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晚的源石內化宇宙。


    這次打破僵局的是普瑞賽斯。


    “所以,為什麽你會這麽認為?”


    “所以,那個操蛋猜測是真的?”


    “沒錯。”


    “狗屎。”


    “確實。”


    “離譜。”


    兩個互相不待見的人終於找到了一個共同的話題,一問一答盡顯對聯風範。


    “一開始我也很震驚,你...不,他居然真的能做到這個地步...”


    “......”


    “也許...他早就看穿了,即使是你現在的一舉一動,也同樣如此。”


    “...所以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前文明邏輯詞匯)還要說謎語嗎?難道剛剛的瓜達爾還不夠給你潤喉嚨?出場費這麽高?”


    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剛剛還沉浸在一種低沉情緒中的普瑞賽斯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梗在喉嚨裏。


    果然,不管是本體還是不知道用什麽途徑塑造的複體,都是這麽善於...讓人有種說不上來的脫線感。


    上一秒他還在為自己可能隻是一個人造生命而感到悲傷,下一秒他就開始重新注意力集中到吐槽他人。


    憂傷不過三秒,吐槽立刻上場。


    你說,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偏偏就長張嘴呢?


    “...就像是你猜的那樣,你是真正的守知者不知道用什麽方式創作出來的一個替身,立場不明,目的不明。”


    “好吧,我終於明白了。”


    “什麽?”


    “我沒資格吐槽其他計劃的負責人夾帶私貨,畢竟連我自己都是離離原上譜...他是怎麽想出這種鬼點子的?”


    “我不明白你到底明白了什麽?”


    “你不需要明白...算了,看你可憐成這樣,告訴你也無妨。”


    看著麵前已經紅溫的普瑞賽斯,李沫心決定還是耐心講解一下 ,好好給預言家的孩子開開小灶。


    “都說過別那麽看著我...我一看你這可憐兮兮的處境就知道了...不是在罵你,進來確認一下你的狀況,確實對我來說很重要。”


    “其實一開始我還不能確定,因為有很多地方以我所有信息仍然解釋不通,直到聽你講完,才大概能想明白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清了清喉嚨,李沫心緩緩將自己所有猜測的思路說了出來。


    “一開始,我就對於自己的蘇醒感到十分詫異,畢竟這根本不是我自己的身體,雖然長得一模一樣。”


    “就像被安排好了一樣,所有的必需品全部一應俱全。”


    “那麽,如果真的有人安排了我的蘇醒,那麽會是誰呢?當時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就我所知,明確指導我們狀況的人不多,能打出操作的更少。如果不是新文明的人,那就肯定是舊文明中某個知曉我們狀況的人。”


    “在我旅行的過程中,我發現我是一個感染者,因此可以無法杖施術,所以大部分時候那把短銃隻是裝飾。”


    “那麽問題來了,既然我是個感染者,在那麽多次施術後,為什麽源石沒有擴散?”


    “別跟我說是因為前文明的身體不怕源石,盡管長得一模一樣隻是種族不同,但我很清楚,這不是我的身體。一直以來的感官不協調不可能騙人,我經常會突然間失去自己的五感。”


    “並且我的思維邏輯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在現實活動中,我本應該在找到了落腳點後立即想辦法進入源石內化宇宙聯係你,並且確認存續計劃的進度。但是我沒有,我一直在忽略類似的想法,甚至有的時候根本不覺得自己是前文明的人,大部分的意向都是一筆帶過,隻有在身體睡著了之後才會迴歸清醒,迴想起自己忽略的地方。”


    “說實話,這讓人很驚慌,但是我在一開始卻沒有應對的方式,畢竟在夢中,我就算再怎麽清醒,也影響不了現實。”


    “於是我索性在夢裏一遍一遍的複盤,想要搞清楚幕後黑手的意圖,但這同樣也將我帶進了死胡同。”


    “一開始我想不清楚,一直都有大大的問號。”


    “知道我有一次偶爾迴想起自己的源石技藝,也就是感知線條,當時我還調侃過,就像是遊戲一樣。”


    “而眾所周知...好吧,你就不知道。遊戲裏麵有一個功能叫做讀檔,或者說是開小號。也許一開始我就陷入了思維誤區,憑什麽我不能是本體的小號呢?”


    “這樣一想就完全解釋的通,很多問題大概都能得到答案,比如為什麽我會以這樣的方式蘇醒。”


    “源石不隻是給我們帶來了超乎尋常的能力,同樣也有將思維反饋到內化宇宙的作用,那他豈不是就像一個u盤一樣可以隨意儲存甚至是將別人的意識像數據一樣複製?”


