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禦空而行,迎著重重聲浪,向著擂台方向走去。


    幾名副考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六階天人境還在震驚疑惑,七階封侯境脫口而出:“臥槽!地階步法武學大成?”


    他們這些六階、七階的人,也少有地階武學,更別說修煉到大成。


    但這顧惟武是什麽情況?要不要這麽誇張?


    然而,事實上更誇張一些。


    武王顧鬆平看出來了,那不是大成,是圓滿。


    當然圓滑的地階步法被全力發揮,一步萬裏隻是平常,並非眼下顧惟武的表現可比。


    但那股意韻,他相當肯定。


    他坐在椅子,有種恍如隔世之迷茫感,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我顧家天驕,有武聖之資!”


    他再也不擔心顧惟武因為武考吃癟了,對於顧惟武來說,這確實是小場麵。


    ……


    “看空中,有人走下來了!”一些修為頗高的觀眾很是眼尖,發現了空中的異常:“那是顧惟武,他走下來了!”


    而淩家負責錄像的人也十分配合,將鏡頭給了空中,大屏幕上十分顯眼。


    “什麽!?”


    無數觀眾抬頭看去,正看到那少年的身影。


    在家中如閑信步,一步跨出就是千米。


    速度之快,於空中留下殘影,久久不散。


    “這個懦夫,這時候出來是要免試前十嗎?”


    “不就是飛個天嗎?前名的天驕哪個不行?”


    “有膽子之前下來和賀拔破軍打一架!現在算是什麽本事!”


    賈奮絲和甄烏語兩名水軍大將,此時搖旗呐喊,帶頭賣力的詆毀。


    六階、七階的強者見多識廣,尚且不能分辨顧惟武的步法。


    這些烏合之眾,更加看不出什麽東西。


    而觀眾們也是脫離不了刻板印象,跟著罵了起來。


    言辭更加激烈,聲音越發統一。


    無他,擂台血戰的時候不裝逼,偏偏快結束了裝逼?


    一股眾誌成城的氣勢凝成,鋪天蓋地一樣向顧惟武壓下。


    空中,顧惟武仍是麵色平靜,一點沒有影響。


    一股無形有質的武道之勢從他身上散發,隨著步伐的前進而擴散、波動。


    每前進一步,這武道之勢就如一柄重錘,敲擊在百萬觀眾凝成的氣勢之上。


    觀眾感到莫名的壓抑,呐喊聲越來越渺小,百萬之眾的氣勢也消散在無形。


    主看台與會場主擂台之間,足足相距數萬米。


    但顧惟武,隻用一秒,七步。


    七步踏完,顧惟武站在前十擂台之前。


    原本人聲鼎沸的觀眾席,也在此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他們好像掐住了咽喉,又好像被打散了精氣,全都震撼、恐懼、驚怖的看著那個少年。


    天空之上,淩破空好像是一隻被捏扁的茄子,沒有之前那股得意洋洋的喜氣。


    他當然沒有被顧惟武的氣勢擊潰,他隻是被震驚,隻是有種極端不妙的預感而已。


    顧惟武隱藏如此之深,有著如此強大的實力。


    為什麽不在一開始就模壓一切天才,他想要做什麽?


    擂台之上的天才們,則是個個震驚,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他們眼界太淺,什麽都看不透。


    ……


    而此時。


    顧惟武還是沒有在意他人想法,隻是想到了一樁秘聞,心道:這就是人道的氣勢嗎?百萬人凝成一股,雖然鬆散但體量確實很大。


    這是五大執政家族之姬家的領域,有著重劃天地、比肩聖道的威力。


    當然,這些觀眾人數太少,也沒有相應的秘法,與姬家真正的風采差了太遠。


    然而,奪取了李凡的逆天悟性。


    顧惟武此時生出一種感悟,一部武學在腦中緩緩成型。


    但眼下,不是思考的時候。


    他掉不必要的想法,將目光放在第一、第二擂台的淩飛揚和賀拔破軍身上。


    他抬腳移步,立刻到了淩飛揚所在的二號擂台。


    “顧惟武,我承認,我小看你了。”


    淩飛揚看著麵前冷淡的少年,陰沉著臉說道。


    他被顧惟武的出場震動,但並沒有喪失鬥誌。本屆他無法企及的隻有賀拔破軍,鎮壓時代的天驕不會出現兩個!


    他與顧惟武之間,會是一場龍爭虎鬥。或許要竭盡全力,才有一線勝機。


    “嗯。”


    顧惟武輕輕點頭,眼中古井無波。


    他多想聽到係統的提示音,如果這淩飛揚也是個氣運之子就好了。


    “別太自大了!”


    淩飛揚臉色一黑,憤怒的說道。


    他鼓動全身氣血,肌肉骨骼都在全力爆發,率先向顧惟武攻去。


    禦空境九層,基礎力量320萬公斤,將一門玄階上品武學練到大成,發力倍數1+6。


    以一種極度刁鑽狠辣的角度進攻,2300萬公斤巨力爆發。


    顧惟武抬起手掌,一隻素白修長的手掌平展在麵前,一隻手好像托住整片空間。


    而後,握掌成拳。


    納海吞天咒!


    雖是專攻吞噬一道的秘法,但用出斥力的效果也是拔群。


    就如火道修行到極致,可以吸收溫度凝萬裏冰川。又如暗道的分支修行,往往與光道有關。


    萬物抱陰而負陽,正反相濟且相克之至理,被有著逆天悟性的顧惟武初步領悟。


    擂台上的空氣驟然縮緊,密度瞬間提升百倍、千倍。


    空氣變鋼牆,將淩飛揚禁錮其中,維持著前衝的動作不能有一點變化。


    淩飛揚2300多萬公斤的力道消彌於無形,整個人受到氣勢與力量上的雙重壓迫。


    他麵色駭然,仿佛麵對整片天地的壓迫。


    他不明白,他無法理解。


    他與顧惟武同樣是十八歲的天才,同樣是執政家族的重點培養對象,為什麽顧惟武會有這樣奇異、恐怖的力量?


    “放手!”


    淩破空焦急的大喊,但已經來不及了。


    兩者實力相差如同天地,一切爆發的太快。


    這是跨越數萬倍的碾壓,讓螞蟻與大象決鬥,分出勝負的一瞬就是螞蟻隕落的一瞬間,讓武王也來不及阻止。


    “好的。”


    顧惟武隨手一甩,淩飛揚身上的禁錮消失,飛出擂台。


    他全身骨骼碎裂,大片鮮血滲出。此前曆經數次挑戰,全都輕鬆取勝的淩飛揚,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


    但肉體上的重傷還在其次,更嚴重的是精神意誌。


    武道意誌之間的碰撞,殘酷程度遠甚於肉體。


    若是沒有七階之上的神丹靈藥,醒來都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就算醒來也是癡傻,這天才之名算是廢了。


    淩破空扶起淩飛揚,剛想要出聲質問顧惟武。


    卻見顧惟武理也不理他,轉身向著第一擂台走去。


    淩破空如鯁在喉,抱著淩飛揚,臉色無比陰沉、無比恥辱。


    但武考血戰擂台立意就是血戰,沒有做好保護是他作為考官的失職,他除了道德譴責顧惟武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而此時,第二擂台淩飛揚的光速落敗,整個會場都是一片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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