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黎霜越發心虛,但仍舊麵上不顯,轉移話題道:“對了老人家,我以前沒怎麽見過您,請問我該怎麽稱唿您?”


    老者幹瘦的麵頰上,顴骨高高凸出,撐開緊皺的臉皮,泛著奪目的光,但卻不如深陷眼窩中的那雙明眸亮眼。


    他就這樣盯著褚黎霜,眼裏的情緒變幻莫測。


    褚黎霜等了片刻,始終沒有聽到他的迴答,轉身欲走。


    老者叫住了她,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使得臉上的皺紋更多了。


    “家主天賦異稟,恐將成為邪魔目標,望家主日後切莫在人前展示。”


    說著,刺目的鮮血從他的眼睛和嘴角流了出來,但他恍若未覺,始終保持著慈祥憐愛的笑容。


    褚黎霜眉頭微皺,立刻拿出天賜藤丹塞入老者口中,語氣鄭重:“事急從權,日後隻有聚靈陣的變版儲靈陣。”


    老人眼眶紅了,但還是欣慰地笑著。


    “家主不記得老夫也正常。”服下天賜藤丹,老者眨眼間恢複了正常,捋著胡須,眼神跟著思緒飄向遠方。


    “家主那時剛會走路,不過膝蓋那麽高,總是一個人爬到後山去,總說要將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給我,好讓我不用每夜仰頭觀星。”


    褚黎霜想象著那副場景,卻無法從記憶深處找到對應的畫麵,隻好沉默不語。


    “很久沒有提起我的名字了,我都險些忘了。我名叫星移,若按輩分,家主須叫我小爺爺。”


    褚黎霜腦海裏突然閃現一個小小的人追著一個少年喚小爺爺的畫麵。


    少年眉目俊秀,在小小的人即將追上他時,便一閃身躲進了叢林裏不見身影。


    褚黎霜很難將兩人聯係在一起,修為高者皆能永葆青春,可這小老頭卻蒼老得隻剩下一身骨頭。


    眼淚奪眶而出,模糊了褚黎霜得視線。


    “小爺爺……”她的喉嚨像是塞了一團棉花,讓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褚黎霜雖然沒有全部記起那段記憶,但心中依然湧起對這位小爺爺的心疼。


    不過短短十年的時間,他竟變成了這樣。


    褚星移想要拍拍褚黎霜以示安慰,卻又在半空收住了手。


    “好了好了,都是當家主的人,可不能讓族人看到,無端失了威信。”


    “小爺爺生分了,無論我變得什麽樣,我始終都是曾經的霜丫頭。”


    一句話就讓褚星移紅了眼眶,曾經他無時無刻不在期盼小小的人能夠恢複正常,哪怕沒了靈根天賦都行。


    可如今,看著懂事她,小小年紀卻背負了許許多多的重擔,在短短兩三年的時間被迫長大。


    這比折了他的壽還令人痛苦。


    褚黎霜糾結片刻,還是問出了她最想知道的問題。


    “小爺爺,您怎麽變成這樣了?”


    褚星移粲然一笑,“怎麽樣?我這造型是不是很酷?有沒有那種仙風道骨的感覺了?”


    見他轉移話題,褚黎霜心下便明白了,也就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那當然,在我之前生活的那個世界,你這樣子絕對是馬上要飛升的仙人,神通廣大,令人信服,由此可見他們的判斷還是挺準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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