    “而最關鍵的問題就是誰能做到這樣的操作?能進行這種操作,必須能與內化宇宙實現交互,也就是擁有權限。”


    “所以嫌疑人隻有一人一鬼——預言家或者說是你。”


    “這也是為什麽我一開始想不通的原因,因為我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我自己。”


    “在我產生了自己可能隻是個存檔的猜測後,聯想其他的信息,一切就通暢了許多。”


    “雖然還是有疑惑,但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假設的出發點就是,我隻是一個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創造出來的複體。”


    “而在剛剛進來和你交流後,所有的疑問也就全部解開了。”


    “讀檔的方式很簡單,畢竟我剛剛進來就發現自己可以隨意編輯內化宇宙,所以本體當然也可以,那麽再編輯出來一個‘李沫心’也是可以做到的事。”


    “如何創造一個和以前的自己一模一樣的身體也不是什麽難事了,因為你之前跟我講到的薩卡茲十王庭裏有一個叫做變形者的王庭可以隨意變換自己的形態,隻要讓變形者集群其中的一個變成自己的樣子,然後再用特殊的手段切斷他和變形者集群的聯係,就可以得到一具一模一樣的空殼了,而這句空殼的本質是薩卡茲。”


    “然後,本體同樣擁有天堂支點的權限,隻需要利用權限頒布律令給拉特蘭的教宗,讓他們安排好,將那具和我一模一樣的薩卡茲的身體轉化成薩科塔,就能造成我現在的樣子。”


    “至於這具身體之前是怎麽操控的?這就不得不提提我那靈巧的源石技藝了。我認為,隻要我的源石技藝和本體的源石技藝是同一種源石技藝,這個問題也不難。”


    “因為,在我剛剛進入內化宇宙時,就能明顯的看出你的構成——一條條感知線條組成的外殼,這說明不隻是我,其他的人同樣擁有感知線條,這麽一種東西,隻是他們沒有像我這樣的源石技藝(也就是源石技藝的特殊性),無法使用而已。我的源石技藝是控製自己的感知線條進行延展,但是隻要從這個方麵進行深入研究,總會有一種是可以看到,甚至是影響別人感知線條的源石技藝。”


    “因此這個的我可能早就蘇醒了,隻不過是被本體操縱著到達了二次蘇醒的地方,也就是那個荒原裏的小山丘,在本體的影響下,我沒有任何被操縱的記憶。”


    “這樣一來,我的來源問題基本上就完全得到了解答,甚至十分合理。”


    “嘶~這麽一想,還真是細思極恐,本體甚至擁有改寫他人感知的能力。”


    聽完李沫心分析的普瑞賽斯表情複雜。


    普瑞賽斯越發覺得麵前的人實在是恐怖,在一般人可能已經深陷自我質疑的情況下,他卻還能如此冷靜的分析處境,甚至拚湊出真相。


    “敏銳,你的確不是真正的守知者。在你進入內化宇宙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和他的不一樣,而且你剛剛說的——‘真正的守知者,可以影響他人的感官認知,甚至是操縱他人’恐怕也是真的。”


    李沫心聽完表情不變,而是接下一個問題。


    “那麽,真正的我是在什麽時候蘇醒的呢?”


    “很久之前,可能久到這片大地的文明剛剛發芽的時候他就已經蘇醒了。在他竟然向我詢問了大概的情況後,他就離開了,走的時候還限製了我的部分權限。因此,很多時候我其實‘看’不到外界的情況,至少各個存續計劃相關的情況被他封鎖的很死,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失去了視線。”


    “直到將近200多年前,對我權限的封鎖才有所鬆動,我才得以繼續依靠源石來繼續觀察這片大地。然而,即使是這樣,我的‘眼睛’們還是時不時被掐滅。就像你一樣,他確實也可以直接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藝返向影響源石。”


    “甚至我也可能在不經意間已經被他影響了邏輯...”


    普瑞賽斯剛剛說到這裏,李沫心突然打斷道:“不是可能,是一定。我在剛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你所構成的感知線條內摻雜了一條擁有監視功能的‘雜質’。”


    普瑞賽斯就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直接從長椅上跳了起來。


    “你(前文明邏輯用語)不早說?!”


    “你也沒問。”


    普瑞賽斯感到很崩潰,身上構成的感知線條瘋狂的滾動著,就像是在沙漠中滾過的衰草一樣。


    果然,不論是本體還是複體,麵前的賤人都是同樣的討厭。


    普瑞賽斯已經完全記不清自己在這短短的不到三個時辰內,到底情緒失控了多少次。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比之前的好幾萬年加起來還要多。


    “這種重要的事情不要現在才說!這意味著我們剛剛的交流已經完全被偷聽了!”


