從說起。山川綿長、水流遼闊,隻祝願公子所行之路皆平坦順遂。”


    說完,她取下胸前的蓮花彩玉,遞給毛林海。


    然後施施然一禮,戚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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