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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南風聞聲,夾菜的手一頓,看向孟知意,“你下毒了?”


    孟知意施然坐下,“我怎麽忍心毒害夫君,隻是近來想要禍害孟家的人實在有點多,這不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陸南風聽出來這話多少有些暗示自己。


    哼,不知好歹的女人,怎麽不說自己幫助了她多少迴?


    孟知意指了指另外一道菜,“夫君要不要再嚐嚐這個菜?”


    順便再試試毒?


    陸南風反手去夾另外一道菜,就是不聽孟知意的。


    幼稚。


    孟知意早就料到,陸南風給她夾了菜才會讓她奇怪呢。


    “這道菜是我愛吃的,夫君居然也喜歡,簡而言之是不是等於夫君喜歡我?”


    陸南風:“........”


    這裏哪道菜不是你愛吃的。


    廚房從來不自覺知意院多了一個人,食譜也依舊是按照以往孟知意的習性。


    他早就已經習慣。


    不得不說,陸南風吃飯還真的是優雅。


    慢條斯理,一點聲音都沒有,每一道食物也都夾不過三筷子。


    雨露均沾,讓人看不出來他的喜好。


    不管孟知意如何在旁邊打擾,他都像是自動屏蔽了一般。


    這多少讓孟知意有一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


    這男人真的是油鹽不進。


    正想要泄氣離開的時候,陸南風夾了最開始孟知意要求的那道菜放在她麵前的白瓷碗中。


    孟知意:“??”


    這道菜是不是有毒?


    “孟家千金難道不知道食不言嗎?”


    言下之意,吃點菜堵住你的嘴。


    孟知意還真的沒多少胃口,“我不吃了,畢竟夫君秀色可餐。”


    “........怎麽,我眉上的疤不讓你惡心了?”


    隻記得那一天,孟知意的繡球砸到他手中,她站在高高的擂台之上,高昂著白皙的下巴,滿眼的不屑。


    她眉眼肆意,出口的聲音實在算不上好聽,“惡心死了!怎麽什麽人都要來搶本姑娘的繡球?”


    孟知意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對於自己先前對陸南風的態度,自動略過。


    “來,夫君再嚐嚐這道菜。”


    孟知意給陸南風夾了一筷子,吃了我的菜,以後就要記得我的好。


    “這道菜有毒?”陸南風問。


    孟知意夾著嗓子說話,“夫君這般誤會我,怪叫人傷心的。”


    陸南風嘲諷,“你嗓子都被毒成這樣了?”


    這個話題過不去了是吧?


    孟知意沒忍住瞪了陸南風一眼,這脾氣一上來就想要將夾的菜給扔出去。


    愛吃不吃。


    誰知,陸南風像是知道她的意圖,先一步夾起那道菜吃了起來。


    這麽喜歡和自己的對著幹!


    冬至小跑著進來屋中,“姑娘,二夫人哭著跑過來了。”


    陸南風聞聲,先看了一眼孟知意未動的筷子,她一口都沒來得及吃。


    孟知意這邊還沒有什麽反應,就見著柳氏帶著一隊人唿啦啦的來了。


    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孟知意!你出來。”


    柳氏尖銳的聲音傳來,見閨房那邊無人,又唿啦啦往書房這邊找來。


    院子裏麵的丫鬟看著二夫人這樣都大氣不敢出,冬至看了一眼孟知意,溜著邊出去喊人去了。


    “二嬸,你怎麽來了?吃飯了嗎?”


    孟知意端坐在椅子上,扭頭看著柳氏,淡然若之。


    柳氏看著孟知意的眼神恨不得撕了她,“你還有心情吃飯!你看看朗哥兒被你害成什麽樣子了?你怎麽吃得下去飯。”


    “孟朗怎麽了?”


    柳氏手抖著指孟知意,“你你你,都是你是不是?你就這般容不下朗哥兒?他還那麽小,管什麽鋪子啊!孟家能養得起你那小白臉,難道養不起我的朗哥兒嗎?是不是你讓人將朗哥兒打成這樣的?你這個殺人犯!”


    此話一出,柳氏自己都愣了一秒。


    那天老太太發脾氣的樣子曆曆在目。


    她有些擔心的看了孟知意一眼,看見孟知意沒多少反應,這才鬆了一口氣。


    殺人犯這三個字對於閨閣女子或者整個家族來說都是一個忌諱,說不定還會連累到朗哥兒以後說親。


    孟知意聲音冷寒,“二嬸,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說我打了孟朗,證據呢?還有,何為殺人犯?”


    如果說真的殺人犯,她可比不過柳氏。


    這麽多年,府內二叔染指過的丫鬟,被柳氏折磨丟棄致死的可多著呢。


    柳氏哀嚎起來,“孟知意,就是你,你別裝了,朗哥兒要是有什麽事情,誰都別想好過!我的朗哥兒啊........”