    “好了好了,預言家沒有告訴過你情緒激動多了容易長皺紋嗎?在觀測到那條‘雜質’之後,我就立馬將它清除出去了。”


    津津有味地欣賞完普瑞賽斯的顏藝,李沫心這才緩緩開口馬後炮地安慰道。


    “所以,這麽多年其實你所有的觀測都在本體的掌控之下,你所看到的隻是他想讓你看到的...好可憐,我都忍不住同情你了。”


    “你不也一樣麽?被守知者創造出來的工具人。”


    眼見兩人的對話又有龍爭虎鬥的趨勢,李沫心立即雙手過頭表示投降。


    “好可怕呀,普瑞賽斯。”


    “滾,讓我一個人爛在這裏吧。”


    “你不是人哦。”


    “(前文明邏輯用語)!我之所以很明確,你不是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比如?”李沫心配合的給出台階,乖巧發問。


    “你和他相比起來,實在是太弱了,你的感知線條能影響的範圍是多少?”


    “最遠的話,大概800米開外。”


    “那麽,真正的守知者能影響的範圍就是整個泰拉,即使隔著好幾個國家或地區,同樣也能進行精密的遠程操作。”


    “這麽牛?”


    李沫心嘖嘖嘴感歎道,表情仍然風輕雲淡。


    這樣的差距,李沫心在對話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那隻在雨林裏朝他們扔炸彈的鱷魚人,疑似變形者。


    而這具身體似乎原本也是變形者。


    那就說明本體和變形者搞到一起去了,自己的行動可能完全在監視之中。


    在之前他就有一個疑問,那隻鱷魚人到底是怎麽繞過越野車的安保措施,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打開車門,之後又能躲避他的感知探測?


    看來一定是有本體的幫助啊!


    之前不知道是哪位名人說過一句話,李沫心至今仍然覺得有道理,那就是——要用魔法對付魔法!要用源石技藝對付源石技藝!


    既然不是他主動解開防禦措施和感知,那就隻需要有一個和他源石技藝是同種類型的人,按照他的思路反向解開他所編織的線條就可以了!


    而這個人實力必然在他之上!


    這樣的推論同樣符合他的“本體論”猜測。


    這讓希望看到他驚慌失措的普瑞賽斯不禁感到失望。


    開始的那麽一點緊張和焦慮,就像是曇花一現。


    事實證明,這個賤人總是有一種莫名自信,即使他自己隻是一顆棋子。


    當然,普瑞賽斯不知道的是,那些即使麵對強大的困難仍然能保持無所謂的姿態的人不一定是自信,也有可能是徹底擺爛。


    “我當然不急,畢竟本體把我造出來總不能是讓我去送頭的,至少目前不是。”


    “你就不打算采取一點措施嗎?”


    “采取措施!別開玩笑了,姐們。你剛剛這麽一說我和本體的差距,我就知道自己沒得玩,甚至我們倆的身家性命都隻能指望本體有道德素養。”


    開玩笑。


    我打本體,真的假的?


    包輸呀,兄弟。


    “也許,猜測本體的動機本來就是無稽之談,他也許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麽動機。一直以來的安排都沒有給我造成什麽實質性的損失,除了那個疑似變形者的鱷魚人扔的炸彈。他的行為,更像是想讓我遠離前文明這個大坑。”


    直覺告訴他,本體對他沒有惡意。


    甚至沒有什麽一定要防著他知道真相的措施。


    不然的話,在他接觸到普瑞賽斯身體裏那根‘雜質’的時候,本體的實力直接抹去他可能也不是什麽難事。


    而他也不需要一直躲躲藏藏、杞人憂天,也許該到他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的。


    隻要本體的行動不會威脅到史爾特爾和小東西的安全,那麽他就沒必要一直深究下去。


    沒必要把事情想的太複雜,反正等他醒來後,又會忽略掉那些令人頭痛的事情,然後跟小東西每天樂樂樂。


    說不定本體隻是想讓他享受生活?


    不可能吧...


    哎,你別說,還真有點可能!


    假如他是本體,說不定他也會做這樣的安排。


    本體的態度,真是琢磨不透啊。


    但我也沒有選擇的權利,隻有盡力保護史爾特爾和小東西,去做我該做的事,然後做到我能做的事。


    僅此而已。


    想到這,李沫心的身體突然有點物理意義上的掉線。


    構成他現在形象的感知線條正一根根的被抽離,他即將從這個內化宇宙中消失。


    普瑞賽斯發現他的異常時,李沫心已經隻剩一個頭和身體,四肢消散於風中。


    “時間到了...”


