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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一直同情柳芸,說起對她很熱情,「不忙。新夫人快些進來吧,外麵冷。」


    柳芸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衝著冬至扯出了一抹笑意,走進去了屋中。


    「大小姐。」


    柳芸對著孟知意行了禮。


    孟知意迴過神來衝她招了招手,「過來坐吧。」


    柳芸點了點頭,坐在那張圓凳上麵。


    孟知意注意到了,她還是將自己的身子撇出去好遠,盡量不挨著孟知意。z.br>


    之前還對柳芸這個動作非常的疑惑,但是經過周永恆的告之,倒是能夠理解。也明白柳芸為什麽在柳氏的麵前一直都像個軟柿子一樣,那日會突然變成了潑婦。


    柳芸剛坐下就迫不及待的說道:「大小姐,我有話要告訴你。」


    「怎麽啦?你說吧!」


    孟知意並未表現的對柳芸有多忌憚,反而還是像之前那樣目光柔柔的看著她。


    柳芸張了張嘴巴,像是有些難以啟齒一樣,隻見著她在座位上麵自己掙紮了一番,直接又跪到了孟知意的麵前。


    孟知意並沒表現的有多驚訝,倒是站在不遠處的冬至,見著柳芸突然衝著自家姑娘跪了下來她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但見著孟知意沒多少反應,她隻好又停在了原地。


    柳芸對著孟知意磕了一個頭,「大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要毒害你的。」


    冬至一聽這話,臉色立刻變了。


    柳芸繼續說道:「我真的實在受不了二夫人這般逼迫我了。我就不是在大戶人家裏麵做夫人的料。我也不想聽我娘的臨終遺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大小姐對我這麽好,我實在不想害你。」


    柳芸語無倫次,臉上早已遍布淚痕。


    但卻沒有多少痛苦和委屈,隻有解脫。


    想必她做這個決定也是想了很久。


    「先起來說話吧!」孟知意說道。


    柳芸跪在地上並沒有動,「我也不是故意以下犯上,做忤逆長輩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二夫人總是逼著我將毒抹在身上,過來毒害大小姐。前兩次我過來的時候沒有成功,那天她就又逼著我。」


    孟知意聽她說的意思也能夠想到,那天早上柳芸之所以發這麽大的火,大約是因為柳氏也聽說了她和孟朗圓房,柳氏擔心自己的寶貝兒子會中毒,所以過去懲罰柳芸。


    柳芸覺得在孟朗那裏受到了屈辱,又被柳氏這麽打罵了一通,她終於忍不住了。


    「不用覺得愧疚,你這不是沒有毒到我嗎?你自己的身體怎麽樣了?」


    好幾次自己都想要去觸碰柳芸,但都被她躲了過去,證明她的心思還是好的。


    柳芸搖了搖頭,「我不重要了。我現在隻想離開孟家,求大小姐幫幫我。」


    「我幫不了你。」孟知意直接拒絕,「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也知道我和二嬸不對付。」


    柳芸咬了咬唇,心中也能夠理解。可是二夫人不願意放過她,孟朗更是不願意寫休書,而孟老夫人那邊更是忌諱這個話題。


    孟知意如果不願意幫她一把的話,那她隻有去求孟行了。


    「好,謝謝大小姐一直以來的照顧。」柳芸又對著孟知意磕了磕頭,之後起身迴去了。


    冬至表情有些複雜,來到孟知意的身邊。正打算開口說點什麽,最後又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她連忙抱著剛才柳芸坐過的那個凳子丟去了院中,並吩咐人將其給丟了。


    迴到屋中,她又拿著一把扇子,將剛才柳芸走過的地方,也都用力的扇了扇,又用鼻子努力的嗅了嗅。


    「姑娘,新夫人怎


    麽能帶著毒來你的院子呢!剛才離得你這麽近,好危險啊!」


    冬至說完之後,又來到軟榻這邊,「姑娘,要不你先換一個地方坐,再去換一身衣服吧。」


    孟知意被冬至的一係列操作逗的發笑,「要是有毒,前幾日我都已經中毒了。」


    冬至聽見這話,讚同的點了點頭,「姑娘說的也是。姑娘,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沒有。」孟知意笑了笑。