    “二嬸,你要是真的擔心孟朗,現在就應該在他的身邊。”


    “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大哥母親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這麽多的一個理由,她得好好利用。


    柳氏帶著人唿啦啦的又離開。


    這一晚,孟家並不太平。


    孟朗受傷,柳氏吵的整個孟家都不好過。


    孟知意中途陪著謝氏去看了一眼,但是被柳氏給轟了出來。


    早起。


    冬至一邊給孟知意整理衣裙,一邊說道:“朗少爺沒多少事情,頭上的血糊了滿臉就顯得嚇人了。我問了過去的幾個大夫,都說沒啥大問題。”


    “去將陸南風還給我的藥膏拿去給孟朗。”


    孟知意穿好衣服,去梅園吃飯。


    中途特地拐到了書房去找孟行,孟行見著女兒一大早來了,也挺多的問題要問。


    “衙門的事情我已經見過馮縣令,恐怕沒有那麽簡單,知意,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這段時間你好好待在家中。”


    孟知意一聽這話,秀眉擰緊。


    她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孟行,“爹,我知道。這事同許家有關係,我更加知道,許家並不是針對我,他們想要的是江南商會的位置,是整個孟家。”


    孟行震驚,沒想到孟知意一個閨閣女子,居然能夠看的這麽遠,知道的這麽多。


    “爹,你是否疑惑,為何我現在開始關注孟家生意上麵的事情,開始學著看賬本了?”


    孟行點頭,“知意,你知道些什麽?”


    “我不知道什麽,隻是前段時間做了一個夢。”孟知意壓低聲音,決定將夢中的事情告訴孟行。


    她想要的是和孟行聯手對抗暗處的毒蛇,而不是總是被他保護在孟家。


    她更加希望孟行意識到,危險已經露出苗頭,必須警惕。


    “知意,夢中都是相反的,夢中的事情........”


    “爹,夢中我看見,你有一個紅顏知己,是你年輕時候在書院時候的事情。”


    孟行:“........”


    這件事,除了孟行和那位女子,再也沒有人知道。


    而孟知意也是才想起來,夢中孟行去世那一天,有一個女子哭著要來祭拜,後來還跟著隊伍送行了好遠。


    唯有這樣私密的事情,才能夠讓孟行相信。


    “知意,你在胡說什麽!”孟行愣了幾秒之後,開始否認。


    他顯然還是不信,隻想著是什麽地方露出馬腳來。


    “爹,我說這件事並不是責怪你什麽,而是想要讓你相信,夢中許多的事情都預兆到了,如果現在我們依舊坐以待斃,孟家在一年後必將落敗。”


    “什麽.......”孟行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他即便是相信孟知意說的夢中的事情了,也不相信鼎盛的孟家會在短短的一年就落敗。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爹,秋收的人是不是都已經出發了?”


    夢中秋收可是一個至關重要的節點。


    夢中她對於這些事情也不太了解,隻記得孟行一直生病,後來有一天青山在匯報生意上麵的事情,直接將孟行又氣的吐血,一命嗚唿。


    也是多虧了陸南風看賬本的時候提醒了自己米行的事情。


    孟朗隻是一個引子,她如今更加確定那些人就是想要從米行入手。


    民以食為天,孟家掌管的糧倉不止在江南,還有其他幾個大地方都有,一旦糧倉出現問題,孟家也即將陷入危機。


    孟行不是第一次聽見秋收這個詞了。


    他猛然反應過來,馮縣令說的秋收或許還有其他的意思。


    孟行也立刻警惕下來,“秋收是一年的重中之重,因為柳家鬧的那一出,今年出發就有些晚了。而且,每一年秋收孟家都要準備半數家產來收購米糧。”


    如果秋收的銀子出現問題........那孟行必定元氣大傷。


    孟知意點到即止,“米行的事情爹就先不要注意,不必打草驚蛇,我會先去探路,爹暗中清查一番即可。”


    孟行看了一眼孟知意,隻好點頭。


    大家都知道孟知意這個千金小姐從來不會關注這些事情,自然對她的出現不會多加警惕。


    “知意,注意安全。”


    孟知意點頭,又想起一件事,“爹,那天衙門要來帶我走的時候,你在哪裏?做什麽?”


    據鄭護衛說,那天捕快提前送信了,他也很快就讓青山去通知了孟行。


    按理說他應該很快就能趕迴來。


    “那天青山告訴我衙門的人入府,我迴來的路上在馬路中間碰見了兩個乞丐打架,驚到了馬兒撞到了路邊攤,耽擱了一會時間。”


    “後來那乞丐呢?”


    孟行眼神瞬間淩厲。


    孟知意接著又道:“爹,人心隔肚皮,有時候自己都能騙自己,所以逢人留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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