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衍確實被她的那一巴掌打懵了,長這麽大,這還是他第一次挨打。


    不過沒有生氣,反而有種淡淡的欣喜。


    她對他,不再是客客氣氣,冷漠的模樣,她是在……發脾氣嗎?


    傅清衍心情很好,他覺得自己有點受虐傾向。


    抬手在女孩毛茸茸的腦袋上摸了摸,裹挾著笑意的嗓音說道:“再不起床,真的就遲到了。”


    說完,人提前一步下了床。


    獨留滿腦懵逼的人,在床上思考。


    他沒生氣?


    他沒發脾氣?


    他還……笑了?


    雲墨煙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他為什麽會有那麽離譜的反應。


    可是人破天荒的沒發脾氣,她也不是不識好歹,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連忙從床上爬了下去,控製住抖動的雙腿,往衛生間挪動。


    雲墨煙上班,是傅清衍送去的。


    原本她想打車去的,可是男人非要說,她之所以這麽累,都是拜他所賜,他應該將功補過的。


    雲墨煙很想跟他說一聲,與其每次馬後炮,不如下次的時候,手下留情一點。


    可是作為一個合格的情人,她不能說這話,有點恃寵而驕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永遠都到達不了這一步。


    到玲肗的時候,雲墨煙又恢複成那個冷冰冰的模樣,不冷不熱,帶著一抹恭敬的對他說道:“傅先生,我到了,我先走了。”


    傅清衍維持了一個早上的好心情,瞬間煙消雲散了。


    眼眸沉了幾分,維持著溫和的嗓音,對迫不及待要下車的女孩說道:“如果公司有人欺負你,記得跟我說。”


    “嗯,我知道了。”


    傅清衍點了點頭,“去吧。”


    雲墨煙說了再見,然後偷偷摸摸的下車,過馬路的時候,還左顧右盼,唯恐別人發現她坐著傅清衍的車過來的。


    傅清衍瞧見她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嘲諷的笑了笑,隨後一腳踩下刹車,性能極好的車子,箭一樣射了出去。


    到了工作位上的雲墨煙,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和他在一起,壓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雲墨煙的上司過來的時候,遞給她一遝設計稿,讓她分類。


    實習生是沒資格設計稿子的,也沒資格參與那些大項目裏麵,她能做的,就隻是打打雜而已。


    不過這樣,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整理到一半的時候,陳沫滑動椅子,溜到雲墨煙身邊,鬼鬼祟祟的說道:“小煙煙,出大事了。”


    雖然今天是第二天上班,但是對於她這種時時刻刻大驚小怪的舉動,雲墨煙已經很熟悉了。


    她的愛好是吃瓜。娛樂圈的,作者圈的,金融圈的。凡是她能混進去的圈子。就沒有她吃不到的瓜。


    能讓她發出這樣的驚唿聲,十有八九又是哪個圈子有八卦爆了出來。


    雲墨煙頭都不抬,隻是好脾氣的說道,“又發生什麽事了。”


    陳沫八卦兮兮的說道:“金融界的掌權人,名門世家的大公子,商場上殺伐果斷的巨亨,傅清衍,又爆出桃色新聞了,還是上次那個女人,同一家酒店。”


    “天啊,這是好事將近還是流連花叢被外界發現報道了啊。從這位神秘的傅爺迴來之後,媒體界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去扒他的桃色新聞,可是沒半點消息。”


    “隻是讓人想不到,扒了五六年沒扒出結果,這短短一兩天,接二連三的報道,這女的,已經被人肉出來了,不是哪家千金,隻是一個有點小資產的家庭,叫什麽思來著,你等一下我看一眼,。”


    停頓了幾秒,緊跟著聲音就又響了起來,“哦對了,叫林思思。”


    “難不成是霸道總裁愛上灰姑娘?嘖,我怎麽就不是那個灰姑娘呢,我要是那個灰姑娘,就不用這麽悲催的還在這裏改稿了。”


    陳沫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其餘的,雲墨煙大都沒聽清,腦海裏就隻有傅清衍又有桃色新聞,對象是林思思。


    林思思。


    哪個林思思?


