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在不遠處飄身落地的李瑤英,實在難以相信,這個女郎競能以如此巧妙的招式殺了他。他的手抬起來,似乎想說什麽,可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就這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李遙英飛快地上前,手握劍把,腳下一踢,又把牛金星的身子踢得滾了出去。馬上飛嚇得怔住了,他的多刺流星錘也來不及發出救援,因為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等他漸漸迴過味來時,腳下不自主地向後退著,似乎有開溜的意思。單小紅沉聲喝道:“站住!不許走!”


    聲音發自他的身後,原來她早已防著他逃走了。前有碧瑤,後有地魔,馬上飛知道是走不掉了,硬起頭皮道:“二位姑娘既有汪公公手諭要這塊地方,在下自然不敢違命,這塊地方就交給二位了!”單小紅道:“沒這麽容易,我們是有意接收,但你得把一切作個交代!”馬上飛道:“單女俠,在下和牛金星隻是擔任總管而已、卻不是主持人,所有一應由帳目人員名冊,俱不歸我們管,因此在下也無法作交代。”


    “那就把你主持人交出來!”“老夫就在這裏,二位要辦交接,問老夫便是!”那個老店東就站在一旁,因為一直都是牛金星在說話,所以誰也沒注意他。等他開了口,李瑤英才微怔道:“你是主持人?”許天賜道:“不錯,老夫許天賜,這家客棧、酒樓以及賭館俱是老夫名下產業,登錄有司,絕錯不了!”李瑤英還不知道他就是十三邪神中的天官賜福,所以道:


    “老頭兒,這兒是東廠的分站,你別強出頭往身上攬事,有些事你承當不起!”許天賜一笑道:“笑話,東廠分站也是老夫在主持,老夫會有承當不了的事?汪振是油蒙了心,憑他一紙手令,派兩個女娃娃來,就想接下老夫的產業了!”李瑤英詫然道:“東廠分站也是你在主持的?”


    “不錯,牛金星、馬上飛隻是老夫所聘的總管而已,你應該直接來找老夫談的?”“你是十三邪神中的哪一個?”“老夫許天賜,號由名中而來,現在你知道了吧?”


    “啊!你是天官賜福。”“你們在來前就應該打聽清楚,汪振這個渾球,向天借了膽子,居然敢來找老夫的麻煩。”李瑤英明知對方不好惹,但是卻敢不相信對方有多厲害,長劍一擺道:“很好,我義父說你們東廠主管各地的廠衛事務多年,油水也撈足了,應該換換手,讓西廠也接管幾年,好處大家分分。”


    許天賜哈哈大笑道:“多少年來隻有老夫向人分肥的,現在居然有人敢到老夫口邊來討食,你們的胃口不小!剛才你們說是奉了義父之命,那是汪振嗎?”李瑤英道:“不錯,他與我家是多年至交,因為西廠一直受製於東廠,他才邀我們來幫他撐撐腰。許老頭兒,你打算怎麽個交接法?”


    許天賜臉色平和如故道:“老夫接到京中急報說,汪振最近邀了幾個幫手入了西廠,想跟東廠較較勁兒。忠順王那兒吃了點小虧,正想老夫進京去助助拳,哪知道你們卻送上門來,好極了,哈哈哈······”


    單小紅在雙方說話時,又悄悄地掩到他身後,悄無聲息地就是一劍刺出。她知道這些絕世魔頭功力深厚,均非易與之輩,力敵不足。


    必須突起暴襲,出其不意,才有得手的可能。她們和南宮皓月分頭辦事,雖然無意和南宮皓月爭功,但少女的矜持,總不想落在南宮皓月的後麵,因此不聲不響就發動了攻擊,動作奇速,期在必得。許天賜似乎名實不符,竟然毫無所覺。單小紅一劍刺實,才覺得不對勁!她用的力很大,劍尖透入兩三分時,由對方背上傳來一股柔韌抗力,把她的勁力化解無形。


    跟著許天賜的袍袖向後一揮一卷道:“女娃娃,良心不好,老夫先前看你們說得可憐,才帶你們進來,而且還暗示手下,讓你們贏一點以免墜入風塵。哪知你們竟然貪不知足,贏了幾千兩還不知足,更要掠奪老夫的產業。貪得之心凡人皆然,那也罷了,你這小妞謀財之外。還要害命,那可實在不可饒恕!”


