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平房,陳棟就要點火燒爐子燒炕,祝瑾把他推到一邊,自己忙活起來。


    她動作頗為熟練,很快將灶台點著,又引燃了爐子,等填上煤炭,總算閑了下來。


    “有凍梨麽?”


    陳棟迷迷糊糊的靠在行李卷上躺著,“有,門外那個水缸裏呢……”


    爐火旺盛燃起,祝瑾出門拿了兩個凍梨迴來,“可以啊,一看平時就總喝酒。”


    喝了白酒以後會胃裏難受,吃點凍梨,能夠極大緩解。


    祝瑾洗了洗,稍微化開了些,就用菜刀切成小塊放在碗裏,給陳棟端了過去。


    “我喜歡這麽吃,比化透了甜。”祝瑾拿起一塊含在嘴裏,輕輕舒了口氣,也躺了下來。


    兩個人離得很近,近得能聽見對方的心跳。


    “餓不餓?我烤了兩個土豆,你吃不吃?”


    陳棟搖了搖頭。


    祝瑾坐起身來,將烤土豆翻了出來,自己坐在地上扒皮吃了起來。


    “姐……”陳棟吃了口凍梨,想要說點什麽,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明顯從祝瑾身上感覺到了疏遠和陌生,相比於從前的默契十足和心意相通,兩人此時此刻,仿佛相距千裏。


    “睡覺吧!”祝瑾擦了擦手,上炕將被褥鋪好,下地將爐子用濕煤壓好,然後脫去外套褲子,就那麽穿著絨衣絨褲鑽進了被窩。


    “送我迴去吧!”早上起來,祝瑾看著陳棟煮了熱湯掛麵,隻吃了大半碗就吃不下了,看著陳棟,眼神有些迷離。


    陳棟點了點頭,將祝瑾送到她的住處,還沒到清江,鄧澤宇就來了電話,“南關鎮的事,我跟秦書記和周書記匯報了,兩位領導都說你處理的好,不然的話,不知道得惹出多大的禍事來。”


    “抓緊時間跟涉案的人員談話,把證據固定下來,盡快辦成鐵案,不要夜長夢多。”


    陳棟當即答應,路上就打電話給關小平和李冰,讓他們到單位集合,找南關鎮涉案人員談話。


    整整一天,他都在跟南關鎮那幾名幹部在一起,談話內容自然是當晚的基本情況,除去涉案賭金額度有所降低以外,基本違紀事實卻是一絲不苟記錄在案。


    南關鎮紀委書記也參與進來,理論上來說,這是南關鎮黨委自己發現的問題線索,陳棟等人都是協同辦案。


    筆錄做完,外麵天色已經黑了,南關鎮紀委書記張羅,請陳棟三人跟著那位副鎮長王有才一起找了家開業的飯館吃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有才談興漸濃,跟陳棟幹了一杯啤酒後說道:“老弟,不是大哥說,你說我們大過年的值班,在單位打個撲克,能算多大個事兒?要不是涉案金額太高,又趕上了省紀委,是不是就能不了了之?”


    這事兒有點複雜,陳棟不想繼續跟他繞圈,談了一天的話,他腦子像是塞了棉花,亂糟糟的全無頭緒。


    “你說我們這小打小鬧才幾千塊錢輸贏,怎麽就觸犯天條了?有人開賭場都沒事!這上哪兒說理去?”


    “喝多了吧?來來來,吃菜吃菜!”南關鎮紀委書記推了王有才一下,招唿陳棟等人繼續喝酒吃菜。


    陳棟神情不動,卻留了個心眼,等到迴到家裏,掏出手機來,給鄧澤宇打了個電話,說了席間所見所聞。


    鄧澤宇都快睡著了,一下子就不困了,“你的意思,咱們清江有人開設賭場?”


    “空穴來風,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陳棟知道引起了鄧澤宇的興趣,“之前趙誌國的福星樓裏就有黃色產業,曆來黃賭毒不分家,趙家那麽猖狂,隻搞黃色不搞賭博,您不覺得奇怪嗎?”


    鄧澤宇沉吟起來,他不好賭,也就逢年過節打打麻將,對這方麵了解的很少,想了想,叮囑陳棟說道:“這事你先別跟任何人說,節後上班,我跟秦書記聊聊,看看有沒有必要挖一挖。”


    鄧澤宇的顧慮陳棟明白,無論是色情產業還是賭博產業,背後一定會有公檢法部門的人撐腰,也是最容易滋生腐敗的地方。


    相對來說,賭博產業明顯要隱蔽得多,因為涉及到的人員相對較少,門檻也更高一些,不是什麽人都能成為其服務對象,也就因此,更加難以被發現。


    但賭博造成的危害後果卻一點都不小,相比於色情產業,賭博輕而易舉就能讓一個家庭傾家蕩產,而隨之而來的高利貸、催債,幾乎都伴隨著暴力行為。


    作為黨員幹部,陳棟的黨性原則和責任心,不允許他裝作不知道,所以他一定會匯報,至於上級領導是否重視,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剩餘幾天假期,他抽空迴了家一趟,又去省城呆了一天,這才迴來繼續上班。


    因為作風整頓的緣故,清江縣上下緊張起來,再也不像往年一樣,從年前小年開始就摸魚,正月過去二月二龍抬頭才正式上班。


    全縣各個單位部門機關作風為之一新,來自社會各界的讚譽接連不斷,隨之而來的,縣裏的招商工作都有了起色。


    見到這樣的效果,全縣上下更加用心維護,一兩個害群之馬,再也掀不起大風浪來。


    這樣一來,陳棟所在的工作組,就徹底閑了下來。


    年後市委全會召開,縣裏幾位領導進行了調整,常務副縣長王鬆調離清江,提前一年到別的縣去當政協主席了,以他的年齡和資曆來說,相當於明升暗降。


    周俊輝沒有調整,卻兼任了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算是上了一個台階,解決了副廳級問題。


    清江來了新縣長,是兄弟市縣的一位副書記,名叫姚福生,年輕有為,幹勁十足。


    新的政府班子很快精誠團結起來,在縣委的領導下,紅紅火火開啟了2005年的政府工作。


    日子在平淡中一天天過去,就在陳棟已經快要忘記那位王有才的無心之言時,事情有了新的轉機。


    二月二十四號,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自北向南席卷清南,清江身處其中,也被大雪籠罩。


    這天上午,鄧澤宇叫上陳棟,跟著秦廣成一起來見周俊輝。


    這位新近提拔的副廳級幹部麵色凝重,等陳棟關上門,這才鄭重說道:“有群眾舉報,我縣有黑惡勢力團夥放高利貸暴力催債,逼得老百姓家破人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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