    雲墨煙腦海裏有一團線,很混亂,亂的她理不清。


    她茫然的轉過頭,看著陳沫,舔了舔幹澀的唇瓣,捏諾道:“沫沫,我……能看一下,那個新聞嗎。”


    陳沫向來神經大條,沒發覺雲墨煙有什麽不對勁的,大方的把手機遞了過去,“給,這有什麽不能給你看的,這個事情,好像還挺大的,所有的娛樂軟件,都是這個。”


    雲墨煙接過手機,點開那段視頻看了一下,女的被拍到了正臉,是在咖啡廳信誓旦旦的說傅清衍和秦月嫣關係有多好的那個女人。


    時間……未知。


    所以他是在和那個叫林思思翻雲覆雨之後,又分出時間,迴到雲水台,折騰了她一晚上是吧。


    她隻不過是他後宮裏的一個,藏著掖著,肆無忌憚的折磨。


    不給自由。


    惡心,雲墨煙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惡心。她甚至不知道是對她和傅清衍的這段關係惡心,還是對自己廉價的就像是一個免費的妓女惡心。


    與此同時。


    將雲墨煙送到公司的傅清衍,開車還沒趕到傅氏集團的時候,那個男人催命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看著手機上連個備注都沒有號碼,男人嘲諷的勾了勾唇,然後便把手機摁了靜音,扔到了副駕駛上。


    去到傅氏集團,傅清衍讓洛俞開會,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去了會議室。


    原本一個小時就能結束的會議,可是傅清衍硬生生的拖了三個小時。


    洛俞看了看時間,大概知道他們傅總這麽做的原因了。


    蟄伏了這麽多年,他們傅總,終於開始行動了起來。


    洛俞渾身的經脈,似乎是通過了一抹電流,藏匿在血管裏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廝殺,獨屬於他們的傅先生的廝殺。


    平安蟄伏了太長的時間,一旦鬧騰起來,勢必蛻皮挫骨。


    就像是八年前在美國金融街一樣,整個金融街,被他們搞得天翻地覆,鑄造了前所未有的神話。


    一戰成名!


    等到了中午的飯點,傅清衍這才大手一揮。讓會議室的人,各自忙碌。


    等會議室的人都走完了,洛俞才湊到傅清衍耳旁說道:“傅先生,他在您辦公室已經等著了,等了兩個多小時。”


    傅清衍理了理衣服,慢條斯理的說道:“才兩個小時,我好歹等了他五年,他這才等了我兩個小時,很長嗎?”


    洛俞笑了笑,同樣殘忍嗜血,“不長。”


    傅清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緊不慢的出了會議室,往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的門,是洛俞推開的,幾乎是同時,傅清衍和洛俞後退一步。


    預料之中,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夾,這會摔到了二人的腳底。


    如果剛才他們二人的腳步稍微慢一點,他們這會,這份文件夾,已經砸在他們頭上了,破口子是一定的了。


    傅清衍嘲諷的笑了笑,無能狂叫的廢物。


    洛俞眼眸也沉了下來,一而再再而三,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啊。


    傅裕恆看到新聞的那一刻,就接到了秦家的電話,明麵是寒暄,可是話裏話外,都是警告。


    警告他們手裏的棋子,快要反了。


    傅裕恆看著這個二十一歲,就被自己從美國威脅迴來的兒子,眼眸裏滿是戾氣。


    他成長的太快了,短短五年,如今已經壓了不止他一頭。


    如果不是他手裏拿捏著他母親,他恐怕早就反了!


    傅清衍跨過那份文件夾,手插在褲兜裏,慢條斯理的走進辦公室,進去之後,在辦公桌前,慢悠悠的坐了下來。


    從始至終,沒有看一眼傅裕恆,他就像是一個笑話,徹底的被傅清衍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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