    單小紅劍刺不入,心知遇到高手,想要撤劍後退,已經來不及了,長袖帶著一股暗勁湧到,啪的一聲穴道已為拂中,身子倒在地上。


    李瑤英大駭,她的武功比單小紅略高些許,但是許天賜卻高出單小紅太多,她自然也不是對手。因而她一昂長劍,做了個要進攻的姿勢,實際上卻是藉此退卻,身子一縱就向一處屋角上縱起!她的輕功卓絕,很少有人能及,因而才有碧落仙子之譽,她要是退身欲走,從來也沒有人迫及。可是這一次卻碰上了釘


    子,許天賜哈哈大笑聲中,單手一揚,擊出了兩枚銅錢,掠空無聲,恰好擊中李瑤英的腿彎處!她隻感到兩腿一陣酸麻,站立不住,倒在屋頂上,骨碌碌地滾落下來,恰好被許天賜過來一把接個正著。馬上飛過來拉刀就要砍!許天賜喝道:“你想幹嗎?”


    “許老爺子,她們殺了牛老大,小的要宰了她們,替牛老大報仇雪恨!”


    “恨個屁!你們自己藝不如人,被人殺得落荒而逃,還好意思說什麽報仇雪恨,有本事你該自己找人報仇去,這兩個女娃娃是老夫擒下的,老夫要送迴京師去!”馬上飛懾懾地道:“老爺子還送迴去幹嗎?”“跟汪振討價還價去,他這兩個幹女兒落在老夫手中,自


    然該由老夫出價了,這是一;李瑤英的老子李平候人稱北地一隻鼎,勢力頗大,若是殺死她的女兒,李平候找上老夫,豈非平白添個仇家······”


    “老爺子難道還怕人尋仇不成!”許天賜咳了一聲道:“李平候一人或不足懼,他的朋友中卻頗不乏能者,天天找上門來,老夫豈非不勝其煩!到時候,京中那些老朋友可沒有人家那麽夠義氣,有幾個對老夫這份肥缺眼紅得很,恨不得老夫出點事,他們好來接班,一定是坐視的居多,所以要殺也留給忠順王去殺,老夫才不去做這個惡人。”


    馬上飛對許天賜的話自然不敢違背,隻有問道:“那這兩個女娃兒該怎麽辦?”許天賜一翻白眼道:“怎麽辦?老馬,你若是連這點主意都拿不出來,老牛雖然死了,你這個副總管還是居不了正,捆人


    交人好好看守,明天送上京師去。”“這個小的知道,可是這裏的人都是些二流貨色,小的怕在路上會被人劫了去,對方既是西廠派出來的,一定不止這兩個,隻怕路上還有接應的。”“你真是豬腦袋,老夫能放心你們把人送了去,自然跟你們一起走,有老夫在,還怕什麽!”“老爺子一起去,自然不會有事,小的是聽老爺子說,不想上京師所以才著了慌。”


    “本來老夫是不想去的,可是出了事,老夫也隻有跑一趟了,同時也跟汪振談談條件去。”“老爺子,您跟西廠還有什麽條件好談?”


    “當然有了,他那西廠一直沒有人手,這次找了幾個幫手,以為能吃到東廠來,老夫把人送迴去,告訴他那些人還是不行,那個統領的職位,不如請老夫幹了。”


    “原來老爺子是這個主意,這一來您不是就要跟計老爺子作對了嗎?”許天賜哼了聲道:“誰規定東西廠一定要作對的?老夫統領了西廠,人都在老夫的手下,作不作對是老夫的事。那時老夫跟計老大居於平等地位了,計老大看在老夫的麵子上,什麽事都好商量了,還作個屁的對!”


    “是······是!還是老爺子想得周到!”


