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接到芳姑姑送過來的流程表,氣得咬牙,敢情自己何日去提親,還得聽人的安排。


    想起陸懷喜三言兩語就被董氏打發了,她越發恨起這個婆母來。


    餘氏強顏歡笑,看著上麵的字道:


    “芳姑姑,這五千兩……是老夫人拿私房錢補貼?”


    “是,夫人。老夫人說,這是孫輩第一個成親的,要辦得隆重一點,她老人家高興,拿自己的私房銀子補貼。老夫人出這五千兩,主要是錦上添花,東西都由我來準備,到時與府上的東西合一起。”


    錦上添花?確實是錦上添花,不過餘氏的手。


    送走了芳姑姑,餘氏就捏著那流程表在那裏生悶氣。


    “夫人,您要是實在不樂意,就去找老爺,推說身子不爽利。總是這樣跟自己生氣,把身體氣出個好歹不合算。”莊嬤嬤在一旁道。


    餘氏揉了揉眼眶,道:


    “莊嬤嬤,府裏賬上就沒幾個餘錢,老爺四十壽宴,進來了一些銀兩。可若拿出來為他操辦親事,以後旭哥兒講親,還有珊珊的親事用什麽來充數?”


    “那,可老夫人盯著這親事呢!”


    餘氏之前打的主意,就是要把林詩詩收為陸旭的妾室,再慢慢蠶食她的財產,如今,林詩詩突然就不聽她的了,還搬離出府。


    等她再嫁進來,那也是陸昶那一房的,她想從中謀利,不知道要難多少。


    “莊嬤嬤,你去給沈姑娘送個信,就說我明天派個交好的,去沈府找她母親摸個底。若是有意,我就找媒婆去正式提親。”


    “夫人,您是想把大爺和二爺的親事一起辦了?”莊嬤嬤問道。


    “必須得一起辦了,不然,還有什麽餘錢給旭兒辦。老夫人一向偏愛陸昶,當年陸昶補辦弱冠之禮,老夫人就拿了兩千兩銀子出來,可等到陸旭弱冠時,她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送了一套文房四寶。現在兩個親事一起辦,她總不能隻給陸昶花銀子。”


    餘氏瞄準了這五千兩銀子的貼補。說實話,府裏現在賬上的餘錢不足三千兩,這馬上年底了,各項開支又大。


    如果老太太再拿出五千兩銀子,府裏隻要準備一些喜餅茶葉瓜果不值錢的就可以。


    沈府那邊的意思問題不大,不然這些年尚書夫人也不會放任沈玉嬌經常來鎮國將軍府。


    但該去問的還是得去問,麵子一定要給到對方。


    果然,莊嬤嬤提前給沈玉嬌遞了話過去,第二天,餘氏的手帕交就遞過來好消息。


    陸懷喜知道以後,一大把年紀了,高興得摟了摟餘氏。


    “夫人,你可真是我的賢內助,旭兒有你為他籌謀,以後定然大有作為。”


    餘氏嗔怪一聲,道:


    “老爺,您可別高興得太早了。雖然沈府是同意了,可咱們拿什麽去提親?老大有老夫人罩著,那老爺是不是得多提攜提攜老二?”


    陸懷喜打了一聲嗬嗬,餘氏哪裏會放過他,不依不饒的讓他拿出真東西來。


    “老爺,這可不是妾身為難你。”餘氏道。


    陸懷喜自然知道,攀上沈府這樣的門第已是走了大運,還想摳摳搜搜,惹得親家不高興肯定得不償失。


    隻不過,老夫人那邊說過,她偏袒陸昶,那是陸昶沒有親母……


    這話他可不敢跟餘氏說。


    但他也實在沒有能力“提攜”陸旭,他撓了撓頭,硬著頭皮道:


    “我去找母親。”


    沒想到董老夫人這次特別痛快,一聽說陸旭也要成親,立馬拿出一萬兩銀票,交給陸懷喜。


    “懷兒。這一萬兩銀票就交給餘氏,她全程操辦。我隻有一個要求,府上公賬和我這一萬兩所有置辦的東西,都要分成兩份。至於餘氏私下裏要拿私己給旭兒添置,那是你們的事。”


    陸懷喜連連點頭,又替餘氏答應下來,說一應準備,都會讓芳姑姑過目。


    餘氏拿著一萬兩銀票也高興不已,雁過拔毛,她總有辦法撈一點。


    很快就請好了媒人,算好了日子。


    陸旭開始不願意,但陸昶那邊有了朝廷賜婚,他再怎麽鬧別扭,也是於事無補的。在陸懷喜、餘氏和陸珊珊的輪番勸說下,最終點頭同意了。


    提親當天,餘氏帶著陸旭和媒婆去了沈府,芳姑姑帶著陸昶和媒婆去了林府。


    聘禮有了董老夫人的支持,十分體麵。


    海寧那邊,正好有一個堂伯伯在京城,張媽媽邀請他過來,以長輩的身份出席了定親禮。


    林詩詩也另寫了書信,往海寧那邊送了過去,希望在成親的時候,那邊能派人過來。


    皆大歡喜。


    定親之後,林詩詩的心踏實下來,總歸,與上世的軌道不同了。


    雖然定親當天,一切都由張媽媽應酬,她並未出麵。也聽說陸昶全程臉色平靜,看不出來是不是高興。


    她不在意,以上世對他的了解,這個人不壞,不會暗地裏使刀子,那就夠了。


    她提拔喜兒做了貼身丫鬟,與春雨一起料理身邊的事情。張媽媽主抓她名下的產業,她讓張媽媽帶著她一起看賬單,給她講解裏麵的東西。


    她腦海裏時不時浮現出餘氏說得那句話:“她們不讓你做妾,卻讓我做了妾。”


    她清清楚楚記得餘氏說這句話時,眼裏掩飾不住的怨恨。


    林詩詩的母親說過,寧願低嫁,也不能做妾,外祖母也對她講過,那為什麽會讓餘氏做妾呢?


    餘氏是因此記恨外祖母和林詩詩的母親嗎?


    還有,當時外祖母在的時候,餘氏就曾邀請林詩詩去鎮國將軍府小住,卻都被外祖母謝絕了。


    餘氏一迴餘家,見過外祖母後,外祖母寒暄幾句,就讓她去見餘文銘,之後姐弟兩就能待到餘氏離開。


    可自己和母親迴餘家,母親餘月瑤卻是一直與外祖母待在一起,跟餘文銘隻是見個禮,並不是有很多話說。


    這其中必然有內因,外祖父餘德友肯定是知道的,但林詩詩直覺,這事不能問他。


    還有上世臨死前,沈玉嬌說,你外祖母和母親這麽多年都沒告訴你真相,怪不得她們會死得那麽痛快……


    這裏麵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林詩詩想著想著,不由得不寒而栗,難道外祖母和母親的死,並不是表麵看到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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