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宣王今日出城了。”


    柳子墨從宮裏一出來,阿成便上前稟報。


    柳子墨接過韁繩,問了一句:“可知道去了何處?”


    翻身上馬。


    阿成幫忙整理好馬鞍,道:“看樣子像是軍器庫的方向,屬下不敢跟得太近。”


    “嗯。”


    柳子墨應了一聲,輕輕夾了一下馬腹,剛要離開,阿成忙道:“大人,老夫人讓您有空迴府一趟。”


    柳子墨微微皺眉,剛剛聽完貴妃姐姐一陣念叨,這時候他可沒耐心再聽旁人絮叨。


    “就說我有事出京。幾日後再迴。”


    說完一人一馬絕塵而去。


    阿成歎了口氣:最近老夫人催大人的婚事是越來越緊了,就連貴妃都在皇上跟前念叨了好幾次,聽說還要皇上給大人賜婚呢。


    阿成騎馬追上去。


    他原本以為大人說出京隻是個借口,沒想到真出城了,這眼看著天都黑了,還能去哪?


    不等他問,就聽柳子墨先開口道:“上次你說發現不對的地方在哪,帶路!”


    阿成一聽,不敢耽擱,忙道:“就在獵苑外麵的圍擋。”


    天快亮的時候,兩人終於來到獵苑。


    阿成指著不遠處的樹林道:“上次就是在那裏,宣王不小心傷了太子。”


    柳子墨看了一眼,調轉馬頭,往另一邊去。


    這邊緊靠懸崖,圍擋到這裏便結束了。


    柳子墨蹲在崖邊,這些日子下過雪,早已經將原來的痕跡覆蓋,什麽也看不出來。


    阿成道:“事發當日,錦衣衛的人也過來看過,也發現了不對。隻是不知為什麽,後來就沒再查下去。”


    柳子墨起身,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深淵,道:“人都沒了,隻剩一隻畜生,能查出什麽。”


    “行了,迴去吧,”


    阿成看著大人背影不解,趕了一夜的路,隻為來這看一眼?


    “對了,你說昨天謝尚書府的誰受傷了?”


    阿成還在納悶,就聽前麵大人問話。


    連忙將謝穎的傷勢說了一下,又道:“這謝家算盤打的也響,現在滿京城都在傳皇上有意封謝穎為宣王側妃呢。”


    想起那個女子,又在腦子裏迴憶了一下謝穎,實在沒什麽印象,柳子墨便暫時將此事放在腦後。


    轉眼間,進入臘月,汝南來信,洛德運一家已經安全抵達,並安置妥當,還命人送來了三大車禮物,吃的穿的用的,有洛染的,還有兩個孩子的。


    青寧和景行一邊擺弄,一邊念叨外祖父,外祖母,小舅舅。


    傅今安半倚在榻上看他們母子三人擺弄東西。


    洛染指著其中一張皮子對又青道:“這個黑色的適合王爺,正好要過年了,你讓人給王爺做一件大氅。”


    又青抱起水貂皮子道:“好,奴婢這就去吩咐繡娘。”


    傅今安輕笑了一聲:“你們娘幾個做就行,我用不著。”


    他很少穿這些大氅之類的,一般都是飛魚服,有的時候在外麵加一件披風,但也是單薄的一件。


    又青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洛染擺擺手:“去吧。”


    又青這才轉身出去。


    洛染道:“總有能穿上的時候。”


    傅今安想了想,一件衣裳而已,也沒糾結。


    洛染收拾好東西,問:“你明日上朝?”


    按日子算,明日就是一個月期滿。


    傅今安雙手枕在腦後,歎了口氣:“是啊。”


    洛染看著他的表情笑道:“怎麽,還沒歇夠?”


    傅今安誠實地點點頭,有些感慨道:“若是天天能在家陪你就好了。”


    從前,他從來看不上的兒女私情,如今竟發現深陷其中,不想出來。


    “爹爹羞羞!”


    青寧忽然指著自己的臉頰朝他做鬼臉。


    傅今安一把撈過來,讓小丫頭坐在自己身上,捏捏她的小臉,問:“爹爹怎麽羞羞了?”


    青寧機靈地看了一眼洛染,道:“爹爹親娘親,羞羞!”


    洛染臉一紅。


    自打上次兩人親密嚐到甜頭後,雖然顧及著她的身孕,但是每隔幾日也總是酣暢淋漓一場。


    洛染更是體會到以前不曾體會過的愉悅。


    可是她不知什麽時候被女兒看去了,就算傅今安臉皮厚,此時也被女兒弄了個尷尬,牽著青寧的手哄道:“寧兒什麽時候看見爹爹親娘親了?”


    青寧歪著腦袋想想,有點想不起來。


    “早上。”


    一旁一直沒出聲的景行忽然出聲道。


    這時春雨進來,忙解釋道:“王爺,王妃,今日兩位小主子起得早,紫竹和紫芙稍一不留神沒攆上……”


    所以,早上兩人親密就被門口的兩個小家夥看見了。


    幸好紫竹紫芙及時趕到,忙無聲抱了下去。


    想起早上的旖旎,洛染瞪了某人一眼。


    傅今安訕訕地摸摸鼻子,對青寧道:“這是秘密,不許告訴別人,聽見沒有?”


    青寧最喜歡爹爹和娘親之間的秘密了,高興地點頭。


    洛染又看向景行,景行也乖巧地點頭,還說了一句:“行兒也不說!”


    “王妃,汪嬤嬤將年節禮單拿過來了,請您過目。”


    又青將皮子送到繡房,迴來正好遇見汪嬤嬤。


    傅今安見她有事,起身去了外書房。


    洛染讓人請汪嬤嬤進來,認真看著禮單。


    看到其中一處時,洛染頓了一下。


    汪嬤嬤也看了一眼,忙解釋道:“按理說,謝家那邊王爺王妃沒有特別吩咐,咱們都是按照往年慣例來的。可今年,謝家那邊幾次送來東西,老奴覺得,禮輕了不好,不如趁此機會一並還迴去。”


    洛染想起最近京中傳聞,淡淡地合上禮單推到汪嬤嬤跟前道:“今年還是按照往年慣例來吧。”


    汪嬤嬤稍一想,頓時明白了,拍著自己的腦袋道:“老奴真是歲數大糊塗了,還是王妃說的是,老奴這就迴去改。”


    洛染笑笑,沒說什麽。


    汪嬤嬤是王府老人,這麽簡單的事按理說不會出錯,想必也是來試探自己吧。


    若是自己不說話,宣王府送去謝家的年禮比往年多了兩成,落在外人眼裏,豈不就是承認了謝穎準宣王側妃的事麽。


    如今自己提出來,汪嬤嬤也鬆了一口氣,走前留下了一句話:“王妃莫要怪老奴多想,老奴實在是喜歡不起來謝家的人。”


    聽到汪嬤嬤的心裏話,洛染笑了笑:“我也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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