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那張妖冶魅惑的臉上,愣是沒有浮現出一絲一毫被戳穿小把戲後的窘迫與尷尬。


    相反,他嘴角上揚的弧度愈發肆意,帶著幾分頑劣勁兒,竟又仰著臉往薑璃跟前湊近了幾分,那副模樣要多無賴就有多無賴,厚著臉皮開口道:“可是在這裏,我們的身份就是夫妻!”


    薑璃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疼不已,抬手輕輕按住眉心,試圖驅散這股煩躁,沒好氣地迴道:“行了,你安靜會兒吧。”


    說著,她的目光下意識地朝已經緊閉的電梯門上掃了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什麽,緊接著問道:“那個孩子呢?”


    “姐姐想知道?”


    陸明眨了眨他那如同羽扇般纖長的睫毛,眼眸中波光流轉,見薑璃有了搭話的興致,更是得寸進尺,繼續往她身前湊,近到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個拳頭,他臉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意,仿佛一隻狡黠的狐狸,隻要薑璃此刻點頭說“想”,他就能立馬順杆而上,提出些讓人哭笑不得的刁鑽條件。


    薑璃的思緒卻在這一瞬間飄遠,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一世與陸明初次碰麵的場景。


    彼時的他,站在光影交錯處,也是這般直勾勾地望著自己,那眼神裏透著好奇、探究,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執著。


    過往那一張張帶著笑容的臉,層層疊疊地在記憶中閃現,最終如拚圖歸位,定格成眼前陸明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容。


    薑璃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喉間像是有個問題迫不及待地想要衝出來,可臨到嘴邊,又被她強行壓了迴去。


    她深吸一口氣,聽見自己用盡量平靜、冷淡的嗓音吐出兩個字:“不想。”


    陸明臉上那燦爛的笑容瞬間像是被霜打過的花兒,有那麽一刹那的黯淡與失落,不過這抹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間,他又重新揚起嘴角,笑容燦爛得有些刺眼,耍賴道:“可是我想告訴你,怎麽辦呀?”


    那語氣,活脫脫像一隻急於在主人麵前邀功炫耀的小狗,滿心滿眼都是期待與討好:快看,我發現了超有趣的東西!


    緊接著,他微微收了收臉上的笑意,換上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壓低聲音說道:“他說去上學了,不過依我看,”


    說到這兒,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眼睛緊緊盯著薑璃,拉長語調,“應該就在那個房間裏。”


    一邊說著,他一邊挪動身體,帶著一身的陰冷氣息慢慢靠近,將薑璃嬌小的身子半圈在自己與牆壁之間,仿佛要用這種方式將她牢牢鎖住。


    隻聽他又用那撒嬌般的嗓音在薑璃耳畔輕輕響起,唿出的冰冷氣息撲灑在她耳側,激起一片細微的雞皮疙瘩:“姐姐想不想知道那個房間裏有什麽東西?”


    薑璃微微垂著眼睫,目光看似落在陸明身上,實則穿透他,望向更遠的地方,虛虛晃晃,似有若無。


    良久,她輕聲開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我知道,是一個新的神。”


    說到這兒,她心中默默補了幾句:一個……


    用來對抗你的神。


    用來殺死你的神。


    自這一次踏入遊戲後,種種跡象與線索如拚圖碎片般在薑璃腦海中逐漸拚湊完整,她已然知曉,陸明此前說過的那些看似荒誕不經的話,竟都是真的。


    隻想跟自己在一起。


    薑璃忍不住在心底問:值得嗎?


    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耳邊,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不大不小,卻裹著滿滿的失落,陸明輕聲呢喃:“原來姐姐都知道了啊……”


    那聲音仿若被風一吹就散,卻又沉甸甸地砸在薑璃心間。


    薑璃微微揚起下巴,紅潤的雙唇輕輕勾起一抹明豔動人的笑,仿若破曉時分穿透雲層的第一縷曙光,驅散了些許周圍的陰霾。


    她緩緩抬手,素手輕柔地落在陸明的頭頂,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手指輕輕穿梭在他柔順的發絲之間,來迴揉了揉。


    “走吧,讓我們進去會會裏麵的東西。”


    薑璃的聲音清脆卻又透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果敢,在這靜謐又透著絲絲詭異的空間裏迴蕩。


    她的指尖觸碰到陸明的頭發,隻覺那頭發冰涼且順滑,如同山間清澈溪流下的絲緞,跟她想象中的觸感一模一樣,手感好得讓她忍不住多停留了幾秒。


    這不經意間的親昵舉動,可是薑璃頭一次這麽做。


    陸明幽黑深邃的眸子先是微微眯起,像是一隻慵懶愜意的貓,腦海裏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不過隻一瞬,他的神情陡然間變得愉悅無比,那股子從心底滿溢而出的開心,如同春日裏競相綻放的繁花,燦爛得耀眼。


    緊接著,他腦袋一歪,在薑璃的掌心親昵地蹭了蹭。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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