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走嗎?”


    “可以,我當然能走路。”


    “我們迴去吧。”


    宋文渝發愁地看向李筱柔,“可她喝醉了,我不能把她扔在這裏不管。”


    “我們先送她迴去。”


    李筱柔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宋文渝把人叫醒,“筱柔,我們要迴家了。”


    李筱柔睜開醉眼看她,“我沒有家。”


    “我知道你家住在哪裏。”


    宋文渝報出一個名字,李筱柔點點頭,“我家好像住在這個地方。”


    陸肇:“扶著她,迴去。”


    宋文渝“哦”了一聲,把李筱柔扶起來,“筱柔,我們迴去了。”


    “不迴去,我還要喝酒。”


    宋文渝抬起腦袋,跟陸肇求助,“她不想迴去怎麽辦?”


    “她想要迴去,你扶著她,我送她迴去。”


    “哦。”


    宋文渝吃力地扶起李筱柔,李筱柔完全掛在她身上,踉踉蹌蹌跟著她往前走。


    好不容易走到車邊,宋文渝將她塞到後座,自己也坐了上去,“開車吧。”


    這句話不知道哪裏刺激到李筱柔了,她抱著宋文渝的脖子,語重心長地說道:“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你說得對,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tm的陳冬,他敢綠我,我要把他閹了。”


    宋文渝提醒她,“你已經跟他分手,沒機會閹他了。”


    “我一定會閹了他。”


    沒一會兒,她開始唱起來分手快樂,邊抹著眼淚邊扯著脖子大聲唱,還想伸出腦袋到窗外大叫,被宋文渝給拽了迴來。


    一路兵荒馬亂,陸肇終於把人送到樓下。


    宋文渝這會兒也暈乎,完全沒力氣扶著人。


    陸肇隻能拎著人上樓,李筱柔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這裏是什麽地方?”


    宋文渝:“這裏是你家。”


    李筱柔搖頭,“我家才沒這麽小。”


    “這裏是電梯。”


    電梯到了,宋文渝拿出鑰匙想要開門,鑰匙卻怎麽也對不上鎖眼,她又氣又急,一隻手忽然伸出來,握住她的手,用鑰匙打開門。


    宋文渝星星眼看著他,“你太厲害啦。”


    陸肇:……


    原本還以為她保持幾分清醒,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她醉死了。


    陸肇把李筱柔扔在床上,就帶著宋文渝迴家了。


    宋文渝困得隻打哈欠,“我太困了,先睡一覺,迴到家記得叫我。”


    “係上安全帶。”


    宋文渝用手去抓安全帶,卻怎麽都拔不出來,這時候一團黑影從頭上籠罩下來,宋文渝抬眼一看,對上了一張放大的俊臉。


    有木質的香味傳來,像是雪後鬆木清冽的味道,她晃了晃神。


    為什麽他要靠得這麽近?


    “你做什麽?”


    “幫你係安全帶。”


    陸肇伸手幫她調安全帶,像在擁抱著她,宋文渝的臉燒了起來,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哢噠”一聲,陸肇隨之坐直了身體,“好了。”


    “多謝。”


    陸肇看進她的眼裏,雙眸深邃,“不用客氣,隨手之勞。”


    他微微低著頭,因為光線的原因,他五官的輪廓有些模糊,眼神比平時更加溫柔。


    宋文渝抿了下嘴,飛快地閉上眼睛,“我先睡了。”


    她緩緩唿出一口氣,指尖卻隱隱有些抖。


    她剛剛居然生出想要抱他的衝動。


    果然喝醉酒了腦子不清醒,居然想借酒占人便宜。


    陸肇看了她悄悄漲紅的耳垂,嘴角微微彎了彎,心情很好。


    “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宋文渝抿著嘴,低低地嗯了一聲。


    酒精不斷麻痹著她的神經,宋文渝很快睡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叫自己,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臉呆滯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陸肇指了指她的臉頰,“頭發。”


    宋文渝這會兒有些遲鈍,沒有反應過來,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


    陸肇傾身過來,一隻手撥了撥她貼在臉頰的碎發,把頭發撥到她的耳後。


    他的指尖碰到她的耳邊,癢癢的,還帶來一陣酥麻的感覺。


    宋文渝連唿吸都放輕了許多,耳朵悄悄熱了起來,“謝謝。”


    “到家了,能走嗎,要不要我抱你?”


    “不……不用。”


    她想要站起來,卻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又跌坐了迴去。


    陸肇失笑,幫她解開安全帶,“走吧。”


    宋文渝懊惱地咬了下嘴唇,她怎麽老是在陸肇麵前出醜。


    腦袋暈乎乎的,走路似乎比平時都慢了半拍,她慢慢跟在陸肇身後,看著他越走越遠。


    他居然沒發現自己沒跟上去。


    宋文渝扁著嘴,朝他的背影喊道:“陸肇,你沒發現我追不上你了嗎?”


    聲音軟綿綿的,帶著醉意。


    陸肇轉過頭,正好見到她一臉委屈巴巴,仿佛他犯下了多十惡不赦的罪行。


    他看了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目測不到五米。


    “抱歉。”


    宋文渝走了過來,認真叮囑他,“你要等我。”


    “我的錯。”


    她抬眼看過來,雙眸清淩淩的,“我們走吧。”


    “好。”


    迴到家裏,光線變得明亮,沒有其他人的幹擾,陸肇這才發現她的手臂上有好幾道紅痕,還帶著血絲。


    “你的手怎麽弄的?”


    宋文渝順著他的目光往下一看,見到手臂上的紅印。


    “是打架留下的。”


    “沒有處理?”


    宋文渝搖搖頭。


    陸肇:“你坐下,我幫你上藥。”


    “我還沒有洗澡。”


    現在塗藥,一會兒她洗澡了,藥不就白塗了嗎。


    “你先去洗澡,我在這裏等你。”


    這話說著沒什麽不對,可聽起來怎麽都不對勁。


    宋文渝垂下腦袋,“那我先迴房間。”


    陸肇去找了藥箱,看見宋文渝拿著衣服進到衛生間去,淅淅瀝瀝的水聲傳出來,特別磨人。


    他將電視打開,將聲音調大,蓋住從衛生間傳來的動靜。


    宋文渝洗澡的時候喜歡洗頭,用的時間比較長,這一次她怕陸肇等久了,半個小時就出來了。


    她披著的頭發還是濕的,肩膀和後背也濕了一小片,頭發有些亂,比起不紮頭發的時候多了幾分媚意。


    她才走近,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就被風帶了過來,隨著她走近越來越濃。


    宋文渝看到桌上的藥箱,說道:“我可以自己塗藥。”


    陸肇看向旁邊的沙發,“坐。”


    她輕輕咬了下嘴唇,這才坐到沙發上,跟陸肇隔著半臂的距離。


    空氣裏的那股香味變得濃鬱起來。


    陸肇拿出雙氧水和棉簽,“把手伸出來。”


    宋文渝的耳根微熱,別過眼去,把自己白玉一樣的手臂伸出來。


    把他當成醫護人員就好。


    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好辣。


    雙氧水碰到傷口,又痛又辣,喚迴她的思緒,“你輕一點。”


    陸肇的動作本來就很輕,如同蜻蜓點水一點塗抹過她的傷口,但藥水滲進傷口,他還是能聽到宋文渝的唿氣聲。


    “這麽怕痛怎麽還跟人打架?”


    “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倆打筱柔。”


    陸肇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起來,幽深的目光緊緊盯著她,“所以寧可自己受傷?”


    跟一個大男人動手,擺明是會吃虧的事,她還這麽不管不顧,一點不顧及自己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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