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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的手剛搭到上門框上麵,就見孟知意又翻了一個身,麵朝了外麵。


    兩個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對視了一眼。


    冬至眨了眨眼睛。


    孟知意也眨了眨眼睛。


    冬至說道:「時候也不早了,姑娘快些休息吧,我將外麵的燈也給吹了啊!」


    說完之後,冬至就不帶一絲留戀的開了門,打算離開。


    誰知道一隻腳剛跨了出去,就見到孟知意又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冬至連忙驚訝的說:「姑娘小心著涼了,快將被子給蓋好。還是被子裏麵太冷了,姑娘睡不著啊,要不要我再給你加一床被子?」


    胡說八道,今天哪裏冷了?


    孟知意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冬至。


    冬至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我衣服都為姑娘準備好了,馬車也準備好了。」


    孟知意對著冬至翻了翻白眼,再也不隱藏自己,手腳麻利的換了衣服之後,就急匆匆的往外麵走。


    外麵馬車果然都已經準備好了,孟知意上去了馬車,車夫就快馬加鞭的往稱意園趕去。


    「等等,不要走正門。」


    孟知意掀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麵濃稠的黑夜,對著車夫說道。


    車夫點了點頭,又掉頭往稱意園的後門走去。


    到了稱意園的後門,穿著鬥篷的孟知意剛敲了一下門,裏麵就打開。


    玄一在後門掃了一眼孟知意之後,對著她抱了抱拳,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孟知意衝他點了點頭之後,就腳步聲風的往園子裏麵走去。


    這一路走來,園子裏麵的燈籠基本上全部都熄滅了,整個園子靜悄悄的,也黑咚咚的。


    孟知意到了院子之後,屋子裏麵也黑漆漆的,沒有一絲的光亮。


    曾經被孟知意精心裝扮過的園子,此刻在墨黑的夜晚也顯得這般恐怖,是月光都劃不開的黑幕。


    不過此時的孟知意卻沒有想那麽多,兩隻手提著裙角快步的踏上了台階。


    可當真的是走到了門前的時候,抬起的手卻怎麽也落不下去了。


    冬至和玄一兩個人在不遠處的拱門後麵,靜靜的看著孟知意,站在那門前,像是呆住了一樣。


    我隻是過來看看她。


    但並不代表我原諒他了。


    孟知意這麽告訴自己。


    但抬起的手,終究還是落不下。


    這時,屋裏突然傳來了一聲響動,像是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了一樣。


    孟知意的第一反應就是陸南風是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躺在床鋪上麵,半夜想喝水又喊不來人,所以摔到了地上呀。


    這個念頭剛閃過,孟知意已經推開門快步走了進去。


    繞過屏風,就發現陸南風正站在了桌子麵前,手中拿著一個酒壺,地上還倒了一個白色的瓷瓶,看樣子也是用來盛酒的。


    他就那樣穿著白色的中衣,筆直的站在那裏。聽見孟知意走進來的聲音,他扭過頭來。


    「知知……」


    陸南風張了張嘴,但也隻發出這一道聲音,其他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


    不是說受傷很嚴重?


    不是說他不認真的配合醫治,到時候會留下後遺症嗎?


    還讓其他的女子跑到自己麵前來為他求情,讓自己迴來勸解他。


    怎麽她現在看著這個男人站在那裏好好的呢?


    身上也完全看不出有什麽傷,就是臉頰有些瘦,整個人看著更加疏冷了。


    孟知意不知道為何,突然覺得很生氣。


    特別是又看了一眼


    陸南風手中拿到的那個酒壺。z.br>


    這個男人大半夜的不睡覺,居然在這喝酒呢。


    即便是身上沒有受那麽重的傷,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喝酒啊!


    「陸南風!」孟知意氣的吼了一聲,「你將我的房間都染上這麽重的酒的味道。誰讓你在我房間喝酒的?」


    陸南風:「……」


    聽見孟知意這氣急敗壞的大嗓門,陸南風驚慌失措的將手中的酒壺給放去了一旁。


    「我,這不是……」


    陸南風甚至還有些結巴,想要給孟知意解釋。


    但腦子一片空白,什麽理由也想不出來。


    孟知意又嗬斥了一聲:「拿出去!以後不準在我房間裏麵喝酒。」


    「是,不喝。」陸南風連忙拿著桌麵上的兩個酒壺往外麵走,還不忘用腳踢在地上的瓷瓶,手忙腳亂,但還是穩穩當當。


    玄一此時正站在門外,剛才孟知意的聲音他也已經聽見了。


    此時就等著準備進去拿酒壺的,沒想到陸南風一隻手拿了一個,快步的往他這邊,見到他之後,連忙將酒瓶塞到了他的懷中,還用腳踢了一下地上的酒壺。


    玄一看著主子這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實在是有些震驚。


    特別是陸南風臉上那驚慌失措,還很是緊張的樣。


    玄一此刻才忽然明白,夫人是多麽的重要。


    他們勸解了這麽多天,還不如夫人迴來發一頓脾氣。


    兩句話就讓陸南風乖乖聽話,以後怕不是再也不敢喝酒了!


