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棟迴到自己辦公室,打了個電話,叫張文斌過來。


    電話裏,張文斌直接說道:“陳啊,我下鄉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去……”


    陳棟笑道:“張哥,你是組織委員,我是主管群團的副書記,你下鄉這事兒,我怎麽不知道呢?”


    “你先忙著,左右我在單位住,你什麽時候迴來,就什麽時候來找我,不見不散。”


    下鄉隻是借口,不給麵子才是真,陳棟年紀雖小,涵養之深卻非張文斌所能想象。


    他初來乍到不假,但論官場博弈,區區一個鄉鎮的組織委員,敢在自己麵前班門弄斧,真是可笑。


    下午鄉鎮無事,有的幹部懾於之前作風整頓,不敢提前迴家,又不敢聚眾打牌,便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


    陳棟去上廁所迴來的時候,就聽到了有人議論上午的事。


    “……年紀那麽輕,我看他怎麽擺布張文斌。”


    “根本就不服眾,才多大年紀啊就直接提拔當副書記!”


    “我是不看好他,不過也不好說,人家背後有人!”


    “我倒覺得陳棟挺有能力的,咱就不說大壩那事兒,就是在紀委辦的幾個大案要案,那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吧?”


    說話的,正是宣傳委員王慧。


    “年輕了吧?”有人不屑說道:“上麵有人,什麽功勞不能安到他的頭上,我跟艾弗森一起得了六十分,多簡單的道理!”


    陳棟暗暗記下了幾人的名字,雖然不用往心裏去,但誰值得團結,誰要保持距離,也好心裏有數。


    很快下班,眾人散去,吃過晚飯,整個政府大院,隻剩下陳棟和更夫。


    陳棟在院子裏溜達了幾十圈,迴到辦公室看了會電腦,玩了會傳奇世界,眼看著快到九點了,跟甘霖視頻通了話,便要洗漱睡覺。


    走廊響起腳步聲,隨後有人敲門。


    陳棟拉開門,見是紅頭脹臉的張文斌,一愣之後笑道:“張哥,下鄉迴來了?”


    對方這個下馬威還沒完,陳棟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來意。


    果不其然,張文斌酒氣衝天說道:“陳啊,說……說吧!找哥啥事兒?”


    “張哥你先坐會兒,我去打水。”


    陳棟拎著水壺到水房打了壺水,迴來又用熱得快燒開,又打了盆涼水,兌好以後,開始泡腳。


    他從容不迫絲毫不見忙亂,但一點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張文斌酒意上湧,就有些坐不住了。


    “陳啊,你到底找我幹啥?”


    “啊,張哥,你等等,我我洗完腳的。”陳棟去倒了洗腳水,又刷了牙洗了臉,一切收拾妥當,這才迴到辦公室。


    “呀,都快十點了,時間不早了,張哥,有事明天再說吧!”


    “你!”張文斌霍然起身就要發作。


    陳棟冷冷看著他,仿佛猛獸露出了獠牙。


    饒是酒壯慫人膽,張文斌也不敢真的跟陳棟直接發生衝突,不說陳棟身高體壯他未必是對手,就隻說二人的上下級關係,他就不敢越雷池半步。


    暗中使絆子是一碼事,但公開矛盾,就是另一碼事了。


    張文斌還有進步空間,他還不想把路走絕。


    他憤然離去,看起來就有些虛張聲勢。


    自己之前一直和顏悅色,這張文斌頗有些蹬鼻子上臉,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隻怕他真要開染坊了。


    張文斌故意挑了下班後即將入睡的時間點來找陳棟,顯然就沒安什麽好心,屬於典型的“陽奉陰違”。


    表麵是“我按你的吩咐迴來就找你了”,事實上卻是“我就不給你麵子,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這是典型的基層應付上級的辦法,曲解上意,把事做絕。


    陳棟不想再慣著他,新官上任,這把火必須燒到張文斌頭上。


    第二天一早,婦聯主席鄺雪梅來找陳棟匯報工作。


    鄺雪梅四十出頭的年紀,打扮得格外妖嬈,隻是身體發膚,早已不複年輕時的魅惑。


    傳言她與某任鎮長有染,後來鎮長因為她鬧得滿城風雨沒有進步,兩人因此不了了之。


    作風整頓之前,鄺雪梅常年不上班,知道是陳棟負責林關鎮,也曾側麵通過旁人找過陳棟,想要拿出半年工資來,換陳棟通融一二,被陳棟當場拒絕。


    她倒也不敢懷恨在心,全縣大的環境如此,她不敢太過另類,無奈之下迴來堅持上班,倒也沒出什麽紕漏。


    “陳書記,婦聯工作……”


    鄺雪梅匯報起婦聯工作來倒是頭頭是道,她能力不差,隻是誌不在此,要不是貪圖那點經費,估計她早就辭去這個職務了。


    陳棟手裏目前沒有好的人選,就隻能拉攏為主,有傳聞她跟某位縣直部門局長關係不淺,摸清底細之前,陳棟不想動她。


    鄺雪梅頗有自知之明,陳棟如此年輕,自然看不上她的人老珠黃,因此倒也並未施展美人計,走個過程,就告辭離去。


    這中間,張文斌來找過陳棟一次,陳棟沒理他,敲門裝作沒聽到,很是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等鄺雪梅走了,陳棟拿起座機,撥通了張文斌的手機號碼。


    “張哥,你來一趟。”


    “不好意思,我家裏有事,不在單位。”


    “什麽時候能迴來?家裏什麽事?”


    “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去,家裏的事,沒必要告訴你。”


    陳棟嗬嗬一笑,語氣仍是平和,內容卻有了不同。


    “張哥,我是林關鎮副書記,同時還是林關鎮紀委書記,你上班期間擅自離崗,沒有跟我請假,也沒有跟辦公室履行請假手續,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我可以建議鎮黨委調整你的職務,還可以直接對你立案,縣裏的專項整治並沒有明確結束,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跟我這麽說話?”


    “給你十分鍾,來我辦公室。”


    不管張文斌說什麽,陳棟直接掛斷了電話。


    人的下限,遠比想象的要低,實在是人群基數太過龐大,多樣性複雜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陳棟又給紀檢委員劉欣打了個電話,讓她來自己辦公室一趟。


    紀檢委員是司法所幹部兼任,一般來說鄉鎮紀檢工作幾乎就沒什麽事,她樂得多一份收入,所以來時態度就很謙和。


    陳棟與他閑聊,沒多大一會兒,張文斌就到了。


    看到紀檢委員,張文斌臉色一下就變了,他懂紀委辦案流程,陳棟這個時候就跟他談話,他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


    “行,劉姐,你先忙,有事我再找你。”


    劉欣一頭霧水走了,陳棟帶上門,直言不諱問張文斌:“張哥,我覺得之前咱們關係處得不錯,這是怎麽了,對我這麽大意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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