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今天是除夕夜,但對於灰羽這種大年三十還在工作的‘社畜’而言,並不太能感受到什麽濃厚的節日氛圍。


    他下班的時候已經臨近半夜了,外麵卻出乎意料的燈火通明。


    雖說市區內明令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但是靈安局處於郊區,所以偶爾會有些在除夕夜放飛理想的有誌青年會選擇來這邊找一些樂子。


    這裏雖是郊區,但實際上不過是相較於繁華喧囂的市區而言距離稍顯遙遠罷了。


    靈安局作為國家高級保密部門,權限很高,周邊的基礎設施完備,能夠滿足警官們日常生活的各種需求。


    而那些有誌青年們通常都會將煙花燃放地點選在靈安局警戒線之外不遠處的公園內。


    他是混血,之前也都是在m國長大,雇傭兵的生涯裏麵也沒過過新年,但是此刻偶然看到煙花炸開,灰羽還覺得挺有感覺的。


    周遭許多店門口都煥然一新,貼著紅彤彤的春聯,還有幾家甚至掛上了燈籠。


    看著還挺喜慶的。


    想到了什麽,他拿出了手機,短信上提示著她有幾個快遞還並未簽收,想起自己買的東西,他的耳朵不受控製的有些發熱,摁滅了屏幕,他故作鎮定的將手機收起,拿出一根煙走向靈安局的快遞站。


    靈安局旁邊的多數商鋪都是局裏警察的家屬們開的,快遞站也不例外,老板看到了他,眼前一亮,笑著站起了身:“剛下班兒啊?”


    灰羽鎮定的點了點頭,摸著鼻子視線在快遞架上遊移:“取個快遞。”


    老板見狀,微微一笑,輕車熟路的去快遞架上翻找,沒過多久,他便摸到了一個感覺有些輕飄飄的包裹,出於好奇,他下意識地低頭瞅了兩眼上麵的標簽信息,喃喃的念出了聲。


    “頭戴式,超逼真,電動……”


    話還沒說完,就被灰羽立刻奪了過去,他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太自然,一抹緋紅悄然爬上了他那白皙的臉頰,就連隱藏在發絲之下的耳尖也都紅透了:“……怎麽這麽不尊重人隱私?”


    麵對灰羽如此過激的反應,老板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可能確實有些不妥之處,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尷尬之色。


    不過,老板畢竟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短暫的尷尬之後,他靈機一動,試圖用開玩笑的方式來緩解一下當前緊張的氣氛:“……哈哈,沒想到灰羽警官私下裏還挺有情趣…”


    然而,事與願違,老板這個自以為幽默的玩笑並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


    相反,現場的氣氛在刹那間變得異常安靜,靜得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兩人無言的對視,原本就略顯尷尬的氛圍此刻更是被推向了一個更為尷尬的高峰。


    灰羽咬牙切齒的移開視線,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剩下的我自己找。”


    老板訕訕的收迴了視線,然後背過身去拍了拍自己的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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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綾竹打開家門的時候屋內一片昏暗,僅有一盞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紫色氛圍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她挑起眉毛,心中略感詫異,猶豫片刻後,將手伸向了燈光的開關。


    “別開燈。”


    沙啞的聲音在客廳的沙發上響起,止住了綾竹的動作。


    一陣輕微的鈴鐺聲響徹整個房間,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


    灰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異,似乎隱藏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你,你先過來。”


    沉默了一瞬間,綾竹的第一反應是他是不是受傷了,但是空氣之中並未又任何的血腥氣,她有些摸不準灰羽到底在幹什麽,但是還是遲疑著走了過去。


    隨著綾竹逐漸靠近,灰羽那毛茸茸的耳朵輕微地晃動起來,帶動著係在其上的鈴鐺發出一連串清脆悅耳的響聲。


    他身著一件潔白的襯衫,打著一條精致的黑色領帶,不過領口處的前兩顆扣子並未扣上,從而使得下方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得以展露無遺。