    玄一這麽想著,忽然眼前砰的一聲,木門差點砸到了他的鼻子。


    原來是剛才自己正出神的想著這件事,而他的主子已經將門給關上了。


    陸南風又快步的走到孟知意的身邊,「這麽晚了,冷不冷?」


    他伸手就要去抓孟知意的手,被孟知意躲了一下。


    孟知意打量陸南風,「你不是要死了嗎?」


    陸南風滿頭的問號,「娘子這話說的,怪叫人誤會的。為夫哪裏會死?為夫以後還要陪娘子白頭偕老呢。」


    陸南風說這話的時候又上前了一步,不由分說的將孟知意的手攥在了掌心中。


    捏了捏她掌心的軟-肉,用自己的溫度暖著孟知意的掌心。


    孟知意看著他這一臉春心蕩漾的樣子,就知道陸南風喝了不少的酒。


    不然也不會這麽的失態。


    在江南城的時候,她就見識過陸南風喝醉酒和平時是完全不一樣的模樣。


    「那你身上哪裏受傷了?」


    孟知意話音剛落,就見到陸南風拉著孟知意的手來到了他的衣領處。


    「娘子檢查檢查,就知道。」


    孟知意:「……」


    「陸南風,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孟知意瞪了陸南風一眼,想要將自己的手抽迴來,發現又被陸南風給捏緊了。


    而他也得不進尺的又上前了一步,將孟知意整個人都圈在了懷中。


    「放開我。」孟知意掙紮了起來。


    陸南風用自己的額頭貼著孟知意微涼的額頭,兩隻手圈著她的腰,「不放。放了娘子就又要跑了。明天早上起來就剩下我一個人。」


    「娘子要一直陪著我。」


    陸南風用自己的鼻尖輕輕的碰了碰孟知意的鼻尖。唿出的熱氣帶著醇香的酒香,有些醉人。


    孟知意的鼻尖莫名其妙就酸,「誰要陪著你?我怎麽沒看出來,你想讓我陪著?」


    陸南風輕輕的歎了一口,「娘子生我的氣……不願意迴到我的


    身邊。」


    「我不願意迴來,你也不去找我嗎?」孟知意生氣的問道。


    陸南風不說話了!


    忽然又將孟知意緊緊的摟在懷中,「我也想啊……」


    可是現在正是緊要關頭。


    三皇子雖然將他給放迴來了,但是也正盯著他呢。


    事情沒有成功之前,他也不願意孟知意跟著他冒險,借由這次的機會就對外說,兩個人生氣了,也已經和離了。


    孟知意以後還是孟家人,同他陸家沒有其他的關係,即便是以後自己有什麽事情,也就不會將孟知意牽連到其中。


    所以他隻能克製著,就連孟家的地界都不敢靠近一步。


    就恐怕被人看出了端倪。


    可天知道他有多麽的想孟知意。


    以至於現在喝了一些酒,就有些上頭,夢中又出現了她的人。


    那既然是在夢中,這次就要好好的摟著她。


    陸南風這邊剛一用力,就不小心碰到了孟知意的傷口。


    見到孟知意嚶嚀一聲,陸南風,連忙鬆開手,睜開有些朦朧的眼睛看著孟知意。


    「娘子,你怎麽了?」


    喝醉酒的陸南風嗓音低沉,充滿了磁性,悠揚的語調飄進去耳朵裏麵,性感的不行。


    「你動著我的傷口了。」孟知意直勾勾的看著陸南風。


    「傷口?夢中還有傷口嗎?娘子的傷還沒有好嗎?是不是陳坡腳那老東西的藥不行了。迴頭我再讓人給你送一些好藥材去。」


    陸南風嘟囔著,開始用手扒拉著孟知意的衣領,想要看看她後背的傷。


    孟知意拍了拍他的手,「不要耍流氓。」


    陸南風有些委屈的收迴了手,又隔著布料對著她的傷口,輕輕的吹了吹,「為夫給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孟知意徹底被陸南風這樣子給逗笑。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又往後麵扯了扯,用的力氣可不小,「陸南風,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你是我的娘子。」


    「你的娘子叫什麽名字?」


    「我的娘子姓孟,名知意,是我的知知,我的命。」


    「噗呲。」孟知意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情瞬間變得明朗。


    「可是我不是呀!你認錯人了呀。」孟知意故意逗著陸南風。


    陸南風聽見孟知意這麽說,連忙鬆開手,甚至還往後退了兩步,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孟知意。


    隻見他皺了皺眉頭,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你就是呀。我怎麽可能認錯?你又想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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