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理解,願


    如果能見到他,


    那一定很愉快。


    如果能擁抱他,


    那一定很舒服。


    如果能愛上他,


    那一定很幸福。


    嗯,嗯,不過說起來,現在應該是不需要的吧?


    啊。畢竟愛上了吧?


    美九從沒有考慮過愛情。她自然也不懂什麽是愛情。


    但她在他的夢境中和他一起行動,他所見到過的。她也見到過。他所聽到過的。她也聽到過。他所喜歡過的,她也有喜歡過,在這個沒有他的世界。她有去找來看過,幸好家裏有些能力呢。


    喜歡是喜歡,討厭是討厭,小孩子的世界是模糊的。


    也是無知的,那時候的她就像是一個迷路的一樣,既害怕,又擔心,又因為離開了父母的身後而興奮。


    在夢中沒有他們兩個。沒有父母的嘮叨,沒有他們對她的否定,和對她的關於禮節的無數個要求。


    她就很開心了。


    看到男孩和別人一起,不是和自己,他也不理自己。


    她不開心了。


    男孩對她來說是夢中之影,摸不著,交流不了。


    但至少她能夠看到他呀!難道不應該是她的嗎?


    她想要抓住他,但她對於夢來說也是一個影子。和她這個世界中對他判定的一樣,她隻是一個影子。


    一個虛幻的,虛假的,在幻想的與夢境中才能存在的影子。


    所以,


    她就隻能看著,以空氣人的身份來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不開心……


    怎麽可能開心起來啊?


    他明明應該是她的呀,怎麽能是別人的,不是嗎?


    她呀。現在想一想也是很天真的,明明什麽都不懂,明明也沒有見過什麽,也不知道什麽,就隻是因為見到他。每天都能見他,就認為他是她的了。


    真的挺天真的。


    都不理解就是和父母一起出門,要出去買東西,都是要付錢,然後自己想要的東西才是能拿到的。


    消耗品也好,關係也好,這些都是有代價或者說原因的。


    但她不知道,在那時候的她是真的對這一切都不知道。


    相較於貧苦的人家,需要早早就懂得東西的獲取需要付出代價和所需的代價,她是從一開始就不需要的。


    因為她的家庭還不錯呢。不算窮呢,雖然也沒多富啦。


    但比起別人,她一定已經屬於那種富家出身的了吧?


    在那晚的夢中。


    剛被他這個人的存在本身給安撫好的她看著一切的發生。


    看著男孩把手放到和他同發色的女孩的頭上,又看著女孩有些害怕似的低著頭不敢說話,明明是兄妹。


    但那黑發的女孩卻隻站在原地,顯然都不知道他是想幹什麽。她就隻是迴家,然後就被這個不熟的哥哥給摸頭殺了。


    害怕,


    不解,


    還有點感到冰涼的手掌不太舒服


    莫名其妙的可以聽到心聲。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的女孩隻記得自己的心髒差點停下、然後是氣憤。


    莫名的氣憤,非常的生氣,還有點憤怒和莫名的難過。


    非常的……難以接受。


    你不喜歡,你給我呀。我肯定願意的,讓我來呀!


    可是,


    輪不到她呀。


    她是在夢裏呀……她碰不到他呀,所以就是她呀……


    為什麽……就不能是她呢?


    那時,少女的心裏有了這樣的強烈的酸楚與痛苦。


    是她的。


    應該是她的呀,是美九的呀,他都陪她那麽久了……


    可為什麽不是她呢?


    明明,那個女孩子不喜歡他的吧?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都很少的吧?過去的時候都不熟,甚至沒見過的吧。為什麽她就可以得到呢?為什麽……我就隻能看著呢。


    她看他,明明已經看了那麽久,但最後她也隻能在夢裏的一邊,羨慕的看著他和另一個女孩互動。


    那裏沒有她,她的世界也沒有他,可她喜歡他呀……


    她喜歡他,她無法碰到他,但別人可以,而且還不珍惜。她求而不得的東西,她居然還不珍惜!!


    看著他一起的她這樣的情緒反應而生氣的她。覺得很酸——


    也很氣。想打她,她想要打她,她要當壞孩子打她!


    沒人規定過一個孩子必須善良,必須懂事的吧?


    孩子嘛。會因為事就和別人打起來,是很正常的。


    畢竟被搶了嘛,喜歡的東西被搶了,又不是成年人或懂事的早的青少年,孩子嘛,生氣一下怎麽啦?!


    難道還要自我克製,還要做什麽懂事的孩子什麽都不做。等到晚上才自己一個人靠著被子,偷偷哭嗎!


