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你說王公子到底搬去了哪呢?”


    陸珊珊走後,林詩詩琢磨道。


    那天的事後,王寂川就沒再上林府授課,而是送去一封書信請辭了。


    之後就杳無音訊。


    “這個王公子是有些脾氣。”


    “他把夫子的事情辭了,手頭沒了收入,說不準會去賣字畫。年前這幾天,很多人都會去買春聯,我們也上集市上看看。”


    林詩詩連著兩天都在京城有名的幾個書畫集市上溜達,也沒碰著人。


    正打算放棄,在一個拐角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王寂川頭戴方巾,一身夾棉舊長衫,坐在拐角處一個毫不起眼的攤位後。


    “咦,王夫子,真的是你呀!”林詩詩很是“意外”的碰到了王寂川。


    王寂川臉上表情有些複雜,勉強笑道:


    “林夫人。”


    “王夫子這對聯寫得甚合我意,我要十副。”


    林詩詩指揮春雨把對聯包起來。


    王寂川抿唇,沒有說話,隻是眼神複雜的看著林詩詩。


    那眼神,並不是高興,也不是歡喜。


    他是不僅討厭上陸珊珊,連我也恨上了?林詩詩心想。


    也是,在他眼裏,林詩詩就是助紂為虐 ,與陸珊珊一丘之貉,一起在欺騙他的感情。


    林詩詩扶額,有些尷尬。


    管他怎麽看自己,今天來了,該辦的事得辦了。林詩詩暗暗道。


    “王公子,我前幾天看了一話本子,有些不明白,想請教一二。那話本子裏有個書生收了一個姑娘的定情信物,卻又不辭而別,你說是何道理?這個姑娘,現在拿不定主意,是等他呢,還是另謀它嫁?”


    王寂川臉上頓時紅一陣白一陣的。


    林詩詩放下銀子,道:


    “要我看,還是有個態度比較好,女子的青春耽擱不起。”


    說完,她丟下一張紙條,上麵是丁嬤嬤的地址。不等他迴話,帶著春雨轉身走了。


    迴了馬車上,林詩詩忍不住歎氣。


    “大奶奶,話說到了,您還歎什麽氣?”


    林詩詩搖搖頭,沒有搭話。


    她以前還有一絲希冀,如果林南南能與他千裏煙緣一線牽就好了。


    如今,在他眼裏,自己與陸珊珊就是一丘之貉,連著林南南肯定也厭了。


    罷了罷了。


    第二天,丁嬤嬤就去了林府找林詩詩,林府那邊來人告訴了林詩詩。


    林詩詩讓春雨出去了一趟。


    春雨迴來的時候,遞給林詩詩一個荷包和一封信,還有完整未動的文房四寶。


    正是陸珊珊送給王寂川的,如今,王寂川把它們送了迴來。


    信是王寂川寫的,與陸珊珊的斷交信。


    林詩詩把信和荷包收起來。把文房四寶仍然交給春雨,讓她去外麵找個小廝,送到府上,就說是有人交給陸小姐的。”


    春雨出去了。


    傍晚的時候,果然有人送過來一個東西,是給陸珊珊的。


    “我去珊瑚院看看去。”


    “嗚嗚嗚,大嫂,他這個人怎麽這麽狠心,竟然把我送的東西給我退迴來了。嚶嚶嚶。”


    林詩詩看著桌子上擺著的文房四寶,道:


    “珊珊,王公子這是真要與你斷交啊。他大概是不想拖累你,他一個窮書生,自慚形穢,配不上你這高門小姐。”


    陸珊珊使勁搖頭,她不信。


    陸珊珊哭得十分傷心。


    林詩詩假意安撫了一會,便讓紅雀好好陪著,也懶得搭理她了。


    這種鱷魚的眼淚,持續不了幾天的。


    林詩詩篤定,一旦陸珊珊確定王寂川那邊不可能了,馬上會答應毛林海的親事。


    她留著那荷包和書信,等著以後派上用場。


    天空陰沉,夾雜著絲絲雨絲。


    屋子裏燒著銀絲細炭,比外麵的溫度高二十度不止。


    林詩詩穿著一身灰色束腰細布裙,上身搭了件繡花粉色雙層褙子,在窗前坐著看外麵盛開的一株寒梅。


    前世,她去世的時候,就是這樣冷的天氣。


    她一身薄衣,隻有一床薄被子披在身上。


    沈玉嬌還日日派人來給她灌寒藥。


    她是活活冷死的。


    陸珊珊小年的時候,來鎮國將軍府送過年禮,還特意過來看她的笑話。


    “林詩詩,你不如早點死了,免得影響大家過年的心情。”


    “珊珊,求求你,救救我,把我弄出去。看在我們往日的姐妹情分上,看在,看在我給你那麽多嫁妝的份上,你給我個活路,我下輩子做牛做馬……”


    “呸!休要提什麽嫁妝,若讓我夫君聽見了,我第一個弄死你,把你那個雜種也弄死。”


    ……


    嗬嗬,愚蠢的上一世啊。


    “大少奶奶,你怎麽流眼淚了?”春雨慌道。


    “被這 冷風吹的眼睛難受,把窗子關上吧。”


    林詩詩抱了抱肩,身上有些冷。


    春雨趕緊把窗戶拉上。


    “大爺又不迴來?”林詩詩問道。


    陸昶自去了皇宮,又是兩天沒有迴來,不知道為何,還有點想見到他,仿佛他若在這院子裏,哪怕是在書房,也讓人安心。


    春雨搖搖頭,昨天安慶傳信說不迴來,今天還沒有信。


    “把細炭裝兩麻袋,給老太太那邊送過去。”


    北院的炭都是林詩詩自己另掏腰包買的。


    靠府上那一點,根本不夠用。


    喜兒力氣大,她過去送炭,迴來的時候告訴林詩詩,說路上碰到忍冬了。


    “她冷嘲熱諷的,說咱們不交大爺的俸祿,都拿來私下享用。”


    “別搭理她。”林詩詩道。


    她可真沒見著陸昶的俸祿,也不關心那點俸祿交不交上去。


    “下次她再說,你讓她有本事去找大爺拿俸祿,我家奶奶沒見過大爺的俸祿。”


    春雨教喜兒,喜兒是個實誠的,被忍冬說嘴也不敢迴。


    陸昶的腳步在門外頓住了。


    “大……大爺迴來啦!大少奶奶在裏麵呢!”張媽媽的聲音。


    屋裏的人都是一驚。


    春雨捂住嘴巴。


    她說的,也是實話,大爺應該不好怪罪吧。


    陸昶大長腿一抬,走了進來。


    他身上穿著靛青色中郎將武官虎補服,上麵繡著活靈活現的一隻大老虎,一百上是祥雲紋。


    配上他挺拔的身影,十分的威嚴有氣勢。


    “大爺迴來了。”


    林詩詩站起身,笑著迎上去。


    春雨給倒上茶,抿著唇和喜兒出去了。


    陸昶似乎是渴了,一飲而盡,林詩詩上前又給他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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