    “老馬,你對這兩個妞兒可得客氣些,她們是汪振的幹女兒,若是老夫統領了西廠,她們可就是你的同僚了,別弄得日後不好見麵,找自己的麻煩!”


    “這麽說牛金星那條命是白丟了,仇也別報了!”許天賜冷笑一聲道:“進了這個圈子,還報個什麽仇,活下


    去的命長,死了活該,誰給誰報仇?再說你跟牛金星也不是什麽真正的過命交情,別看你們一個牛頭,一個馬麵,好像是多年搭檔拆不了夥,骨子裏全不是那迴子事,上個月你們還為爭個窯姐兒動刀呢······”馬上飛訕然道:“小的隻是怕道義上無法交代而已,您老人家有了話,自然就不提報仇二字了。”


    “狗屁的道義,我們十三邪神叫人宰了幾個,計老大又何嚐真心想報仇,他還巴不得多死幾個呢,死得越多,放在秘窯裏的那筆財富分的人越少,隻是為了麵子,他不得不做作一下而已。你以後少在嘴邊掛那兩個字,老夫聽了隻覺得惡心。好好打點一下,明天上路。”馬上飛連聲答應了。


    這是兩天前的事!急報傳到通州,倒是十分詳細。南宮皓月一聽很著急,但也沒辦法,計算時日,來人已在路上,而且從盧淩風那兒轉來的消息,也證實了兩個姑娘失手被擒。而消息同時也傳到了京師,忠順王很高興,計全也派了一批人出去迎接,怕路上有閃失。


    聽說他們拚掉了冷麵琴神和火鳳凰,汪振十分興奮,但兩個姑娘失閃的消息也使他坐立不安,居然趕出京師來找南宮皓月問計。


    南宮素秋聽了報告後,笑笑說沒關係,她和慕容剛先趕一步過去阻擾對方,不叫他們過長辛店。但是救人最好還是南宮皓月自己出麵,這也該到他獨當一麵挑大梁的時候了。南宮素秋邀了慕容剛先走一步!南宮皓月隨後帶著五頭母大蟲也上了道兒。


    此行最重要的也是保密,不被東廠的人釘上,否則他們傾巢而出,就不好應付了。所幸是盧淩風那兒不僅消息靈通,反過來釘人也厲害!


    在他們協助下,再藉化裝易容之助,這一行男女六人居然敢溜過了京師,折向南行,過了長辛店還是沒消息。他們又繼續趕路,終於在涿縣駐馬河畔,一個叫永樂的小鎮上碰了頭。


    鎮麵不大,一條長街上交通要道。南來北往的官道由它接通,因而開設了十幾家飯莊,卻沒有大客棧。


    往來的旅人都算時分,多半在此地打尖,實在逼不得已,隻有一兩家大統鋪的簡陋客棧可以湊和著擠一夜。這時已將近黃昏了,照說大堆的人不可能歇下的。


    但盧淩風的眼線卻向他們報告說,從京師出來迎接的人,由十三邪神中的果報神易樂也率著,歇足在鎮上的一品香酒館。


    同行十人中,尚有一名大檔頭和兩名二檔頭。大檔頭是千幻劍客紀有德,另外兩名二檔頭則是踏雪無影柳無雙和草上飛蝗柳不二,是一對姐妹,俱已成名多年。千幻劍客劍技極高;柳氏姐妹輕功卓絕!至於果報神易樂也的武功更不必說了。


    這一批接應的陣容已十分強大,再加上押送人質前來的許天賜和馬上飛,以及他們所率的副從人手,是很大的一個行列了。南宮皓月是看見了南宮素秋所留的記號才進了這一家的大門,發現這間酒館的規模還不小,還有樓房客座。


    南宮素秋和慕容剛像一對趕路的中年夫婦,坐在一角,顯可憐兮兮的。南宮皓月仍是帶著胡美珍裝成一對落魄的士子夫婦,跟著的席容容素衣垂髻像是他們的妹妹,提著兩個包袱,裹著被卷兒,裏麵卷著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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