    於是。


    她就下定了決心。


    她一定要見到他,她一定要,無論要怎麽做都沒關係。


    那個不懂珍惜自己的哥哥的女孩子就別想得到他了!


    她才不給她呢!!!


    然後。


    她看到了過去。不是他少年的過去,而是他很小時候,在過去的時候莫名的她沒有看過的過去。


    而這一年,美九15歲。在夢中,她見到他一個人的孤獨。


    他有一個妹妹,但父母親各在異地,不能一起帶,讓一個人帶的話有可能太累,於是各自帶一人。


    他的父親幾乎不管他,留給他的就隻有錢和單純的住房。然後就隻有做交代,與他的熟人打電話。


    一開始她還沒有看懂,不理解這是什麽情況。直到男孩低頭默認他父親的要求,她才驚醒過來一般的瞪大眼睛。


    這是不管他了!把他一個人扔在這個不小的房子裏。


    可惡,這叫什麽爸爸呀!她想去把他的手給握住。


    你不要我要!


    但是她的手穿過去了。


    她隻是個做夢的,怎麽可能幹涉到夢中的場景呢?


    正常的夢是可以。可她這個夢,她不是主角呀……


    所以,她隻能看著。看著他目送著大人的離開,看著他淪落為孤身一人,站在門口的男孩聽到關門聲。卻是自己走遍了家裏的房間,沒有一個人。


    他的家裏隻有他自己,而這時候的他都還沒有七歲。


    她就看著他在一個人走遍後走到了客廳裏,坐到沙發上。


    然後是靜默的看著電視,卻是一眼都沒看進去。


    心靈死寂。


    比起原先的有家人在一起,現在的心裏沒有絲毫的波動。


    她看穿了心靈。——因為他隻有自己。沒有別的了。


    人類,


    到底是群居性生物的。


    可是沒有了家人,沒有人可以引導他,他要怎麽辦呢?


    她很心疼他。


    因為他很孤單。因為她知道可能會怎樣,可能會廢掉。


    她想要抱他,想告訴他,他不是隻有他自己,他有她,她會陪著他,她一直都在陪著他。但是。


    但是……


    她碰不到他。當她發現自己還是碰不到他的時候,她就明白了。


    他在她的世界,是幻想的,是虛構的。是不存在的,反過來。她又何嚐不是呢?她是在做夢沒錯。


    但是……


    但是——她也碰不到他呀……她隻能看著這件事情的發生。她隻是個虛構的幻想。她什麽都做不到……


    那一刻,從沒有過的悲傷吞沒了她。因為,她感到了惡意。世界的,自己的,現實與空想的惡意……


    明明這麽久的陪伴,明明是這麽的熟悉,明明這麽喜歡。


    她懷揣著感情。


    可她在『現實』的麵前,不值一提。


    她想要碰到他,哪怕隻有幾秒鍾。一兩秒都可以。


    但不可以。世間沒有奇跡,就隻能看著他自己呆著。


    然後……振作起來。


    ……


    “我要成為我自己。”


    嗯,


    你會成為你自己。


    ……


    “我要明確我自己。我是誰,我在哪裏,我要去哪裏。”


    嗯,


    你會明確自己。


    ……


    “我要超越我自己。從做好自己,修養好自己,努力成為好自己,成為自己本心的自己開始。”


    嗯,


    你會超越你自己。


    雖然……最後因為陪伴和照顧別人而導致迷失。


    但是你在我心中,你就是你。


    你聽命於自己,


    你不受命於他人。


    你知道時間是賊,


    知道自己的選擇會被偷走,所以你不依賴別人。


    ……


    ——“我要成為超人。


    成為太陽,成為高貴的,卻又低微的,不傲慢的,亦不狂妄的,平視一切的,能照耀到其他人的太陽。”


    ——我幫你。


    從讓你,


    “誕生”在這世上開始。


    ……


    “……我是……山打紗和。我是,山打紗和,我是……”


    “你是大魔。是混沌,是偽神的使者,是我的敵人。”


    ……


    夠了。


    【不論是怎樣的虛幻,我都要讓他存在,讓他活過來】


    在此刻,


    天宮塔的側方,塔腳位,


    被打成肉醬的【禁軍】——身著白色的軍裝的少女的肉醬麵前。


    聽著拿著鏈鋸劍,一身血的『魔法少女』的願望。


    丘比臉色凝固。


    【我要讓我夢裏的他,——洛離『活』過來!】


    【這就是我的願望,我唯一的,再也不會有改變的願望】


    【來吧,實現它吧!丘比!】


    它懵了。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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