    更為引人注目的是,在那敞開的衣領深處,隱約閃爍著一絲微光,華美的胸鏈藏匿其中。


    紫色的氛圍燈打的恰到好處,灰羽略顯局促地跪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身後的尾巴輕輕的晃動,明明在戰場上生死時刻都經曆過無數次,但是現在卻比之前經曆的無數次戰鬥都讓他覺得刺激,他生平第一次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


    原本就俊朗非凡的臉龐此時漲得通紅,那雙清澈的灰色眼眸更是本能地四處遊移,就是不敢與麵前的綾竹對視。


    綾竹饒有興致地盯著眼前的灰羽,一雙瑞鳳眸微微眯起,細長的眉梢也輕輕挑著。


    借著曖昧的氛圍燈光線,她不緊不慢地將灰羽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最後,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他那張明明滿臉羞澀卻還強裝鎮定的麵龐之上。


    朱唇輕啟道:“你什麽時候買的?”


    灰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要平複內心那即將噴湧而出的羞意。


    他努力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平靜一些,然而還是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沙啞,答非所問道:“你……你喜歡嗎?”


    綾竹順著他的話語看向他身後那條逼真無比且不停晃動的尾巴,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不過她心裏很清楚,如果此時此刻自己真的笑出聲來,那麽以灰羽現在那敏感的神經,恐怕接下來會獨自別扭好幾個月。


    於是她輕咳一聲,稍稍收斂了一下笑容,微微點了點頭:“你那個尾巴是綁上去的嗎?”


    聽到綾竹這麽一問,灰羽先是一愣,隨即便迅速明白了她話中的深意。


    刹那間,一股燥熱感從腳底直竄腦門兒,他隻覺得自己整張臉都快要燃燒起來了。


    狼狽的避開了她的視線,然而有趣的是,盡管他已經害羞到了極點,但身後那條能夠感知主人情緒的尾巴卻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一般,搖晃得愈發歡快厲害了:“……要不然呢,你想到哪去了。”


    他的反應實在太有意思,綾竹有些忍不住的勾了勾唇,輕笑道:“很可愛。”


    尾巴搖晃的更加起勁,灰羽的眼神有些濕漉漉的,此刻看上去倒是真的像是一隻小狗了,看著綾竹的表情,他有些不太自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本來就是打算給你個驚喜的……今天不是過年嗎,正好,穿上了。”


    說完,他有些自暴自棄似的,伸手捂住了通紅的臉:“還準備了一堆台詞兒呢,現在看著你,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有些好奇的伸手摸了摸他頭上的那對耳朵,像是察覺到了她的動作,耳朵晃了晃,發出一陣鈴音。


    灰羽買的是白色的耳朵,現在在他那白色的發絲上,竟是意外地契合,仿佛這對耳朵原本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渾然天成。


    揉了揉他的腦袋,綾竹坐在了他身邊:“不用說也無所謂。”


    拉下了灰羽的手,綾竹凝視著他那雙有些局促的濕漉漉的眼眸,手腕輕輕翻轉,灰羽的目光隨即落在了她手中的物品上。


    刹那間,他的唿吸猛地一頓,心髒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起來。


    綾竹的動作極其輕柔,將黑色的項圈套在了灰羽修長的脖頸處。


    完成這個動作之後,她伸出雙臂,自然而然地將灰羽緊緊地攬入懷中,低聲道:“新年快樂。”


    項圈與肌膚接觸時帶來的微涼觸感,使得灰羽從恍惚中迴過神來。


    他有些茫然地低下頭,視線聚焦在自己脖頸處那一圈黑色的項圈上。


    一股甜蜜的感覺如同潮水一般湧上心頭,那是逐漸彌漫開來無聲無息卻讓他安定的安全感。


    他臉上的神情變得越發柔和,身後那條毛茸茸的尾巴也輕輕晃動起來。


    緊接著,灰羽緩緩抬起雙手,迴抱住眼前的少女,然後將頭深埋進她的脖頸之中,貪婪地輕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冷香。


    最後,他聲音低啞的迴應道:“新年快樂,我的主人。”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天空突然綻放出絢麗多彩的煙花。


    五彩斑斕的光芒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房間內,星星點點的火光映照在二人相擁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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