    冬至又想到了剛才柳芸那個樣子,「姑娘,你對新夫人這麽好,為什麽不幫幫她呀?」


    「我幫不了。我越是插手,二嬸寧願孟朗喪妻,也不願他休妻的。」


    冬至一聽這話才反應過來。二夫人一直看不上她家姑娘,如果她家姑娘再插手公子的婚事,那麽,二夫人一定會和姑娘對著幹。


    「唉,不知道新夫人自己身上的毒怎麽樣了,她也太命苦了吧?」


    「你要是擔心她,就是和孟昆院子裏麵的丫鬟聊一聊,將這話悄悄傳到孟朗耳中。」


    「好咧。」冬至開心的出去了。


    許家。


    「嘩啦!」


    一盆涼水兜頭而下。


    許春柔站在前方,看著架子上麵綁著已經非常虛弱的女子。


    「區區一個青樓女子,能被我爹看上已經是你的福氣,居然還敢誣陷我娘!繼續紮她的手指,看她醒不醒。」


    架子上麵綁著的美豔女子,短短一天的時間,已經被折磨的沒有人樣。


    她眯著眼睛,有些恍惚的看著前方站著的嬌弱女子,「我不……不是……」


    「你還不服氣?」許春柔咬著牙,目光猙獰,「給我狠狠的紮。」


    「啊!」


    一道慘叫聲響起,那女子深邃的眼睛看向了自己早已經血淋淋的手指。


    疼痛讓她腦子無比的清晰,「我要見許則榮!你是他的女兒是吧?你可知道你壞了你爹的好事。」


    「嗬嗬,什麽好事?像你這樣的女子多的是。」


    之前她也不是不知道,她娘和她爹總是因為女子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府中被她爹抬進來的幾個姨娘,剛開始還想在許家為非作歹,後來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


    這女子雖然長的漂亮,短暫的迷住了她爹,但她不夠聰明,居然還不向自己求饒!大不了到時候她再尋一名聽話的送給她爹就是了。


    許春柔給了旁邊兩個婆子一個眼神,她們點了點頭,繼續折磨起架子上麵的女子。


    慘叫聲此起彼伏,從最開始的尖銳到後來細若蚊聲。


    許春柔很滿意,「先讓她喘一口氣。」


    說完之後,她扭頭出去了房間。許春柔非常的自信,在許則榮迴來的時候,讓這個女子變成一隻聽話的小貓。


    許春柔走出去院子又問一旁的婆子,「我爹還在狩獵場那邊?大概什麽時候迴來?」


    婆子低著頭迴答,「小姐,我那會兒詢問過門房,說是狩獵場那邊好像出了一點事,老爺還在那邊處理呢,短時間應該不會迴來。」


    許春柔點了點頭,「那時間也足夠了。」


    隨即許春柔自信的迴去了自己的院子。


    知意院。


    孟知意睡了午覺起來,又吃了一些水果。


    張護衛在一旁輕聲稟告,「許家將糧食都找了迴去,但是卻沒有下一步的行動。」


    孟知意:「許家是害怕了,所以不打算將糧食運上山了嗎?」


    「看樣子是這樣,白芍等人這一次實在是打草驚蛇。」


    孟知意:「北鞍縣那邊的糧食丟了這麽久,白樹居然沒動靜,


    也不打算告訴我一聲。」


    「白樹這一次劫糧食,還有一個原因,應該就是想要填補北鞍縣那邊的糧食。」


    孟知意笑了笑,「鄭護衛將那批糧食安排在哪了?」


    「新買了宅子,剛好帶的有地窖,將其擴大了一番,可以將那些糧食放下。」


    孟知意點了點頭,鄭護衛辦事她還是挺放心的。


    張護衛見著孟知意心情還不錯的樣子,猶豫咋又說道:「大小姐,二爺現在管著好幾間鋪子了,也去了商會幫忙。」


    孟知意挑了挑眉,「這些都是我爹允許的吧?」


    「是的。」其實現在外麵的人都知道孟家二爺又恢複了財主本色。


    「讓他忙活吧!別給我爹添亂就行。」


    張護衛點了點頭。


    孟知意想了想又問:「你最近可有注意到泥巴巷那邊的動向?」


    「泥巴巷那邊還是老樣子,就是人好像多了一些。」


    孟知意連忙問:「多了多少?都有誰?」


    「也都是趁著年底,城門大開,那些貧苦的人擠進來好多。」


    孟知意:「其他地方也是這樣嗎?」


    她是真的好久沒有出去了。


    張護衛點頭,「街上還是挺熱鬧的,畢竟要過年了嘛。」


    孟知意若有所思。


    江南城每年也都是這般熱鬧,從過年那一天,街道上各種雜耍,攤販都冒出來許多,很是繁華。


    以前孟知意是喜歡出去溜達,但今年情況特殊,她是多的一步路不敢走,更是不敢去那些人多的地方擠。


    「姑娘?」


    冬至的聲音將孟知意的思緒拉了迴來。


    「怎麽?」


    冬至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姑娘,我想去街上買一些東西,到時候托人給我的侄子捎去。」


    冬至是五歲被賣到了孟家,上麵還有兩個哥哥,父母都已經不在了,因為兩個哥哥都成家,且都住的很遠,平日裏更是不走動。但是每年冬至還會買東西讓人捎迴去給侄子侄女他們。


    「去吧。」往年都是她帶著冬至出去玩,冬至順便買的。今年大約是想著她不出門,冬至著急了。


    「謝謝姑娘。」又說道:「要不姑娘你也去吧,可以去茶館,我提前訂個包廂,姑娘聽書也可以看看外麵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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