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蔣震廷迴到家中休息的時候,烏鴉的倉庫被一輛輛警車圍了起來,後麵還跟了幾輛消防車。


    “大波,你先帶人進去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遺漏的東西。”許新安著重說了遺漏二字。


    大波明白了徐新安的意思,點了點,帶了幾個親信就進了倉庫。


    而徐新安又坐迴車裏,等著大波的迴信。


    而其他的警員則都在車下,守著倉庫門口,雖然寒風瑟瑟,但是沒有誰有一絲埋怨。


    今天能值夜班出警的,那都是能“獎金”的,而那些剛正不阿的,現在已經迴家睡覺了。


    “波哥,這裏還有袋粉。”倉庫裏一個警員,突然在一堆木箱前有所發現。


    “媽的,東星這群爛仔,讓他們收自己的貨都收不幹淨。”


    大波罵罵咧咧的走了過去,嫌棄得看了眼地上那袋包裝完好的粉,心裏暗歎一句:“還好沒撒,不然還得幫他掃了。”


    “去找個水溝倒了。”


    “波哥,這袋能賣幾百塊呢。”小警員話剛說完,大波的巴掌就落到了他的頭上,把他的帽子都扇飛了。


    “他媽的,第一天跟我啊?這是你能碰的?”大波很是憤怒,又一腳把他踹翻倒地,“搞清楚什麽錢能拿!”


    旁邊的幾個警員聽見動靜,也衝了過來,看見這一幕,誰也沒幫腔,甚至還有人低笑出聲。


    見波哥踹了幾腳,氣消得差不多了,一個年紀稍長的老警員才站出來,說道:“波哥,新人才來不久,別跟他一般見識。”


    大波也是擺擺手,讓手下人繼續去倉庫裏搜查,看有沒有遺漏的東西。


    老警員見大波離開,這才把地上的年輕人扶起,看著他一身傷,也是歎了口氣:“這次總該長記性了啊。”


    年輕警員起身,活動了下身子,剛才大波雖然下手看起來狠,但是打得皮肉多的地方,盡是些皮外傷,頂多疼了些,不影響他的活動。


    “師傅,波哥剛才為什麽這麽憤怒。”年輕警員一臉疑惑的看向老警員,大波在他印象中平時都很和善,見誰都笑眯眯的,經常還能帶兄弟們去撈些錢。


    “你搞清楚,你是警察,撈錢不能過界。”老警員提點了一句,見他還有些疑惑,又詳細得補充道:“社團的事,我們不參與就能撈錢,但是參與了,那兩邊誰都容不得你。”


    就像這次,蔣震廷要動手,給了徐新安 200 萬,就為了警署不介入。


    而烏鴉死後,東星又給了徐新安 300 萬,就為了讓警署的人晚一點來倉庫,他們好把貨拿走。


    徐新安什麽都沒做,就白得 500 萬。


    事後幾家還得交出幾個小弟給他,再讓幾個場子閉門兩天給他掃,這功績還要算在他許新安的頭上。


    年輕警員恍然大悟,撿起地上的粉袋,倒在倉庫邊的水溝裏。


    一頓飽和頓頓飽,他還是分得清的。


    大波帶著人在裏麵足足搜了一個多小時,確定裏麵沒有不幹淨的東西後,才走出去,對著外麵比了個 ok 的手勢。


    “各個部門,進去處理現場。”徐新安在車上吸著煙,揮了揮手,這才讓門口的眾人進去。


    取證、分析等等流程,該有的手續還是要有的。


    “老大,這洪興的人挺狠啊。”


    大波被外麵的風吹得有些冷,上車攏了攏衣服,掏出一根煙燃了起來。


    “告訴你了多少次,在外稱職務。”徐新安一巴掌拍向大波的頭。


    “是,署長。”大波正了正帽子,還嬉皮笑臉的敬了個禮。


    “打仔洪興可不是謠傳,不過這蔣震廷確實狠,一下弄死兩個坐館。”徐新安說著,臉上還流露出欣賞的神色。


    “嗯,這蔣震廷下手確實狠,你是沒看見,他一個人衝進東星人堆裏,嘩嘩兩下把烏鴉給宰了。”


    大波繪聲繪色得給徐新安描述著當時的場景,說得興起還學著蔣震廷的動作舞起來。


    “他親自動的手?”徐新安打斷了興頭上的大波。


    “對啊。”大波一愣,社團領頭人親自動手不正常嗎?


    “烏鴉在他手下沒撐過 3 分鍾?”


    “呃...應該是沒撐過 30 秒。”大波斟酌了一下,說道。


    “蔣天生啊蔣天生,我看他這個名字不如給他兒子算了。”


    徐新安聽完大波的話,思索半刻,才感歎道。


    在現在的香江能賺錢的人多如牛毛,能砍人的那更是如過江之鯽,可能文能武的屬實不多。


    既要腦袋夠用,又能心狠手辣,這樣的人哪個不是站在香江的尖上。


    “以後,洪興的人不太過分,就別動他們。”徐新安對大波說道。


    大波神色一怔,他知道他的這個署長,曆來是看不起混社團的爛仔的,更不會在乎對方是哪個社團的。


    以前社團間爭鬥,他們都是各打五十大板,能給各方一個交代就行。


    可徐新安這話一出,那不是明擺著讓警隊偏向洪興一方,雖說不是直接幫助,但是每次懲戒少一些,那差距就出來了。


    “東星和其他社團會不會有話說。”大波擔憂得問了一句。


    警隊也不是一言堂,在香江立足的社團都有各自的靠山,如果徐新安選擇站隊,那就會有風險。


    “你要記住,在香江,粉仔永遠出不了頭。”徐新安聽到東星的名字,很是不屑,又向大波解釋道,“蔣震廷和那些混社團的不一樣。”


    他和蔣震廷接觸過幾次,知道他不是個想靠著社團生意賺錢的人,更不是一個隻想賺錢的商人。


    從他專門找到警隊想要聘請退役警員做他安保公司的教官時,他就知道這個對香江的社會認知十分清晰。


    而最近,他更是和邵氏聯係頗為緊密。


    社團在香江,不管有多威風,每年能賺多少,永遠都隻能在陰影中生存,不管是政府還是那些頂尖的商人,隻需一句話,那社團就會轟然倒塌,然後被其他人代替。


    社團的存在,隻是因為有些人需要它們的存在而已。


    而蔣震廷不同,他不在陰影中賺那些“輕鬆”的錢,也不怕走進陰影中髒了自己的手,是個值得投資的人。


    “投資前要看清楚,下注後就要買定離手。”徐新安把煙頭扔掉,就把大波趕下車:“等會把地擦幹淨點,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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