    “等等!你這是什麽情況?該死!想想辦法...有沒有什麽能緩解你的消散?!”


    “沒有辦法...”


    “別說喪氣話!肯定有!”


    “...辛苦了。”


    “什麽?”


    “我說,一直守在源石內化宇宙裏這麽多年,辛苦了。”


    在普瑞賽斯還沒有從驚慌中反應過來時,李沫心已經徹底消失,隻剩下一杯喝剩下了的瓜達爾。


    “該死!!”


    直白的粗口表達著普瑞賽斯心中的憤怒。


    盡管她不喜歡那個賤人的複體,但在這麽多年裏,終於出現了一個跟她一樣慘的可憐蟲,多少還是有點惺惺相惜。


    這個廣闊而又空蕩的內化宇宙,終究又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孤獨。


    沒有預言家,也沒有守知者,隻有一個漂泊了萬年的賽博女鬼。


    這麽多年的守望,就像是黃粱一夢,沒有任何迴報。


    這片“汐斯塔”的沙灘上,隻剩下了普瑞賽斯一鬼。


    然而,李沫心沒有改變周圍的環境構成之前,普瑞賽斯一直待在那個純白而冰冷的會議室中,將最後那一天的場景重複了千遍萬遍。


    除了偶爾透過源石觀測外界,她所能看到的隻有絕望的輪迴。


    現在,這輪迴中,又隻有她一個鬼。


    一直這樣...難道真以為她普瑞賽斯好欺負嗎?


    “守知者,我(前半名邏輯...”


    然而還沒等普瑞賽斯罵出聲,一道人影,突然又重新憑空勾勒出來。


    正是李沫心。


    “...!你怎麽迴來了...?!守知者!是你,你是本體!”


    從憤怒轉移到驚喜,又從驚喜轉移到恐慌。天知道這一秒鍾之內,普瑞賽斯的內心活動簡直就像是在珠穆朗瑪峰上坐過山車一樣上下起伏。


    隻見守知者,不,是本體李沫心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看都沒看普瑞賽斯一眼,拿起那杯沒喝完的瓜達爾抿了一口。


    “唿,還蠻好喝的。在一旁看著幹什麽?我又不是什麽魔鬼,你坐啊...你別說,這海風和假日正符合我們這樣的加班人,曬曬太陽,喝喝飲料有助於精神疲勞的緩解不是嗎?”


    普瑞賽斯尚處於蒙圈之際,沒能領會到賤人本體的意思。


    不懲罰我嗎?


    “...我懲罰你幹什麽?就算你是賽博女鬼,我也講人權的。隻是正好進來感歎一下,不愧是我,一下子就發現了我的安排。”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不是,你有這麽害怕我嗎?你剛剛跟我的存檔不是聊的很開心麽?”


    沒跑了,這個就是本體。


    真正的李沫心,源石計劃的設計者,天堂支點的負責人,代號“守知者”!


    “威脅我有什麽意思?!要殺要剮了隨便你,反正我也沒辦法反抗。”


    聽到此言的本體差一點被瓜達爾噎死。


    “你誤會了,我真的就是過來看一眼。”


    麵對普瑞賽斯毫不信任的表情,本體聳了聳肩。


    “好吧,順便過來給自己休個假還不行麽?我都說了,我不是什麽魔鬼了。”


    “你在開什麽玩笑?你剛剛當著我的麵清理了不安分的複體,現在跟我說你是來休假的。”


    “等等等等,說的我好像是殺人滅口一樣。”


    “難道你不是嗎?”


    本體無奈笑笑。


    “你以為我把他清除了?”


    “難道你不是嗎?”


    “不是,我說不是,你也不會信。雖然我經常掐斷你的觀測視線,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真的沒有清除他。而且我也沒必要這麽做,甚至我還得躲著他,不然的話我也不會等到他睡醒了我才出來。”


    “等會...你說睡醒了?”


    “不然呢?你倆都在這聊了一宿了,而我從他進來時就看著你倆聊,就盼著他聊完了,然後趕快來這享受一下沙灘和海風,雖然沒有美女。誰知道他就一直聊,根本不帶休息的,這不純純熬夜嘛?總之,他在這裏的存在時間就是他睡覺的時間,當他的肉體睡醒了的時候,他的精神體也會隨之強製蘇醒,自然而然的就會被抽離內化宇宙,他沒告訴你嗎?”


    被繞糊塗了的普瑞賽斯終於抓住了本體話中的關鍵。


    她竟然說她不算是美女...好吧,搞錯了。


    意思就是本體並不是來殺鬼滅口的,真的單純就是過來消遣。


    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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