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陸珊珊朱唇微啟,滿是幽怨,仿佛在追問一個解釋。


    王寂川隻微微一愣之後,便移開了眼睛,對著旁邊一個女子笑道:


    “林姑娘。”


    陸珊珊神色一滯,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林南南俏生生的站在旁邊,正對著王寂川羞澀的微笑。


    少女的羞澀似三月輕柔的風,可看在陸珊珊眼裏,那就是最無恥的勾引。


    她雙拳攥緊,嘴唇緊抿。


    “王公子,祝你心意達成,得償所願。”林南南明顯有些緊張。


    王寂川拱手道謝。


    “你們認識?”


    陸珊珊情緒激動,連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陸珊珊去林府的時候,見過林南南,她是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裏的。


    雖然長得乖巧可愛,但區區一個剛來京城的商戶之女,不值一提。


    可剛剛,王寂川完全無視自己,卻熱情的跟林南南打招唿。


    林南南那神態,完全就是見了情郎時的情竇初開。


    下賤,竟敢當麵勾引她陸珊珊看中的男人。


    自己都得不到,她憑什麽。


    可王寂川在側,她不得不忍著心中的嫉恨。


    王寂川卻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溫柔的跟林南南說了幾句話,還讓她一個女孩子,不要在外麵貪玩,早點迴去。


    而林南南也果然乖巧的走了。


    陸珊珊想質問王寂川,為何朝三暮四。


    紅雀拉著她的袖子,在她耳邊輕輕道:


    “小姐,毛府的下人還在。”


    紅雀隨便指了指遠處一個小廝的身影道。


    陸珊珊也不認得,但她不得不顧忌著。


    “走。”


    她怒氣衝衝的往林南南走的方向追去。


    “站住。”


    她跑到林南南前麵,擋住去路。


    “陸姐姐。”林南南客客氣氣的打著招唿。


    她雖然不清楚林詩詩與陸珊珊之間的恩怨,但從母親潘氏的言語之間,也能體會到一些。


    自己的堂姐林詩詩,與她這個表妹陸珊珊之間,並不真心交好。


    “林南南,你是特意來送王公子的?你怎麽會認識他?”


    林南南眼珠子一轉,帶著幾分天真無邪道:


    “年前在市集上買了王公子的字畫,十分喜歡,便認識了。今天過來看熱鬧,沒想到竟然偶遇。陸姐姐,你可是來送你的未婚夫毛公子參加科考的,看見他了嗎?”


    陸珊珊暴漲的怒氣就像被刺破的氣球,一下就泄氣了。


    “我……是啊,毛公子已經進去了。”


    她現在的身份是毛林海的未婚妻。


    “南南祝毛公子旗開得勝,以後陸姐姐便是進士夫人啦。”


    林南南笑得沒有心眼。


    陸珊珊訕訕的笑了笑,說了聲多謝。


    “陸姐姐,那我先迴去了。”


    林南南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她今天就是來撞撞運氣,沒想到不僅見到了他,他還跟自己說了這麽多的話。


    陸珊珊目送林南南帶著丫鬟離去,心中十分不爽,卻找不到發泄的渠道。


    “小姐,迴去吧。”


    紅雀一路心驚膽戰,這會才稍稍放下心來。


    出來這麽久,自然得迴去了。


    毛府那邊,也有意在毛林海科考後,陸珊珊出了熱孝後成親,兩邊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


    半個月後,科考成績公布,王寂川奪得探花,毛林海隻得了個同進士出身。


    陸珊珊知道後,心情一陣抑鬱,來到北院找林詩詩歎了會氣。


    “大嫂,我就說他非等常之輩,我至今不知,我到底哪裏做錯了。”陸珊珊不甘心的道。


    “珊珊,毛公子也中了同進士,咱們可不能再說那糊塗話。”


    林詩詩耐著性子勸導。


    “大嫂說的也是,千裏挑一,才能出一個進士,同進士雖然遜色了點,但也難得。我一會去找二哥二嫂,看看能不能讓毛公子也在六部謀個職位,如果他能進六部,也不比那探花差多少。”


    “那是自然。”


    陸珊珊雖然嘴裏抱怨,但心裏卻很高興,在林詩詩這裏叨叨了一會,便去找沈玉嬌去了。


    沈玉嬌取笑道:


    “珊珊,你都還沒嫁過去,這心就偏了。人家永定侯府又不是府上沒人,還需要你操心這個嘛。”


    兩個人說笑一番,最後沈玉嬌也答應迴娘家找她父親疏通疏通。


    餘氏最近春風滿麵,喜氣洋洋,派了個小廝,把這個好消息給那個在山腳邊住茅草屋的陸懷喜送了過去。


    過了幾天,毛府那邊卻始終沒有動靜,餘氏心裏不禁嘀咕。


    “莊嬤嬤,你說這毛林海中了進士,不應該派個人來報喜嗎?”


    莊嬤嬤凝思半天,道:


    “夫人,可能太忙了吧。也可能他們知道,我們肯定早就知道了,所以就省了。”


    餘氏皺眉,不太高興。你忘了誰,也不能把未來嶽母娘這一家給忘了。


    又過了兩天,餘氏得知永定侯府要給毛林海舉辦慶功宴,但鎮國將軍府並沒有收到請柬。


    她心裏開始覺得不安。


    莊嬤嬤安撫道:


    “且再等等,說不定是鍾夫人想親自過來送請柬呢。”


    畢竟兩家的關係正在節骨眼上,是與眾不同的。


    餘氏耐著性子又等了兩天,實在是等不下去了。


    莊嬤嬤這會也找不到借口來說了。


    可又不能上門質問,你為何不給我發請柬,這也太丟麵了。


    餘氏便把沈玉嬌喊過來,讓她去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麽迴事。


    沈玉嬌當即迴了娘家,她娘家跟永定侯府是有來往的。


    果然,沈府早就接到了永定侯府的請柬。


    沈玉嬌迴來對餘氏道:


    “母親且等等,已經讓人幫著去打聽了,明天定有迴信。”


    餘氏和陸珊珊心裏跟打鼓似的,不得安寧,陸珊珊連嫁衣也沒有心思去繡了。


    兩人俱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晌午,沈府那邊派人送信過來,說永定侯府的主母說,陸府還在熱孝期間,不能參加宴飲,所以便沒有發帖。


    餘氏和陸珊珊得了這個信息,心情更加沉重。


    “我們不能出席宴飲是我們的事,可你該有的禮節你得有。”餘氏心事重重。


    陸珊珊也覺得事情不是這麽簡單。


    “母親,我去找毛公子問個明白。”陸珊珊急的都要哭了。


    “你一個閨閣女子,這樣下臉麵的事情,怎麽能去做。”


    餘氏喝道。


    陸珊珊有一種要被拋棄的挫敗感,就像當時王寂川對她的態度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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